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娃娃
2045年10月19日，青海昆仑山。 建立于山谷之中，有一座军事基地。 此正是当年昆仑墟组织击杀帝斯后建立的，昆仑墟组织全体撤出地球后，该基地转移给了华国。 如今这里是全球最高科研圣地，数以百计当年和黄极一起建造昆仑号的科学家，在这里贡献了自己的一生。昔日光明会的研究员，也常住于此。 有些已经去世了，不过大多数还留存下来，不乏百岁高龄者。 这得益于黄极早年留下来的长生药技术，虽说只能增寿六十年，但至少是毫无副作用，纯粹的增加寿命，恢复青春。 时隔三十余年，这里的科研人员数量，已经增加到三千人！ 一半以上都是年轻人，而让他们能研发高深纳米技术的指导性书籍，也是当年黄极离开前，写下的教科书。 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的前沿知识，皆蕴含其中，直到迈入原子时代，都可以不过时。 也正是这本教科书，让地球科学家们拥有理论指导，得以加速度地推进纳米技术。 否则光靠大家自己提出猜想、积累实验数据、建立理论架构、研发先进技术，最后实践于工程生产，整个所需要的时间，没有个几百上千年，想都不要想离开太阳系。 然而即便有此书，科技进步也是一条漫长而坎坷的道路。 为了不扼杀人类的自主创新能力，黄极所讲述的都是较为基础的知识，而具体的技术则留给科学家们自己开发。 譬如超导体，怎么形成已经讲的很清楚了，但具体的工艺该如何实现，就需要靠人们自己了。 这里的科学家实际上已经相当厉害，三十年间，跨越了两个时代，单单从技术角度如今已经算是纳米盛期。 最远的航天器，已经载人到了四光年外的行星。 但是社会上，并没有太大的进步，毕竟社会工业转型可比暗地里的研究要麻烦多了，稍有不慎就会经济动荡。 说得简单点，科技进步往往要等等她的人民，否则日新月异得太快，人们会适应不了。 如此，这也就会造成相当严重的偏科。 “两个月了，余总参，磁性气体的产量，还是没有质的提升……”负责纳米材料生产的工程办公室主任，向着余沫朔汇报。 余沫朔苦笑一声，嘀咕道：“我果然不擅长豪赌，天知道黄极为何总能那么自信的……这样的话，没办法了，我们只能……” 古峰凑上来说道：“老余，方野要见你。” “什么？”余沫朔浑身一震。 方野此人，原本只是黄河边上普普通通的渔家少年，2013年天降陨石，一名外星流浪的莫亚族海盗，瞒过了月球，降入黄河。 那外星海盗几乎什么都没有，还抛弃了大量的外肢，浓缩为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母，寄生在了方野体内。 因为太虚弱，他不能完全控制方野，但他来自原子巅峰文明的知识和见闻，就足以让方野在这颗原始星球上混得风生水起。 别的不说，单地球的计算机与互联网，在星际文明眼里就和狗屎一样。 于是他作为方野的第二大脑，半威胁半利诱地控制方野，积蓄资金，收拢人才，打算先随便掌控一个国家，再去寻找宝藏。 是的，那名海盗，正是昔日掺和了万族乐土大战，从球奸奥纳口中获知‘昆仑烛龙大秘宝’的莫亚族海盗之一。 万华镜大杀四方，无数海盗遭殃，随后紫微杀到，他被吞进巨型虫舰的腹中，最后紫微把他放了。 可虽然放了，他还是陷入了流浪状态，飞船没有飞船，机甲没有机甲，凭借着强横的身体，好不容易活着飘荡到最近的虫洞。 他付出了全身的能量为代价，才将自己的本命水母状大脑，传送出了深渊。 可宇宙之大，哪里有他的容身之地呢？作为罪犯，又虚弱到这种地步，他唯一可以有立身之本的地方，就是原始星球。 而由此，他就想到了地球，以及所谓的大秘宝。 原本他对此是不屑一顾的，但沦落到这一步，他也没得选，于是用仅有一次的传输机会，到了太阳系尼比鲁高速站。 他钻进一颗陨石中，高速飞向地球，并且进入了假死状态，落入黄河后随波飘荡，触碰到的第一个人，被他自动寄生，这才复苏。