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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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完毕,杨端和就分配了任务。 杨端和带着主力掉转马头朝邯郸进军。 在此之前,杨端和只求能逃回长城保住性命。 但现在赵国的支柱李牧已死,那么就再也没什么能挡得住秦军了。 此时不进军邯郸,那就是拱手把功劳送到王翦手里。 杨端和当然不甘总是被王翦压一截,于是就要快马加鞭进攻邯郸。 杨婷依旧负责长城防御。 毕竟长城保证秦军兵勤补给的同时也是一道后备屏障。 这要是让赵残军在背后插一刀便是致命,是以疏忽不得。 沈兵一行人受命在长城南面伐木造砲。 之所以要在长城南面,是因为长城北距赵都城邯郸不过数十里。 古时城池尤其是都城多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方圆数十里不见树林。 这一方面是因为都城建房筑墙所需树木量大。 古时房屋多是木制,一要建设就把周围的树林伐上一圈。 而且日日伐、年年伐。 时日一久,周围的树林就被砍得差不多了。 另一方面则是有意为之。 因为众所周知,都城周围若是林深树密,不仅利于敌人隐藏,树木还会被敌人利用制成攻城器械。 于是,都城周围的树木往往每年都会被烧成灰烬。 邯郸也是如此。 再加上近年赵国又是地震又是旱灾,使得邯郸附近可以用于制作投石车的木材已是寥寥无几。 于是砲师不得不退至长城以南赶制投石机,然后再运往邯郸。 这时代伐木用的是手锯。 这手锯与现代的锯子差不多,只是体积小了许多。 锯木时就单手握着然后来回运动,反反复复,再反反复复……呃,别往歪处想了。 苍看起来十分兴奋,干劲十足的他不一会儿就锯倒一棵树,然后兴冲冲的拿着短斧劈枝。 一边劈着就一边对正为循换疗伤布的沈兵说道: “师兄!” “你可知这是我等砲师前所未之大事。” “全员晋升一级,那便是百余人皆为公士!” “还有八人晋爵上造。” “上造啊,师兄!” “便是那兵士中能晋爵上造的也为数不多!” “上造已可任车兵了!” “若我也成为一名车兵,那该有多威风?” …… 沈兵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这时代骑兵才刚起步主流依旧是车兵,就算李牧的北地兵也有不少车兵。 车兵就差不多相当于现代的坦克,在地形平坦的战场那车兵就可以说是所向披靡了,就连骑兵也无法与之抗衡。 于是,若是能任车兵,那对于所有兵士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 当然,这里所说的能任车兵,指的是其中的弓箭手和执戈手…… 车兵通常有三人:中间是驭手,左右分别是弓箭手和执戈手。 驭手是指挥,需三级爵簪袅才能担任,而且还需要熟练的驾车技能。 而这技能通常需要弟子籍并在学院里学几年才能掌握。 弓箭手和执戈手就没那么严格了,他们一般由上造担任。 然而那也只是“能”而已。 沈兵对此不屑一顾。 “能”又能怎样? 又有哪个将军脑子进水了会让一名砲师操士去任车兵? 砲师这些工匠都是技术兵,少一人就少了一个技术指导员。 兵士中的上造通常是砍人头一个个砍上去的,他们只需稍事训练就可胜任车兵。 而砲师操士……要任车兵就得从零开始了。 更重要的还是沈兵不稀罕。 相比起砍人头,沈兵觉得自己更适合砍木头。 这时一个声音让沈兵愣了下,但他又镇定自若继续为循包扎。 苍却“咦”了一声:“我似乎听到了马的响鼻声!” “没有!”沈兵说:“你定是听错了!” “不,师兄!”苍坚持:“我没听错,似乎是……那个方向!” 沈兵一拍苍正要举起的手: “我说你听错了就是听错了!” “昨晚没睡好吧!” “来,跟我一起扶师傅去那边休息一下!” …… 苍愣愣的“哦”了一声,就和沈兵一左一右的扶起循。 然而已经太迟了,一阵脚步声后就有一队全副武装赵军兵士围了上来。 而且个个身着皮甲手握青铜剑,一看就知道是北地精骑。 沈兵狠狠的瞪了苍一眼: “现在倒好,他们要灭口了!” 被沈兵这么一说,苍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原来之前作战时就有五千名北地精骑突破长城缺口深入南面。 而李牧身死赵军溃败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有两千名北地精骑来不及撤走。 这是这时代作战的弊病之一。 骑兵行动迅速但通讯却跟不上,等骑兵反应过来时往往已经太迟了。 于是,这些来不及撤回北面的北地精骑只能藏在密林中。 只盼天色入黑后再乘夜逃走。 没想到砲师进林伐木却正好选在他们藏身地附近。 原本彼此也相安无事,你伐你的木,我躲我的猫猫。 只要不发现就还是各走各的路。 可偏偏战马这时被蚊虫骚扰打了个响鼻…… 沈兵当然听见了。 但他同时也想到: 密林中又怎么会有马? 不仅有马还藏起来不让人看见?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有骑兵藏在附近,而且不是善与之辈。 他正想装作没发觉找个借口离开这是非之地,却不想苍那二逼却非要拆台。 这下可好……沈兵看了看那些围上来的北地骑兵,至少有五十余人。 而砲师虽有百余人腰中也有剑,但哪会是这些北地骑兵的对手? 剺第一时间丢下短斧拔出青铜剑挡在沈兵身前,叫道: “工丞快走!” “此处我来应付!” 沈兵无奈的摇了摇头。 既然这些北地精骑这么气定神闲的朝砲师走来,那便是有把握将他们一锅端了。 回头一望,果然就见身后又站起一队北地骑兵。 其中几人还拉着战马,似乎就是这几匹马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苍此时已吓得手足无措: “师兄,这该如何是好?” “可否告诉他们,我等绝不会泄漏他们的行踪。” “只求他们能放过我们!” 沈兵难以置信的望着苍: “你觉得他们会因此放过我们?” “或者说,他们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