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咱用数据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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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及果子税,路遇的大婶仿佛开了苦水闸,一发不可收拾。 “唉哟,你们知道吧,家里三亩地全在县令的响应下,种了酸枣树。“ “县令要我们交十税五的果子税啊,不然就按匿田罪处理,我们庄户人家哪敢呀,那可是要流放的哟……” “十税五还不能上交果子,得换算成银钱,要一两果子十分钱的税钱,我呸!他怎么不拿出去卖一两十文呢?“ 八皇子看着越说越激愤,原本看起来挺和善的一个人,硬生生变得狰狞起来的妇人。 他默默后退两步。 严重怀疑,要是眼前这,正咬牙切齿的妇人知道他是皇子,没准能将他生吃活剥咯。 八皇子神情僵硬,干巴巴的问。 “你你是不是搞错了?赋税不都是十五税一吗?“ 妇人看出八皇子属于,何不食肉糜那种贵公子。 她连理都懒得理八皇子,顺带附送一个白眼。 季婈工具人一般,面无表情地在手订本的表格上书写。 三亩,十税五,税钱下栏——一百五十两! 写完后,季婈看着八皇子一脸不解的神情,叹息一声解释。 “龙公子,以前上缴的税是十五税一,但是你可知庄户人家上缴时,征税小吏都会对着竹筐踢上一脚?” “踢上一脚?” 八皇子纳闷,没事对着竹筐踢一脚干嘛? 季婈嘴角露出讽笑。 “踢竹筐时,粮食会倒出来,踢下来多少,庄户人家就得补回去多少,这相当于给官爷的孝敬!” “功力深厚的能做到,想踢下多少就踢下多少,斤两全凭自己心意,跟打板子似的。” 八皇子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只觉得有点天方夜谭! 一旁准备要离开的妇人,闻言顿时不走了,狐疑的看了八皇子一眼,问季婈。 “姑娘诶,你们这是干啥的呀?” 季婈眸色闪了闪,唇角微勾,指着八皇子开口道。 “这位公子听说咱们因为税银的事,日子过得困苦,想根据大家的损失,接济一下。” 八皇子纳闷的看向季婈:本宫何时说过这话? 季婈飞过去一个眼神——八皇子想立功么? 八皇子未说出的话,又默默憋了回去。 妇人一听,瞧了八皇子一眼…… 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公子哥,竟是个大善人?!! 她双手一拍,惊喜的大喊。 “这事太好了,好多人家开始买儿卖女了呢,我这就去通知大家过来登记!” 妇人说完,风风火火的走了。 季婈看着妇人离开的背影,猜测妇人应该会带回不少人,想到不用到处去调研,顿时心情愉悦起来。 心情大好的季婈,对上正盯着手订本上的税银数目,凝思苦想的八皇子,多了些耐心。 她扯下一张空白纸,继续教学。 “现在一亩酸枣树,大约能得果一千斤,妇人跟我们说一两果子十文钱,一亩地约等于税银五十两。” “我们将估算一个地区的税银平均值,等知道整个县城大约有多少种植户,就能算出一个县城大约的税银……” 八皇子终于明白了,表格数据的作用! 他眸光一亮,问。 “那我们是不是,差不多可以估算,整个治化府的果子税银?” 看到季婈点头,八皇子觉得,好像在他的认知点中,多了一些了不得的知识??? “在这里,在这里!” 骤然,刚才离开的妇人出现,她的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季婈和八皇子瞬间被围上。 护卫们神情紧绷起来,担心出来个歹人,对八皇子行凶。 八皇子看着涌过来身上穿着破衣烂衫,脸色蜡黄,两颊凹陷,骨瘦如柴的穷苦贫民。 以及那些被大人们,牵着或抱着的孩子…… 每个孩子都格外的瘦,身子像细细的枝条顶着一个,大大的脑袋。 心情复杂。 再看他们听到救济二字,眼底顿时迸出希望的光芒,八皇子心情沉重。 他没有想到,在他们轩辕家统治的焱昌国,竟有这么多底层的人在苦苦挣扎着? 曾经想像出来的富庶,在现实中,竟相差如此之大! 一直以来,底下官员呈递上来的折子中,描绘的太平盛世呢? 在青庐村时,他以为所有的村落,都会像青庐村一样宁静祥和,没想到会这样残酷! 八皇子的三观,第一次坍塌…… “别拦他们。”他沉声阻止护卫队,并从季婈手中拿过纸笔,亲自记录。 