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我给你一个改口叫我师父的机会
江淮感动,但又不敢动。 他有些无奈:“宝宝,你在干什么?” 奶团子表情一喜,扑的就过来整只砸江淮身上:“爸爸!” 江淮脸更白了:“!!!” 三岁半的奶团子,好歹也有二三十斤重,这猛然一砸,江淮当场去世! 他话都说不出来了:“宝……宝!” 先!起!来! 团子就是不起来,欢喜的在爸爸身上滚来滚去,她高兴到拿起牛奶,吸管塞自个嘴里,咕噜咕噜喝起来。 一双圆乎乎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淮,怎么看怎么开心。 江淮:“……” 得了,自家小宝贝宠着吧。 团子高兴了会,总算反应过来,她小脑袋凑到江淮扎着输液针的手背吹了吹。 小奶音软绵绵的问:“爸爸,你都摔出血了,疼不疼呀?” 江淮心头熨帖:“不疼哦,宝宝看到爸爸滑地很快了吗?” 说起这个,奶团子就不高兴地噘起小嘴。 她脑袋一偏,轻轻枕在江淮臂弯里,嘀嘀咕咕的说:“濛濛不喜欢板板了,也不喜欢玩了,爸爸濛濛想回家。” 江淮微微诧异:“宝宝不是喜欢看爸爸玩长板吗?也喜欢和爸爸一起……” “不喜欢了!”团子打断江淮的话,她腮帮子气鼓鼓的,像一只不高兴到咕咕叫唤的小青蛙,“它要摔爸爸,濛濛就不喜欢它,也不喜欢玩它。” 说着,她跑到门边站在长板面前。 团子回头看了江淮一眼,忽的很轻很轻伸手一推。 “啪嚓”黑底火焰纹的长板歪倒地上。 团子转身跑回来,蹭蹭爬到床上,闷闷不乐地窝进爸爸怀里,还拿起他的大手,给自个盖脑袋上。 江淮:“……” 三岁半的孩子,好恶直白分明,丝毫不掩饰。 在这之前,每一次和爸爸玩滑板或速降的时候,小奶团都玩得很开心。 江淮一度以为,宝贝肖他,所以父女两人连喜好都极度相似。 可是,此时江淮才骤然明白过来,小宝贝其实不是喜欢速降。 她只是,爸爸喜欢她才喜欢。 因为踩在长板上的江淮,突破速度和身体的极限,那样的风采斐然,那样的夺目耀眼。 那一刻的江淮,才是最接近真实的自己。 所以,小宝贝喜欢的,是自己真实的灵魂。 这种“喜欢”的感情,浓烈眷恋到即便是他变换了模样,即便是沧海桑田,宝贝亦一眼就能认出自己。 旁人看他,看的是他的皮相,好看就喜欢,丑陋就咒骂。 而在宝贝眼里,她看见的是他的灵魂。 江淮胳膊肌肉传来阵阵针扎般的酸痛,但他心头悸动不休,忍不住抬手轻轻揉着掌下的小脑袋。 明白到这点,江海只觉心房里头,一腔金色的甜蜜涌进来,跟着这甜蜜溜进来的,还有只调皮的小奶喵。 它到处乱蹿,那里打滚,丝毫不见外,更拿粉嫩的小爪子,挠着他的心尖。 又苏又痒,叫他只能将宝贝捧起来,给她自己所有的宠爱。 “宝宝,”江淮嗓音喑哑,“爸爸更喜欢你了。” 奶团子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江淮。 咦,爸爸本来就是最喜欢濛濛的呀。 江淮轻笑:“宝宝,爸爸想要做得更好,好到成为世界第一,好到能匹配得上你的喜欢和崇拜,好到宝宝说起爸爸,就骄傲地挺起小胸膛。” “爸爸还想要,给宝宝最好的一切。” 要做到这一点,他就必须重新站到云端,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只有如此,他的宝贝才会成为这个世界上,人人都称羡的小公主。 团子不懂这么深沉的感情,但是她非常乖,更非常听爸爸的话。 既然爸爸想要继续玩板板,那就玩叭。 哎,大人都这么任性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濛濛只好同意啦! 