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历史小说 - 光荣革宋在线阅读 - 第三十章 亲戚包拯

第三十章 亲戚包拯

    王家族学可以看作是现代学校雏形了,这里并不是都是姓王的学生,有一部分是他姓学生在这里就读,也不是私塾性质只有一位老师授课,而且这里分年级分班级教学,不同的老师负责不同的年级课程。

    徐硁经过测试,发现基础还行,但诗赋欠缺很多,问过之后,原来朱说给他定的方向是明经科,经过老师的谈论,徐硁被分入了乙字班,徐硁以为会是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发现这里有比自己还大的,接触后发现,王家族学教规严格,分为甲乙丙丁班,一般七岁开始开蒙在丁字班,随着年龄和学识增长往上升班级,满二十之后若未能通过甲级班的考试不能进入甲字班,会暂且留在乙字班,但两年之内必须考上甲字班,依然不能考入甲字班的那就只能走人了,族学还规定不满十八岁是不准参加科考的,怪不得王家子弟虽年轻才俊很多,能进入省试的都是二十左右没有神通出现。

    徐硁还是很适应这种学习氛围,每个月都要考试然后排名,总结一年的排名考核你,这不就是前世的应试教学方式嘛。

    不知不觉来到祖学已经二个月了,这一天宣布今年科举的进士名单,这是昨天才抄送到泰州的,全体学生都端坐在室外的草地上,两个人将抄录的榜单缓缓展开,然后有人高声诵读出来。

    徐硁认真的听着名字,最后发现自己的哥哥依然没有上榜,富皋和柳永也没有上榜,徐硁心中叹息不止,族学这边仅有一人上榜,王家的姻亲刘家学子,虽然排名不是很高但这保证王家祖学每次科考都有进士产生,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淮南路这次还是有进步的,进士有十二人,但和两浙路的三十六人没法比,不过徐硁听到了一个意外的名字,让他刹那间以为是听错了,庐州包拯。

    除了绘画和文学方面的大家,宋朝的名人他知道不多,但包拯可是徐硁记忆中最深刻的那个,以前徐硁一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还以为包拯这时还没出生呢?

    经过三个月的学习,徐硁在族学的成绩还是有所起色,但他的室友王惟简的确是王家的学霸,十七岁在甲字班正常,但是在甲字班历次考试都是前三名这就很突出了,王家内部公认王惟简已经是进士了。

    徐硁自认为自己的一手柳体已经写的不错了,但是当看到王惟简的书法时还是不免赞赏一番,更无奈的是王惟简可以看过他人的字后,临摹几遍后就可以做的惟妙惟肖,这就让徐硁觉得他不画画就是浪费人才,年龄相仿的两人就开始了相互学习,徐硁教王惟简画画,王惟简教徐硁模仿他人笔迹的诀窍。

    虽然还刚刚进入夏天,但黄昏时分第一波复苏的小虫和青蛙都急吼吼的活动下嗓子,为夜晚的交响曲准备气力,徐硁,王惟简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吃完晚饭,正在族学的道路上闲逛,这是徐硁最喜欢的地方,这才是真正的园林校园。

    突然看到自己的大舅父张翼匆忙赶了过来,满脸的泪水还一直在脸上挂着,徐硁觉得十分惊讶,难道自己的外公出事了,自己急忙跑过去,“大舅父,怎么了,外祖父出事了?”

    “硁儿,随我去滁州,你大姨夫病逝了,我怕你大姨她撑不住,我们要赶紧赶过去。”大舅父抓住徐硁的手就向外走。

    “十一郎,帮我请假,然后和我姐夫说,那要的东西等我回来再给他。”徐硁知道事情紧急不能耽搁,回头对王惟简喊道,自己则随着舅父快步出了门。

    门口已经准备了四匹快马,有仆人牵着

    “大舅父,外祖父知道么?“

    “我已经派人传信过去了,但是政事堂的核查人员刚进驻海堤,你外祖父可能会在大堤上暂不回来。”

    “那我们是直接去滁州,还是先去扬州汇合母亲再去?”徐硁上了马之后问道。

    “扬州离得近,应该比我们早些知道,我们还是直接赶往滁州。”舅父不愿多说,泪水还不停地往下淌,徐硁很想安慰他但无从说起。

    徐硁就一个姨母,姨夫原是楚州的淮阴知县董天华,两人恩爱有加未曾纳妾,前年因病致仕回到家乡滁州,也是因为天禧四年的事故,大儿子为了救自己的弟弟牺牲了自己,弟弟虽然救了起来,但因为惊吓和发热没有一个月也走了,夫妇伤心过度从此身体渐渐消减,姨母比自己的母亲大六岁是长姐,当年自己的外祖父经常外出任职,是外祖母和长姐照顾下面的弟弟meimei,母亲成婚以后每年都会去看望她,不知道母亲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深夜里骑马是无法跑起来的,大宋的治安本就一般,晚上剪径的强人更多,徐硁他们跑了七十多里后找了处驿站安歇,天还未大亮即出发,终于在第四天的下午赶到了滁州。

    滁州董家并不是一个豪富之家,在自己的姨夫中进士之前,仅仅是温饱家庭,董家在大姨夫妇的cao持下才慢慢富裕起来,随着姨夫的去世可能又会沉沦一段时间了。

    徐硁和舅父赶到董家时,姨母今天上午还是和姨夫一起走了,这对恩爱的夫妻还是心心相系的。我们还是迟来了一步,大舅父不能自已,哭晕在徐硁的怀中,徐硁甚是焦急,赶紧狠掐大舅父的人中,大舅父这才缓缓醒来,然后推开徐硁往内院跑去,徐硁急忙跟了过去。