而那个人，就是把他捞出来的方野。 毫无疑问，他的第一目的，是找到所谓的大秘宝，第二就是利用地球的资源和技术环境，恢复自己的实力，乃至制造飞船离开，以图东山再起。 可他完全没想到，这特娘的是紫微老家！ 就在他帮助方野成为超级黑客，赚取大量资金，建设地下基地，刚有点起色时。 特梅洛找上了门来。 当他从特梅洛口中得知黄极出生于此后，心里如亿万只天虫奔腾而过。 最后特梅洛联合本地的余沫朔，全国追捕方野，把他堵得无路可逃。纵然海盗狡猾无比，知识深厚，也架不住太虚弱，最终在一片荒山上，被特梅洛逮到。 原本打算直接用电浆炮轰杀……但发现那方野本身只是普通的质朴少年，而那海盗也根本没什么还手之力，于是特梅洛将其送到昆仑基地，在研究室里解剖方野，把那寄生在脑袋里的水母取出。 水母被取出后不久就死了，为防万一，特梅洛还将其尸体彻底焚毁。 至于方野，则因为此次外星人事件，而被余沫朔留在昆仑基地，成了天外事务组的一名军人。 “他要见我？”余沫朔很奇怪。 “是的，方野说他怀疑，水母还活着。”古峰严肃道。 余沫朔吃惊道：“这怎么可能！我亲眼看到那水母被烧毁了，本来还想留着解剖研究的，特梅洛坚持将其彻底磨灭。” “等一下，方野会这么说，难道是他感觉到自己体内还有那只水母？当年取出来的只是假的？” “都这么多年了，他怎么早不说？” 古峰摇头道：“他早就说了，基地的人也给他做了很多检查，解剖也做过，可是一点迹象也没发现。” “研究所的医生都判定是他的错觉，所以没有汇报给你。” 余沫朔眉头皱起，心想检查不出来，解剖都找不到，那就是错觉啊。 “大约是当年被寄生留下的心理影响吧，他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古峰抿嘴道：“唔，水母当初给他强化过，所以方野现在自己就是一名出色的军人与工程师。他很坚定地认为水母还在他体内，我觉得他不会撒谎。” “要不，你见见他吧？他的意思是，如果水母还活着，我们可以利用那外星人指导我们攻破现在的技术壁垒。” “那不是作弊吗？”余沫朔摇摇头，但还是说道：“请他过来吧。” 方野看起来就是一名壮硕的青年，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 可实际上，他已经四十八岁了。他没有吃过长生药，只是长得有些冻龄。 “总参！”方野敬了个军礼。 随后直奔主题道：“我知道现在的困难，必须尽快突破技术，否则我们美丽的地球，将变得凋敝灰败。” “事到如今，相信我吧，总参，那只水母还在我体内，也许他会有办法。” 余沫朔摆了摆手：“这不是相不相信你的问题，现在的困难，必须我们自己攻破。如果直接找外星人要技术，那我不如直接找特梅洛！” 特梅洛还在地球上，自从冥熔事件发生，紫微就把太阳系封锁了。 没人接她，导致特梅洛一直困在地球，连带她的女儿墨云，也留在了华国，如今加入了女娲氏计划，远在比邻星b。 特梅洛为了让自己的女儿以后出人头地，她才把墨云送到了女娲氏飞船上，希望由她来达成加入星盟的标准。特梅洛很清楚，做出这种大贡献，紫微不可能亏待墨云的，女儿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作为曾经在紫微星学习过的人，特梅洛不仅仅掌握了很多知识，来此执行任务时，还带了不少强大的设备。真要作弊求助，还不如求助她呢。 “明白吗？方野，我们不是没有办法弄到更先进的技术，而是我们必须证明自己！” 方野听了这话，一脸黯然道：“我明白了……” 不过余沫朔紧接着又道：“不过你真的感觉那水母还活着？那这个问题也得解决……” “真的，一开始还没感觉，从十年前开始，我逐渐赶到体内有异物，那种寄生的感觉我很熟悉，他一定在我体内，经过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正在恢复力量！”方野坚定道。 余沫朔思索道：“可我们为何检测不出来？” “不知道，应该是他的特殊手段吧？”