她往江淮身边挤了挤,对着小肉手说:“爸爸不要摔跤流血血了,濛濛害怕。” 江淮嗯了一声,下颌抵着团子小发旋,郑重其事承诺道:“下次不会了,爸爸以后都注意,不受伤不流血。” 得到了爸爸的许诺,奶团子适才宽心了。 她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小胳膊搭爸爸胸口,鼻子往江淮身上拱了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小濛濛累了。 江淮轻拍着她后背,哄着宝贝入睡。 国家队的休息房里,父女两人头挨着头,依偎着闭眼休息。 有余光从通透的落地窗斜射进来,光影婆娑细碎金黄,折射着柔和的光芒,笼罩在床头,像是一抹向日葵的暖黄,画面温馨而安宁。 不同于休息房里的美好,外头螳螂山上,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 有第八组精彩的比赛在前,最后两组的比赛又毫无悬念,便让人看得乏味无聊。 江淮甫一比赛完,就退场休息去了,却是不知,现场和直播前的观众,仍然在热烈地讨论他。 无数人艾特速降国家队官博,要他们公布江淮的个人信息。 且由于速降在华国,仍旧属于小众圈子,大家都自觉的圈地自萌。 可八号滑手,作为三十年来,第一个冲进国际速降决赛的华国滑手,相关的剪辑视频,硬是生生热度出圈,冲上了热搜头条。 这条热搜下面,正正就是江淮被恶意丑化p成表情的微博,以及奶团子软萌的表情包的九宫格。 三条热搜挂在那里,竟是没任何人将速降八号滑手,同全网黑的十八线江淮联系在一起。 有不了解速降的人,无意点进视频一看。 顿时,就被节奏分明的电音,以及螳螂山的秀美,还有速降运动带来的刺激和自由感震慑住了。 无数的路人涌进速降圈,虽然还算不上是发烧友,可对八号选手,冲进世界决赛的华国第一人,都生出无比的激动和自豪感来。 热搜的影响,正在悄然之间,改变某种扭曲的规则。 这种变化,无人知晓,亦无人察觉。 king出神的看着刚才录下来的视频,视频里八组八号选手,在最后螺旋弯道上,不要命的疯狂加速,并且弯道超越。 他暂停视频,将画面放大。 屏幕上,戴着黑色头盔的江淮,透过透明的挡板,模模糊糊能看清一点点的五官。 king绷紧嘴角,平心而论,如果是他在摔了一跤的劣势下,最后的螺旋弯,不一定还有那样的勇气重新冲刺上去。 一个决赛的名额,真的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连性命都可以豁出去? king不太懂,虽说速降是极限运动的一种。 而玩极限运动的人,在普通人眼里,就都是一群作死不惜命的人。 可是king知道,不是那样的。 极限运动的意义,在于每一次突破身体的极限后,那种打破桎梏的灵魂自由感,不断的突破自我,不断的前进往上。 这才是极限存在的意义。 但是king在江淮身上,看到的不仅仅是这样。 “king,”枫叶国的白熊上前来,“这次比赛,我一定会赢你。” king抬眼:“你先赢过八号滑手再说。” 提及八号滑手,白熊的表情不太好:“我刚才根本没有尽全力,我要是全力以赴,八号不会有半点机会。” king勾唇,露出个嘲讽的冷笑:“不,明天的决赛,八号会让你没有半点机会。” 白熊面色铁青,他不忿地叉腰唾了口。 king起身:“八号骨子里有种不要命的疯狂劲,同时他又异常的冷静,即便是生死关头,也还能理智分析利弊,这种人天生就是强者。” 白熊没有说话,显然他是认同king的话,可是碍于老将的脸面,他不想承认八号的实力。 “在这之前,我只见过一个这种人,”king从白熊的面前走过去,“那个人尚且年少,就已经站在了世界的顶端,让所有人只能仰望其背。” 