    进了内院徐硁发现自己的母亲也坐在那里,呆呆的眼神没有任何的生气,徐硁赶紧过去晃了晃母亲,徐张氏看到徐硁后,直接倒在徐硁的怀中,眼睛无神的望着自己,徐硁喊来女仆,将母亲背在身上,快步向偏房跑过去,一边走一边喊郎中……

    这一夜徐硁都守候在自己母亲身边,陪母亲说话,很怕她也会像大姨那样心情阴郁以致身亡,毕竟前世的母亲也是那么疼爱自己,看到眼前的母亲不由得想到这就是我的母亲,再也没有前世的那个叫徐冲小子了。

    徐硁搜刮脑袋中那些小时候的自己做的那些坏事,想逗母亲开心,聊着聊着发现徐硁小时候其实还是很聪明的,特别是对于语言这块很有天分,经常能和父亲的朋友用方言聊天,母亲拉着徐硁的手,又谈到自己的jiejie,说着当时jiejie怎么保护自己,自己早年和潘家旁支定了亲,但景德元年却出了意外,离成亲还有半年的时候契丹南侵,潘家的那二郎折在河北的战场,潘家想强让她过门替他潘家守寡,jiejie独自去潘家宗家门口评理,如还想强娶自己的meimei,就要碰死在潘家门口,加上张纶找来高家说项,这才退了这门亲事,但潘家必须要我三年内不得出嫁,要不是你大姨,说不得就没有你啊。

    徐听到这些也是很惊讶,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还有这般遭遇,怪不得母亲嫁给父亲是已经二十三了,这在当时女方是严重的晚婚了,而且母亲这样情况不得不选择父亲这个丧妻的鳏夫,原来其中有这段往事。

    五月初七,出殡。

    徐硁怕自己的母亲再出什么事情,一直陪在她身边,身边的哭声让徐硁很是心烦意乱,但他知道他必须待在母亲的身边,这是给她最大的安慰,终于葬礼完成人群开始回程。

    看到那些表情各异的送葬人群,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伤心还是表面做做,徐硁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母亲,其实我很羡慕姨母夫妇他们,像他们这样能够几乎在牵手而逝,难道不是幸福吗,这样没有人会有相思之苦,我曾经看到书上有一句话,是一个丈夫对妻子说的:如果以后非要有人先走,我愿意是你,因为我怕你受不了没有我在你身边的相思之苦。”

    徐张氏默默的听完,长长舒了一口气,“硁儿,我就是想她,她一辈子都没有为自己想过啊,这样也好啊,这是他们几百年才能修来的缘分。”拍怕徐硁的手,“硁儿,去看看你大舅父吧,我这里没事。”

    徐硁不想离开,但自己的母亲说自己是没事,徐硁只好离开队伍,去找寻自己的大舅父,自己因为对这里不熟悉想找人问下,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徐硁想这么多人肯定有认识自己舅父的。

    “希仁兄真是我淮南大才,此次淮南能进甲科唯有希仁兄一人,此乃我庐州士子的骄傲和榜样。”

    “何止是榜样,要不是希仁早已完婚,怕现在你家的门槛都要踏平了。”

    ……

    徐硁想到这是群什么人啊,白事还没结束,怎么能谈起喜事。

    “包拯不过是勤学苦读有所小成,我相信各位勤加学习也能高中。”

    徐硁这是正要转身离去,听到这句话后,浑身像被扔进冰水中一般,鸡皮疙瘩全都蹦了出来,站在原地不动。

    “我家娘子还在劝慰老太君,我需要过去看看情况,包拯就先告辞了。”

    徐硁这是才看见一个肤色白净身材中等的年轻士子迎面朝自己走来,包拯不是黑脸额头有月牙吗?

    “你是包拯,你不是应该黑脸么?”

    那个士子在徐硁面前停下,不解的看着徐硁,“在下庐江包拯,不知这位小哥为什么说我是黑脸。”

    徐硁这才反应过来,抱拳作揖,“在下扬州徐硁,我在扬州听闻今年的淮南士子中有一个黑脸的包拯高中甲科,所以刚才冒昧一问,请恕罪。”

    “你才是黑脸的小子,你还有资格说他人脸黑,扬州的那些人,没有本事高中,竟然污蔑我庐江士子,下次见面一定要和他们好好说道说道。”一人说完后旁边的士子叫嚣起哄。

    徐硁一听满头大汗,刚才还想夸自己急智,现在发现竟然捅了马蜂窝,包拯回身对身边同伴说道,“传言包拯脸黑可能是误传,没什么大不了的,怎能一句话坏了我们淮南士子之间的情分。”

    徐硁这时刚用袖子擦完面部的汗水,看到包拯想自己抱拳,“抱歉,抱歉,是徐硁的无礼,请包大人原谅。”

    包拯见这少年怎么前言后语都是糊涂话,大人不是自己的父辈称呼吗?“小哥无需慌张,他们只不过是一时气愤,不会有出格之举,不知小哥于逝者如何称呼?”

    徐硁真想给自己的一个嘴巴子,“我是逝者夫妇的外甥。”这时他不敢再多说话了,但是刚才的回答好像有些别扭啊。

    “小哥,那我们是平辈,是亲戚无须多礼。”包拯皱了皱眉,心想这小哥怎么前言不搭后语。

    徐硁听到包拯说的话后,突然感觉脖子一凉,好像包拯六亲不认,专砍亲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