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踩盘子3（2/2）

    文五说完后，直接坐上卡车的副驾驶走了，侯楚看了一下路口，见到还有各种车辆在进出的样子，有点感到疑惑，这一个小小的鸽子市能有这么多人吗，光院子空地上都小几十号人了，

    观察了一下，发现周围也没有看守，只有哨台上拿着五六班机的警卫，干脆在石灰圈子里，跺了跺在车上冻僵的脚，对着旁边白头发老头说道：

    “老爷子，承您的情，我们这一车人好歹囫囵过来了，也少受点罪，看您这行的旧礼啊，老四九城人吧。”

    “爷，我叫你爷了，别剁脚了，你怕不死我怕死啊，哨台里的人是隔壁大院借过来的，他们可真会开枪，万一打歪我不就成垫背的了？”

    侯楚听完有点尴尬的收了收脚，本以为在圈内就没事，没想到犯了忌讳，正想解释点什么，煤站的牛三宝却接上了老头的话茬说道：

    “哟，这不什刹海的赵天喜赵爷嘛，怎么这么怕死了。人死鸟朝天，这可是你当初自己说的，结果到头来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人家文爷都说了，不出圈就没事。”

    “那不是当年.......”

    “不就当初给大刀队送了点玉米窝头吗，至于吹上个几十年，人家一进城，你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哪像我，虽说边不对，可好歹和他们真刀真枪的干过。”

    侯楚听着二人斗嘴，越听越觉得二人关系不一般，这不像吵架，反而有点老BJ贫嘴的意思，打个圆场说道：

    “不管怎么说，都是了不得的英雄了，没有你们我们哪能享现在的清福，刚才我是有点唐突了，赵老爷子，我给您道个歉，您老别在意啊。

    我是真不知道这回事，您说的隔壁大院，是管这个的吧。”

    老头见有人转移话题，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对着五六班机努嘴的侯楚，回到：

    “不是，这种小事一般不会麻烦到他们的，其实也就隔壁的经警那，借来的人。他们装备好，大卡车就是他们的，今天大行动，估计从好几個厂借了人，比如刚才领头的文五，就是红星轧钢厂保卫处的”

    听到老头解释，侯楚才明白刚才堵住自己的文五是哪方神仙了，就企业的保卫科的人，只是穿着公安制服，但是又挂着经经臂章，企业出资，企业管理。执法的地方仅限于厂区或者矿区，只是接受公A部门和厂、矿企业的双重领导而已。

    因为现在企业有钱，装备水平肯定比其他基层一线单位高，至于工作水平。就只能说见仁见智了。

    加上这时期的企业待遇比GOV机关好，很多人都想办法往企业调，比如后世八十年代的毕业生，很多都想办法往企业调，结果辉煌了不到十年，立马赶上下岗潮，然后回首一看在部委上班的同期，落差马上就出来了。

    几人聊了一会，很快白圈里的人就被一个个提走。

    侯楚见赵老头和牛三宝被提走后，也没了聊兴，干脆闭目养神起来，过了一会，侯楚刚感觉冷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肩膀给人拍了一下，然后就被人提溜着来到了个带着奇怪镜子的小房间。

    提留侯楚的人示意在一个靠椅上坐下就推门走了，侯楚观察了下，不是熟悉的“后悔椅”。

    倒是有点公务员考试的样子，桌子后坐着一男一女，正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看，其中年长的男性对着女性点点头，然后女性也开始了对侯楚的询问。

    “姓名？”

    “侯楚。”

    “性别？”

    “男。”

    “我还以为你会不耐烦呢，你没认出我来吗？”

    侯楚一听这话，心想自己哪认识公安，不过自己这边更亮，他们更暗，看的不是很清楚，干脆揉了揉眼睛，重新看了一眼：

    “原来是您两二位啊，女同志的话，昨天在煤站碰到过，至于高公安，前天我们在街道办事处见过的，还算是有点缘分吧，只不过又是有点孽缘的样子。”

    女公安听到侯楚的话，本有点笑意，毕竟是个十八九的姑娘，正是活泼的年龄，可斜光见到高公安严肃的表情，马上也意识到什么，直接把脸板了起来：

    “你也说有缘分了，那我问的话你可要老实回答，要不然我就让这缘分真真切切变成孽缘，说吧，你一大早不睡觉去展览馆路干嘛？”

    “我说我路过你肯定不信，我呢也实话告诉您，我想去鸽子市看看啥情况。

    我是农村户口，在城里拉板车，没有粮食本，只能寻摸着路子买点粮食，要不然到时候就要饿肚子了，现在不早踩好盘子，事到临头不自由啊”。

    “你还算老实，不像前面那个老头，很豪气啊，能交一毛钱路过，要是这样，我天天在这收费，路过收的钱说不定比我工资还高。

    说吧，伱今天买了或者卖了什么东西，抗拒从严啊，去年几个月，我们局因为这些事情，已经交上去十多张复核表了，就等着临门一脚送去靶场呢，你也不希望和他们一样吧。”

    “我身上就几毛钱，票是没有的，没有买也没有卖，您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押解我的文公安，他搜了我的身，还把我的钱缴了”。

    “你的钱在这里呢，你还认为我们会贪你这几毛钱吗？

    不过你不老实，没有说实话，我也告诉你吧，今天早上至少有二十个人是这样说的，要是个个都不买不卖，展览馆路荒地上，无主的票据和粮食怎么解释？

    我粗略算了算，这些钱票都够我们所十几号人吃上好几个月了，总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吧？”

    侯楚见到女公安推了个小袋子往自己的方向，看了看，正是自己早上被缴的几毛钱还有些零碎，面色一苦，这还真不好解释，可突然想起了刚才牛三宝的话:

    “市场里不是有你们的人吗，让他来认认脸，看看我的表现，再不济也可以找些今早的人，隔着你们那黑黑的镜子轮流认一认，对一对口供不就知道了，这镜子只能看一面吧？”

    “哟.......还挺有眼力，单面镜这玩意都能认出来。你有点奇怪，这东西现在可是高科技，我们也才搞出来没多久，见过的人寥寥无几，说吧，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