第13章 柳橙衣

    “第一道题，猜一个字：此字生得巧，四面八只脚。”

    稚童话音刚落，底下人群一片窃声细语，神情紧张。

    “还有字儿是八只脚的？”

    周浦急得手心冒汗，脑子飞速转动。

    孙千军跟宋万马都想半天，愣是猜不出来。

    反观一旁的慕白，神情松散，倒像是一点不在乎这道春宵障。

    周浦眼神一亮，对啊，慕白可是女帝亲封的大梁第一才子啊！

    托手上下晃动：“慕老弟，愚兄不才，实在是没招，你显显神通吧！”

    慕白微笑地拿起一双筷子夹菜：“这题不难，你看看对面雅座那些纨绔的表情，都猜出来了。”

    周浦三人急得直跺脚：“是什么字？”

    每张桌子上都摆着文房四宝，慕白提笔、点墨、挥毫，横竖都写了一个“二”字。

    那稚童见时间差不多，念道：“谜底是一个井字。”

    “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

    “原来如此简单，妙啊！”

    雪月楼内迸发出一阵懊悔的声音，不少人急得直拍大腿。

    随后楼子的吴mama在各张雅座上转一圈，有一半的公子哥都能猜对，心里头跟吃了蜜一样美。

    不像前几次的春宵障，柳橙衣第一轮就把所有人直接团灭。

    吴mama提起裙摆冲到楼梯上，挥动着绣帕，笑得肥油四颤：

    “第一道题，秦公子答对了，郑公子答对了，蔡公子和范公子都答对了，还有……萧公子。”

    周浦做事还是很细致的，他帮慕白报的是假名字。

    前边四个名字，吴mama喊出亲爹的味道。

    谁让那位秦公子是京城绸缎巨商的少爷，郑公子是天和医馆的少爷，蔡公子是通宝钱庄的少爷。

    还有姓范的是官家子弟，整一个“达官显贵”组合啊！

    有钱有势的，不论古今都是爹。

    至于这姓萧的，先保守一点，万一是外地来的富商子弟呢！

    慕白等人相视一笑，竞争对手一下就去掉大半。

    不过对面的四位公子，同时向慕白投来充满敌意的目光。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四位公子都是草包，而慕白则是有真才实学的，柳橙衣最欣赏才学渊博的人。

    再来说相貌，慕白的脸，就是丢到地上让车轱辘来回轧八遍，也比他们帅。

    稚童又从房间出来，这一次，手里举着一卷红绡。

    “柳姑娘第二道题，上联为：白石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

    “哇……”

    此上联一经亮相，底下数百位公子都是一脸的绝望。

    “哎呦我的女儿呀，你可害苦为娘咯！”

    那吴mama两眼一抹黑，当场就晕过去，自己的摇钱树今夜又嫁不出去了。

    对面四大极品公子，天和医馆的郑公子还算是有点眼力见，站起来摇头苦笑：

    “柳姑娘真乃才思不尽啊，一连十日，每日一个千古绝对，呵呵，苦煞我也。”

    郑公子是个斯文人。

    当然，在场也有暴躁的疯狗。

    “李奶奶的，才第二关你就说不会？老子白花五百两？”

    这番粗鄙的言论，顿时引起满堂注目。

    慕白抬眼望去，是对面雅座上的一位纨绔，坐没坐相，交椅都给他坐成躺椅。

    “这谁啊？”慕白不明问道。

    周浦凑过来小声嘀咕：“他就是吏部尚书范松鹤的儿子，范琦，素来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呐！”

    慕白眼神一凝，看来吏部也是一潭污水，等清理完户部的蛀虫，再逐个收拾。

    被范琦踹一脚还唯唯诺诺的老者，是京城著名私塾寒山书院的文士，孙祖清。

    因为寒山书院太过知名，范琦想着重金请一位文士过来，随便也能对付柳橙衣。

    哪知道，第二关就被难住。

    孙祖清死死盯着那个上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冒：

    “范公子，您看上联前七句，分别含有七种颜色，最后以东南西北结尾。整个句意通畅连贯，简直是对联中的天花板级别。”

    范琦生得一副好舌头，骂起人来字字诛心：

    “狗屁！老子看得懂还需要你干嘛？枉你这老东西念了几十年的书，到头来连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对联都对不上，你个废物点心，干脆去投皇城河自尽得了。”

    孙祖清收人家五百两酬金，挨骂也得站直，只是忍不住憋屈诉苦：

    “范公子，您之前也没说是要跟柳姑娘作对啊！这……柳姑娘师承我们寒山书院的大文士万柏滔，万先生的……”

    孙祖清在万柏滔面前顶多算是小学生罢了。

    众人都感觉这个上联可以团灭所有人，毕竟连寒山书院的教书先生都对不出来。

    只听那稚童嘴里嚼着糖果，腮帮子鼓鼓的：

    “柳姑娘说，方才的上联若是无人能对，今儿个就到这儿吧！”

    “唉！又结束了……”

    底下的客人们一个个意兴阑珊，心有不甘。

    那稚童准备转身回房，人群也逐渐散去。

    “且慢！”

    高堂雅座之上，一个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

    “此上联虽然妙不可言，但也并非无从应对。”

    这话一说出来，又是把所有人的兴趣给钓起来。

    就连原本要撤退的天和医馆郑公子，又不想走了。

    范琦的心情更是复杂到极点。

    一时间，众人寻找着声音的源头，最后几百双目光锁定在慕白的脸上。

    周浦被人看得有些担忧，轻轻碰一下慕白：

    “慕老弟，那上联可是千古绝对啊，你真有把握？”

    宋万马也是一脸焦急：“是啊，难度不小啊！”

    这二位都是文官，还是看得出好赖的。

    “那必须有把握！”慕白一脸的胸有成竹。

    稚童缓缓转身，糯糯说道：

    “请萧公子对下联。”

    慕白不慌不忙地缓缓站起，拱手对着二楼位置：

    “在下有一个斗胆的请求，如果在下的下联还算凑合，可否请柳姑娘出来相见？”

    慕白给众人谋福利，惹得一阵好评。

    “好！”

    “萧公子仗义，不吃独食。”

    “废话，我说什么来着，看这公子的面相就不是一般人。”

    “别高兴太早，这上联无人能对，我说的。”

    稚童回身看一眼房内，随即转身对慕白说道：

    “柳姑娘说，可以。”

    顿时，大厅内人人振奋，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众人望眼欲穿的柳橙衣，能现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