方野说道。 余沫朔无奈地说：“既然完全找不到他，那就算相信你也没有意义啊。” “不！”方野的眼眸发亮：“我有办法把他逼出来！” “那就是自杀！” “什么！”余沫朔和古峰都惊了。 方野认真道：“那只水母必须依赖我才能活着，他隐藏在我体内某处，不断汲取我的能量恢复自己，在他彻底恢复之前，生命是与我绑定的。” “同生同死！既然我们的技术不足以将他揪出来，那就逼他自己出来！” “虚假的自杀，他一定会识破，我必须真的去死才行……” “总参，请为我准备一个焚化炉。” “胡闹！”余沫朔果断拒绝。 方野这个办法，以前也提出过，但他现在也是昆仑基地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是天外事务局的一名精英。 岂能随便以一个自杀，来验证一个错觉？ 大家都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他只能来求余沫朔。 “总参，那只水母不会让我死的，当他发现我真的有生命危险，一定会出手阻止。他不想跟我一块死，就得暴露！” 余沫朔担忧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如果他并不在你体内呢？也许他当年就被特梅洛杀死了，也许他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你。” “总之这太危险。以后我们会有办法检查到他的，你不必犯险。” “总参！让我试试吧！”方野坚毅道：“擎天的兄弟们，很多回来后肉都烂了，已经熬不下去了。那名水母一定有办法治好他们，就算是把他们变成外星人，也比死了好啊。” 听到这话，余沫朔陷入了沉默。 十分钟后，方野来到了一座焚化炉前。 他站在履带机上，任由自己被一步步送入火海。 眼看着自己迟迟没有异样，方野眼神一厉，忽然快步冲锋，朝着火海纵身跃去。 众人大惊，马上想去救他，但来不及了。如果是被履带缓慢输送，他们可以在最后关头叫停试验。 可现在方野主动冲锋，一起发生得太快，无法阻止。 千钧一发之际，方野忽然面露痛苦之色，手死死地抓住了焚化炉窗口的边沿。 随后浑身上下青筋暴起，有某种东西在里面输送一般，他唰得一下把自己甩飞出去，落到地上。 “找到你了！水母，你在我心脏里！”方野满脸的青筋，十分狰狞，但口中却在大笑。 余沫朔等人连忙赶来，医生检查他的身体，并无大碍。 但其心脏异常肿胀，里面有某种东西，瞬间充血，并且向方野输送了大量的神经递质，对其身体进行了短暂的控制。 毫无疑问，那水母海盗，果然活着。 实验室里，方野被固定在座椅上，身上连接着纳米电极线路，一台计算机被瞬间接管。 “现身吧，你藏不住了！”余沫朔喝道。 屏幕呈现出一片晶莹的雪白色，发出声音：“你们何必咄咄逼人……我老老实实的就想活命，有什么错？当初我能控制你们的导弹引发战争，可我没这么干，就是因为我是个爱好和平的好人啊。” “你可拉倒吧！是特梅洛告诉你这是黄极的家乡，你才不敢乱来的。”余沫朔直接拆穿。 当初为了抓到这海盗，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为了不闹出大乱子，特梅洛自报身份，把那海盗镇住了，导致其顾虑重重，这才没有引发社会动乱。 余沫朔也不知道‘紫微大帝’这四个字，为何有那么大的震慑力，连海盗都怕。 他只知道黄极立了国，并且没了阿努纳奇报了仇，别的就不清楚了。 只见那水母说道：“随便你们怎么想吧，我是一个人也不敢杀啊！” “黄极有亿万虫群，已经制霸深渊，我等海盗的容身之地都没了，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原始人出身，逃到这里，都没逃出他的掌心，草……早知道这是紫微的地盘，打死我也不来啊。” “我认栽好吧，我连外脑都舍弃，只想苟活，对你们根本没有威胁，你们何必非要置我于死地呢？” 