闻言,白熊好奇的问:“那人是谁?” king顿了顿,垂眸吐出三个字:“我师父。” 我师父,郁一臣。 白熊皱眉,眼底是浓郁的忌惮。 king最后说了句:“明天的决赛,白熊你不拿出百分之百的实力就一定会输,包括……” 包括我。 白熊看着king走远的背影,他垫脚高喊了声:“八组八号滑手叫什么名字?” king没有回答,只摆了摆手,去寻找自己的队友了。 明天决赛,竞争激烈而残酷,他的队伍不能有半点失误。 有他在,江淮绝对没有拿冠军的机会! “绝对没有拿冠军的机会。”黄毛哆哆嗦嗦插了句嘴。 休息房里,这句话之后一片安静。 半晌,陈副会欲言又止:“江淮,不然明天决赛就算了,不管是荷兰队的king,还是枫叶国的白熊,亦或是巴西的十七岁天才滑手,他们都非常厉害,你……” 他吞吐着,表情不甘可又有不得不妥协的无奈。 三十年了,好不容易华国有速降滑手冲进了世界决赛,可是这届比赛真的速降大神太多,能夺冠的希望太渺茫了。 而且,江淮身上还带伤口,这严重影响了他的体能。 其他人亦是同样的想法,戚渊冷静地转着手机:“这届比赛,咱们能有滑手冲进决赛,已经是最好的成绩了,江淮你要是放弃,没有人会说你半句不是。” 放弃? 江淮挑眉,大手有一下没一下捏着团子的小呆毛把玩。 奶团子刚醒一会,还不是很清醒,正是迷瞪瞪最粘人的时候。 她趴在爸爸怀里,一会踢踢小短腿,一会去抠江淮衣服扣子。 速降协会的队员都在七嘴八舌的说:“这届大神太多了,太难了。” “江淮你身体要紧,今年已经冲进决赛了,咱们还可以来年再战。” “对的,拿冠军是迟早的事,不急在今年。” “进决赛,就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 …… 江淮慵懒地坐起身:“来年?来年我有其他的事要做,没那么多时间耗在速降上。” 这话一落,所有人都怔然。 江淮又说:“体能不足的缺陷,我有点想法了,既然今年进了决赛,那就顺便连冠军一起拿了。” “你们,不是也想拿冠军吗?” 最后一句话,问的所有人哑口无言。 “拿冠军!”奶团子反射弧度太长,后知后觉接了爸爸最后一句话,“爸爸拿冠军!” 她捏着拳头,举高小手,提早给爸爸加油。 江淮眉眼带笑,低头额头抵着宝贝的:“好,宝宝说了算,宝宝想爸爸拿冠军,爸爸就拿一个给宝宝玩。” 团子嘿嘿笑起来,整只都年黏糊糊的,像颗会粘爸爸的麦芽糖。 就,又甜又粘。 —— 隔日,国际速降决赛正式开始。 两名种子选手,除却一人是荷兰队的king,另一人则是昨晚半夜才赶到的f国女选手queen。 在速降圈里,不乏玩得很好的女性。 而queen则是其中的佼佼者,她还是king最大的竞争对手。 这两名种子选手,加上初赛胜出的二十三位滑手,一共二十五位便是整个决赛阵容了。 决赛的滑手排列,按照每个人的比赛成绩,从高到低的排列。 一号滑手当仁不让是king,二号便是queen,江淮看了看手腕上的“二十号”。 这表示,他昨天的速降用时成绩,在二十五人里,排到了第二十位。 江淮将号牌套手套上,蹲身抱了抱奶团子,又向她讨了两个胜利的小亲亲。 这次,奶团子特别大方。 她捧起爸爸的脸,噘起湿漉漉的小嘴,接连啵啵啵好几下,将江淮整张脸都涂满了口水。 团子皱着小眉头,操心极了。 她凑到江淮耳朵边,很小声的说:“爸爸,其实濛濛不想要冠军玩的,濛濛不想爸爸再摔跤。” 她咬着小嘴皮,嗓音更小了:“濛濛想要爸爸好好的,不流血血。” 江淮心尖软地一塌糊涂,别人都关心他是否能进决赛,是否能拿冠军,是否有强大的威胁力。 可是,他家宝贝呢,就只是不想他摔疼流血。 江淮注视着团子黑亮的眼睛,半晌他才揉着她小脑袋说:“拉钩钩,爸爸答应宝宝,绝对不摔跤不流血了。” 