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死者兄妹

    一场大夜熬到天亮。直到食堂的阿姨和师傅端着整整一盘子的包子，送到审讯室，大家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周一的早晨了！

    王彤佳挂着黑眼圈出来，”好紧凑的一个周末呀！”

    高梁谄媚地笑道：“大师姐，吃包子！今天食堂的包子给的料特别足，里面应该是你最喜欢的酱rou馅！”

    王彤佳推开晃在眼前的包子，“少来这一套！这是笔录，你先看着，我得上去洗漱了！”

    “倒人不倒架！”高梁狗腿地翘起大拇指，“美女就是这么有范儿，绝代风华！”

    王彤佳顶着已经渗出油的头发，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你可以不这样尬夸，要不然我更想揍你！”

    高梁安静地拿起一个包子，塞在嘴里，不敢再说话。

    张彩玉交给辅警看守；另一间讯问室里，曾茂和丘杰书对陈长庆的审讯还没有结束。

    高梁坐在监控室里，仔细地看着笔录，时不时抬眼看一下昏昏欲睡的李永秋。

    过了十分钟，他看不过去了，伸手推了推，“永秋，上去睡吧！在这儿窝着多憋屈啊！”

    李永秋被他吵醒了，摆了摆手，“别吵！我在想事情！”

    高梁心想：眼皮子都像被520胶水粘在一起了似的，还说自己想事情！

    诱人的大包子也提不起精致李永秋的精神头，他想起自己在监控室的抽屉里藏了一瓶咖啡，左掏右掏拿了出来，放在李永秋的怀里。

    对张彩玉的讯问笔录内容很是详尽。张采玉按照陈长庆要求，每个季度都去赵家村，从赵二手里收来赌博的收入；交给出纳，记录在本公司的财务应收账款上；而相关单据都是在黑市上买的假票，只要能骗过工商税务就可以了。

    赵二交给财务公司的这笔钱每个月是不固定的，大概是在三千元到一万元左右。

    高梁咋舌。

    自己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一千钱；局里上了这套监控设备，才花了八千元钱，虽然不能听声音，不能录像，只有一个视频传输功能，但已经是各分局里最高端的家伙事了！

    小小的一个赵二引来周围几个村庄村民赌博，每个月就能收入上万。这样的赌博摊子还不知道有多少！

    可见，云雷公司的敛财手段可不仅仅是“苍蝇再小也是rou”，更是“大鱼小鱼都要吃”！

    关于赵二家里出现的那两个女人，张彩玉知道得似乎并不多，但是她也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第一个出现的四十多岁女人，的确不是赵二的妻子。据说是公司派过来监视赵二的，这也是为什么她在村子里停留的时间很短，因为之后就换成了那对兄弟。

    至于第二个出现女人，张彩玉没见过。不过，她收账的时候，曾经听那两兄弟提起过，有个年轻的女子找到他们的赌博摊子，说是要玩几把。赢了，就把钱带走；输了，留下给赵二做老婆！

    高梁一下子关注到这个细节——怎么又冒出了一个年轻女孩？这女孩的身份又是谁呢？难道她就是地窖里的死者？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下子惊醒了李永秋，怀里的咖啡罐滚到了地上，

    他懵头懵脑地看着高梁，“你干嘛？”

    高梁安抚他：“睡觉，睡觉，你继续睡！我出去接个电话，笔录放在这里了，你也别睡得太死，免得把笔录弄丢了。”

    李永秋打开咖啡罐，一口灌进去，立刻清醒了不少，伸手摆了摆，示意他快走。

    高梁接到的电话是崔立伟，声音变得比刚才还要谄媚：“立伟呀，辛苦辛苦！你们是不是一直没有休息呀？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崔立伟在电话里的声音依然冰冷，“收起你那恶心的腔调，我还愿意跟你多说两句！”

    真绝情！高梁咳了咳，算是恢复了正经。

    “因为咱们这段时间的恶性案件比较集中发生，所以昨天我跟东升去了沈阳，把死者的DNA全都交过去了。”崔立伟顿了一下，“非常有意思，出现在现场的无名死者和在地下室里的年轻女尸，从DNA检测结果来看，应该是有一定的血缘关系。”

    高梁猛的一拍大腿，“我就猜是这么回事！这两个人是什么血缘关系，是父女吗？”

    “不是，按照年龄推测是兄妹。”崔立伟的声音虽然很平稳，但不难听出带着一丝悲悯。

    “兄妹……meimei死在赵二的手里，哥哥来报仇，最后一起死在小吊车下面……”高梁似乎在自言自语。

    “这是最合常理的猜测和解释了！”崔立伟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兄妹二人是从哪儿来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我们一无所知……”

    高梁声音也低沉了，“咱们的排查工作也没有什么更好的结果，到现在大石桥也没有反馈各个村的情况……要不然咱们就用麻烦办法，抽血化验找亲戚！”

    崔立伟在电话那头声音很是疲惫，“这恐怕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不过，你要知道DNA检测的费用非常高，这一下子办案经费的压力一定会很大。你说局里能同意吗？”

    高梁也是发愁，摸了摸下巴，“要不我们让黎麦去找他爸哭诉一下，从市局化缘……”

    说着话，黎麦的电话也顶了进来。

    高梁匆匆告诉崔立伟：“你们哥俩在沈阳，顺道去看看思宇吧！我先接一下小麦子的电话，可能是咱俩说的话被他感应到了！”

    崔立伟的声音非常的无奈，甚至能想象到他那不耐烦的表情，“行了，行了，我先挂电话了！”

    高梁手忙脚乱地接起了黎麦的电话，“小麦子，什么情况？你那边是有动静了吗？”

    黎麦声音压的很低，一听就知道情况非常紧张。“高师傅，现在有几个人透着防盗门正在观察。我看他们好像是要拿撬棍闯进来。我躲在消防长廊上，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

    高梁一听，也紧张了，“听我说，你藏好了！情况不对，就顺着步行梯回来，我马上组织其他人过去支援！”

    黎麦吞了吞口水，“我往上爬了一层，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既能看见他们，他们又看不到我！”

    “好孩子，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