当初得知真相后，这海盗就不敢在这原始星球上乱来了，毕竟他就算东山再起，又有什么用？黄极随便从深渊拉出一支队伍，就能把他灭了。 所以他选择了假死脱身，假装被抓，把外脑让特梅洛毁掉，自己的内脑藏在了方野的心脏里。 这骗过了特梅洛，以至于苟活到今日。 他丝毫不敢再想别的，只想等地球成为星际文明，他找个机会脱离这苦海。 奈何，他汲取方野的营养，是会被感觉到的，藏了三十年，今天还是被逼出来了。 另一边，余沫朔心神俱震，亿万虫群？制霸深渊？一听就知道是不得了的军事力量，难怪啊，黄极在星空中建立的紫微，想必也算得上是军事大国了。 方野低喝道：“水母，地球现在的情况，你肯定也知道了，修补大气层你有什么好办法？” 水母无语道：“办法多得很，你们确定要听？星盟在这一点上可是绝不含糊的，我知道紫微接管了月球，可这是星盟法律！” “不瞒你们说，我已经感觉到太空中有观察员，正在监视着你们。” “我给你们技术当然可以，但丑话说在前面，星盟若是知晓紫微是一群原始人，那麻烦可小不了。到时候别把账算在我头上。” 余沫朔眉头紧皱，果然天外已经站满了外星人吗？ “我们才不要你提供技术，你只要帮忙把我们的一些伤员治好，转化为外星人都行。”余沫朔说道。 水母说道：“这好办，原来如此，钻了规则漏洞吗？你们恐怕已经有很多人，被黄极带上了天吧？” “你不用问那么多！”余沫朔说道。 水母也不废话，当即从方野身上延展出几条细长触手，利用昆仑基地的现有条件，进行改造和生产。 经过三十年的蛰伏，他的力量恢复了很多，长出触手只是小意思。 之所以不搞风搞雨，一方面是怕紫微，一方面是怕星盟。毕竟现在是星盟关注地球文明晋升的关键时刻。 “等一下，星盟的人观察不到你吗？”余沫朔忽然问道。 水母笑道：“他们不可能时时刻刻扫描地球每一寸土地，除非我动静太大，否则是不会发现我的。” “反倒是我，感知技术可以突破大静默结界，接收到太阳系内传播的电磁波呢。” “咦？” 忽然水母僵住了。 “怎么了？”余沫朔一怔，难道他被观察员发现了？ 水母问道：“大静默怎么没了？” “什么！” 余沫朔大惊，大静默结界他当然知道，对于地球人而言，那是高不可攀的超级科技。 没了？什么意思？难道说……地球已经加入了星盟，大静默撤销了？ “太好了！肯定是老彭！他们在比邻星b的任务完成了！我们加入星盟了！”余沫朔激动地手舞足蹈。 然而水母语气古怪道：“不可能，大静默结界一旦关闭，对你们的冲击太大，必然是先与你们接触，等你们和星盟接洽，了解了各种常识之后，才会开放。” “哪会突然就给你们打开的！” “那是怎么回事？”余沫朔也懵了，不是加入星盟？ 与此同时，古峰也说道：“没开啊，如果打开了大静默，所有射电望远镜都会变得无比吵闹才对。” 水母奇怪道：“这是什么情况？开了，但又没完全开，有一道独特的电磁波，正在呼叫你们，为什么没有被大静默结界抹掉？” “什么频道？”余沫朔反问。 “是微波，频率是……”水母随口就说了，继续道：“信息量很大，观察员都没发现。” 同时间，外太空的各文明代表，都在朝着昆仑方向笑出声。 他们早已发现了这个海盗！ “他竟然说我们发现不了他，的确，一般的观察员不会看得那么细……”暗翼族官员说道。 水母的想法没错，他隐约感觉到星空有人，甚至能监听到只言片语，但只是感觉到普通的星盟观察员。 殊不知，除此之外，还有各方大佬齐聚！ 那些大佬的技术，哪是他一个海盗可以理解的？ “嗯？他说大静默关了？没关啊。” “诶！有问题，的确有问题，什么情况？这股电磁波是谁的！” 天外众人，很快都发现了不对劲。一般他们不会去关注大静默，毕竟视角不同。 也不会去关注在这充满辐射灾难的现场里，那些嘈杂的通讯信号。 因为这些通讯信号，一定会被大静默抹成无意义的信息。 可现在经过水母海盗的提醒，也发现了，有一道高能微波信号，没有被抹掉，反而在不断地传递到地球上。 其信息量浩荡，仔细一看，里面还有丰厚的技术包！ “谁！是谁！” “这是违规的，你们这是要毁掉人类吗！