团子伸出小指头,跟爸爸的小指勾在一起。 稚嫩的小奶音软乎乎的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江淮满心生出不舍来,有那么一霎那,他甚至不想去比赛了,直接带着宝贝离开。 但理智在克制隐忍,他压抑着那股不舍,用力抱了抱团子。 “宝宝,”江淮一字一句,“等着爸爸,爸爸一会踩着彩虹,拿着金杯来接宝宝。” 团子重重点头,眼神信赖又孺慕。 江淮起身,最后看了眼团子,随后毅然转身跨进赛道里。 他在小奶团的目光中前行,踏着初阳晨光,宛如走在繁花似锦的阳光大道上。 在路过king之时,骄傲如小狼狗的少年低声道:“我不会给你机会,任何可能赢的机会。” 江淮斜睨过去,散漫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我给你一个机会。” 他竖起一根手指头:“一个改口叫我师父的机会。” 江淮心里想,要是小狼狗子这会识趣,他就不抽他了。 哪知,kiing勃然大怒:“做梦!你这种用卑劣手段蹭热度吸血想红的十八线糊咖,连我师父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江淮无所谓收回视线,冷淡地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果然,小狼狗子皮痒了。 一顿抽不好,那就抽两顿,总能抽的他汪汪叫。 莫名的,king忽的后颈发凉,他只觉得身边阴风阵阵,瘆人冷寒得慌。 与此同时,一名身穿西装的青年,被比赛负责人恭敬地引进场内。 负责人说:“艾斯先生,此次x·games是想要选拔新的苗子吗?” 众所周知,x·games是国际上最权威最有名的速降世界杯官方,能被看中的苗子,就像是鸡犬升天一样。 艾斯先生眯眼看了看场内:“x·games举办的速降世界杯已经很多年了,官方大使每年都是那几个面孔,大家反应看腻了,想要看一些新鲜的面孔。” 顿了顿,艾斯先生又说:“今年你们华国冲进了决赛,我觉得可以考虑选一名华国滑手,成为x·games新的大使,负责宣传和代言x·games。” 负责人搓了搓手:“艾斯先生,我这就将华国国家队员信息给你。” 艾斯摇头:“不用着急,我先看看比赛,那位二十号滑手,就是这次冲进决赛的华国滑手吗?” 负责人不断滑动着平板:“是的,二十号滑手递交上来的个人资料,找到了,他叫戚渊,是位很优秀的滑手。” 负责人眼睛锃亮,只看到赛方第一次存档的个人信息,丝毫没有往后滑动,也就没看到戚渊的个人资料后面,还有一份替补名额的申报表。 那名替补,便是江淮。 这话间—— “砰”发令枪一声响。 二十五名滑手,宛如离弦的箭一般,咻的飞射出去。 艾斯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二十号滑手身上,但见他起滑姿势简洁标准,每个微小的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奇特的韵味和力量。 艾斯眼睛一亮:“就是他!x·games速降世界杯新大使,就是他了!” 【作者有话说】 king:“当年,有一个真挚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的时候,我才追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 “抱紧师父大腿!师父别抽别抽!汪汪汪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