丁四,二亩六分,税银一百三十两。 伍田,三亩三分,税银一百六十五两。 陈旺,一亩九分…… 越是记录,八皇子心情越沉重。 他现在才知道…… 庄户人缴纳的税银,平均每户人家一百多两,虽不及他一顿饭钱。 可这些银钱,却是庄户人家一年都攒不下,还需买儿卖女救急的银钱。 八皇子攥着笔的手有些不稳,眼底充满戾气! 表格中,记录下来的税银,一合计,光眼前这百来人,就能约达到一万多两。 那整个平流县城多大?需要缴纳税银的庄户人家又有多少? 一个县大约也有三四十万人口啊! 那除了平流县,剩下的各个县城呢?所有的税银加在一起,又有多少? 略微一算,得出的数字,八皇子惊得汗毛直竖! 他十分笃定,朝廷并没有收到,这么多银钱!!! 就算他再蠢,现在也知道了季婈的用意。 税银有猫腻! 之前他查来查去,都说税银还没收上来,归其原因便查到青庐村的季婈身上。 却不想,税银早已收上去了,却不知进了谁的口袋?!! 早已退出农户们包围圈,和谢显华站在一块的季婈,看着面色变得铁青的八皇子,樱唇微微勾了勾。 谢显华看着季婈,眸光微动,脸上露出温柔的宠溺之色。 季婈此举若是能成,不知能救回多少庄户人家! 八皇子刚来这里不知,但他本是这一片的人。 附近交果子税的县城农户,确实因为县令强制的缘故,被迫上缴不少。 但也有实在没银钱,死撑着一拖再拖的。 真实情况并不会如数据上,估出来的那么大。 谢显华眼底掠过笑意。 只是这样的真相,他怎么会告诉八皇子呢? 每年底层官员剥削庄户人的税银,已经够多了。 经过层层扒皮,真正进入国库的银钱,就像剥掉白菜老叶,剩下小白菜心的税银。 可就算剩下这点税银,也足够朝廷挥霍一阵,真正苦的是百姓! 谢显华嘴角勾起,露出与季婈一样的冷笑。 就让朝廷与官员,狗咬狗好了! 管他谁去死? 县衙内,平流章县令正躲在,依湖而建的水亭里听戏。 唱戏的人,是刚从花楼请来的歌姬。 章县令躺在摇椅上,打着拍子,跟着婉转动听的歌喉,咿咿呀呀低低附和,一脸惬意。 骤然,尖嘴猴腮的师爷,脚步匆匆的进了凉亭水榭。 “大人,不好了,县衙门前有人闹事!” 章县令睁开眼,眼底燃起怒火:“这大中午的,谁这么不消停?给本大人绑咯!” 师爷看了眼火气旺盛的章县令,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豆大汗珠,犹疑的回答。 “外面那些贫民绑就绑了,可有一子,长相俊美,身边带着护卫,恐来历不俗!” 章县令一听,顿时小心谨慎起来。 他能坐上平流县令这个位置…… 凭着不就是,小心谨慎与溜须拍马,两大绝技么! “行吧,那本宫亲自去会会他。” 章县令打起精神,背着手大步朝县衙大门的方向走去。 一走到县衙大门,章县令骤然被眼前,闹哄哄的景象惊住了! 什么时候,县衙这样神圣的地方,也是这些贱民能聚众喧哗的地方啦? 彰县令倏地沉下脸。 章县令一走出衙门,站在玩绣球石狮旁边的季婈和谢显华,便已察觉。 两人皆是眼睛一亮! 戏台已搭好,没有章县令这个第一配角,怎么能唱起来呢? “章县令。” 季婈石狮的影子里走出。 正准备让衙役驱赶贫民的彰县令,转头睨了季婈和谢显华一眼,用高高在上的语气问。 “你们是谁啊?” 季婈嘴角含笑,嗓音清甜:“小女子来自青庐村。” 章县令自从因为人质,赔了汾通毕县令一大笔银子后,就像被人割肉了一样,日夜煎熬! 他生平最狠的人,变成了毕佐,最讨厌的地方,变成了青庐村! 此刻,一听到季婈介绍,说来自青庐村…… 彰县令的脸,顿时绿了! 眼看着章县令,进入暴走的边缘,季婈美滋滋的直指,正与庄户人家说话的八皇子道。 ”你看到了吧,那是我请来的靠山呢!“ 彰县令差点气个昂倒。 他眼底喷火的看着季婈,合着欺负个没完了是吧?上次给赎银不够,这次还找了个靠山打上门??? “哼!本大人倒要看看,你请的是哪门子的靠山!”章县令轻蔑的冷哼。 去打听消息的亲信小时回来,附在章县令耳边,小声回禀。 “老爷,那个公子是个富商,来这做慈善的。” 做慈善?! 章县令差点没笑出声。 一个富商而已! 他轻蔑的对衙役下令:“去,给本大人,将那贼人绑起来!!“ 在季婈指着八皇子,大声说,那是我请来的靠山时,八皇子已将季婈的话听到耳朵里。 他脸上露出一抹傲娇的神情,心底嘀咕,算你识相! 却不想,念头刚落,骤然听到一个肥头大耳的小小县令,说出了竟想绑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