拿自己的技术强行塞给地球？” 折翼金乌勃然大怒，怒视现场众人。 这里文明齐聚，也不乏小文明，天知道是哪个中小文明，想巴结紫微都想得失心疯了，竟然用这种愚蠢而直接的办法！ “只是些普通的纳米技术，嗯，还有一项原子造物技术。”龙族的姬恒很快扫描完了内容。 折翼金乌喝道：“普通技术也不行！他们还没加入星盟呢，当我们一群人在这是真空吗！” 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弊！就算紫微情况特殊，作弊也没人敢说什么，可那也得黄极自己来！ 其他文明，搞这种名堂，绝不能姑息，否则星盟法度何在？ “把信号给我抹了！”他说着，同时立刻溯源，发现信号是从尼比鲁虫洞发出的。 他发现大静默并不是关了，而是因为那段信号，是星盟观察员的飞船发出的，所以大静默没有拦截！ “知法犯法！是谁？” “嗯？什么！地球人！” 在地球看戏的官员乃至文明之主们，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全部傻眼。 四光年外，比邻星b。 一艘无人看管的飞船里，墨云正兴奋地操弄着中央控制系统。 在她身后，刘逐日一脸懵逼，脖子仰得老高，双眼目不暇接地看着这艘宏伟的飞船。 光滑的墙壁根本看不出是墙壁，流光溢彩，仿佛置身于一片璀璨星云的包围中。 而在门口，两尊如神灵般的银色机器人，正倒在不知名金属的甲板上，失去了能源。 “这绝对是个超级文明！你这样闯进人家飞船，要出大事啊！快走吧，我感觉主人要发现我们了。”刘逐日害怕道。 墨云还在操控系统没个够，似乎打算操控这艘飞船。 她小时候跟着母亲学过星际通用语，这才勉强能操控系统的一些功能，往地球发送了一些信息。 可想操控飞船，却还是不行，这艘飞船对她而言还是太高级了。 智能程序已经夺回了控制权，只不过判断她不是敌人，也不敢伤害她。 “怕什么，孩子已经在孕育了，我的机器会自动安排他们出生和哺育，现在我们就算死掉了也无所谓，任务会完成的。”墨云轻描淡写地说着。 “什么！喂！我可不想死啊！”刘逐日感觉自己日了狗了。 两个月来，地球那边如火如荼，墨云这里也没闲着。 不仅成功改进出了原子级生产设备，还在调试原子钟和引力波感应拨片时，发现有异常的扰动数据。 虽然很微观，很少量，很隐蔽，混在在无数的数据里，一般人就算是看到了，也不会知道它是异常的。 可墨云不一样，她对数字极其敏感！数学领域的嗅觉，比她的物理、生物方面的天赋都要高出无数倍。 看到一个数字，她瞬间就能质因数分解，无论那个数字有多大。看到一个公式，她时时刻刻都能脑补出与之相关的无数种变换方程。 脑海中关于数学的灵感，就好像节庆放烟花一般，时常涌现，稍有一点火星，就绽放个不停。 异常的数据，让她来了兴趣，一番钻研和计算后，她破解了那异常数据，确定在附近有观测不到的独特建筑或者……飞船！ 那飞船的技术很高，还有隐形模式，以现有技术根本扫描不到，但她还是计算出了相对距离和方位。 为了验证这一点，她直接把移民基地的能源又卸了一半下来，装回飞船。 飞船里已经没有水循环、空气循环、压力调节等设施了，但她无所谓，能飞就行。生存所需依靠宇航服就好了。 就这样，他们在宇航服氧气即将耗尽的时候，终于在太空中撞上了看不见的飞船！ 那一刻，刘逐日都快疯了，他还以为撞上了宇宙的边界！ 因为那一幕，就好像真空被撞击到了似的。 之后，他们又陆续发现了好几艘飞船，有的大到没边似的！ 在意识到到处都有隐形停泊的飞船后，更疯狂的事来了，墨云找到一艘她感觉是软柿子的，竟然打算入侵进去。 整个飞船，看不见，扫描不到，也摸不到门之类的缝隙。 按理来说，就算她挑到了最弱的飞船，也怎么都不可能入侵。 然而墨云直接上氢弹！ 氢弹很简单，在这个年代，没什么特别高的技术含量。只要从引擎里取出核燃料，她轻松就能造出来。 剧烈的大爆炸，显然没有伤到飞船分毫，但是触发了飞船的智能程序。 ‘真空’中开启了一道口子，两尊机器人出来，准备抓捕二人。 结果这两个笨笨机器人，被墨云入侵关闭了。 原来她早就想到，这是星盟观察者的飞船，她料定这飞船不可能伤害他们，所以肆无忌惮的攻击，想要找出破绽进去。 事实也如她心意了，唯一破格的东西，就是她小时候和母亲学过的星际通用语，这同时也是编程语言，结合她的数学天赋，在骗开舱门后，搞定了机器人和门禁。 那帮看戏的外星人，大意了，完全大意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两个地球人，会发现他们的飞船，这是绝对出乎意料的事，古往今来的观察史上也没有先例。 正是没有这样的事，所以看戏的观察员们就把飞船丢在这停泊，自己跑到地球看伽马射线暴去了。 这又得益于紫微在月球安置的虫洞非常小，小到大家都是自己过来，而把座驾留在了比邻星。 大家想着反正飞船放那也没事，哪知道真就出事了…… 一系列的巧合加天才，墨云完成了文明晋升史上，从未有过的特例：被观察的原始人，把星盟观察者的飞船给黑了…… “开什么玩笑……”飞船的主人脸色剧变，窘迫得都想自杀了！ 他是一名绿皮兽人，本来就绿的脸，更加惨绿了！ 地球人这么喜欢越级挑战吗？能不能按照步骤来？ 原始文明是发现不了星际文明的，完成指标后，星盟观察员主动接触，介绍宇宙的情况，邀请对方加入…… 绝大多数文明，都是知道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啊，原来宇宙文明这么多，我们一直被星盟观察。 这一系列的步骤，他们兽型文明都是正常经历过的，作为低等文明成员，他好不容易在黄极改革下，成为了星盟官员。 没想到这才第一次出任务，就出了这么大的乌龙。 “怎么偏偏是用我的飞船发送的信号……完了，我感觉对不起文明！对不起紫微的栽培……诶？这算是对得起还是对不起？”面对这前所未有的事，那兽人都有点糊涂了。 唰唰唰，在他的飞船里，大厅瞬间投影出数十道身影。 “啊啊！”刘逐日吓了一跳，拉着墨云连忙往外跑。 “跑得掉吗？”墨云微笑道。 刘逐日放弃了，仰望着一个个无可名状的外星人投影，不知道这是真人还是虚拟影像，外表完全看不出。 “你叫……墨云是吧？”折翼金乌之主，心里极为复杂地看着墨云。 心说这莫非就是地球文明的特质吗？擅长打破规矩？打破常理？黄极是这样，如今这个女人也是这样。 这算什么？现在怎么算？ 墨云利用星盟观察者的飞船，向地球发送了技术包，技术是自己研发的，她也是彻底的地球人，至于进入飞船……也是凭的本事。 都做到这一步了，算是能加入星盟了吗？ 折翼金乌之主想了想，说道：“恭喜你们，地球文明已经拥有了加……” “不把程序走完吗？”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众多观察者震惊，连忙从虫洞另一头传送过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黄极带着一票派系之主，都来到了现场。 在那一战灰飞烟灭的人，已经被黄极重塑了。 他们跨越虫洞，各回各家，不过还有一部分，被迫退休，干脆也随着黄极一起来到了比邻星。 “大帝，欢迎回家。”在场无论是谁，都尊敬地向黄极行礼。 唯有墨云和刘逐日没有动静，墨云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黄极。 随后目光，落到黄极手中一个奇怪的绿帽子小人上。 其他人拱卫着黄极，也都看到黄极手中洋娃娃似的草帽小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什么玩意儿！那不会是草帽主宰吧！ “喜欢吗？初次见面，没准备什么好礼物，送你一个娃娃吧。”黄极将草帽主宰递给了墨云。 草帽主宰一脸懵逼：“你说的是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