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山中寻迹
两人一前一后，在山中穿梭而去，视野时而开阔，时而幽密，不知不觉，两人已渐渐进到山林深处。 可能因为长久无人探寻的缘故，山林深处，树木高耸，枝繁叶茂，好一派大自然之恢弘气息，周边不知名藤条和野花遍布，颇有些绿野仙踪的味道。在努力越过一处断崖后，沈天已然有点跟不上了夏沫的脚步了 “咱能休息一会儿吗？我到现在连早饭都还没吃呢。”沈天一屁股坐在一旁石头上，再也管不了那么多。照这样下去，还没见到什么妖兽，沈天就要累趴了。 “饿了吗？我看你是想你那娇美娘子了吧。”夏沫见沈天不想动弹，停下脚步，走了回来。 “你说双儿？”沈天笑着摇摇头，“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我跟双儿根本就是假夫妻。”沈天一边说一边用拳头砸了砸有些酸的小腿。一月来，沈天对于体力的锻炼可不能算少，负重奔于山林，又不断用极重的玄铁剑练习剑招，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练的健硕无比了，可这次一路跟着夏沫而行，没到半晌时间，竟有些吃不消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沈天，夏沫的行走路线跟平日里沈天在山间行走又是大有不同，平时的山间行走，偶有崎岖，或者深浅。可如今跟着夏沫前行，一会儿是骇人的沼泽地，一会儿又要过那高空栈道。等越过这些，又要在藤蔓上行走，在石璧上攀爬，山间石壁被风化的石片多有松动，一个不小心，就要跌落的危险。 沈天虽说不算胆小，可毕竟性命攸关，于是脚步随着气息开始变得凌乱，有点跟不上节奏了。 沈天看夏沫如身形如燕，毫无异状，心里更是增加了几分敬佩之意。不禁问道：“夏沫姑娘，我想问你，你修炼了多久，才到达的这般修为？我看你年纪跟我也不差几岁吧。” 夏沫此时束衣贴身，没了斗篷和外衣，露出纤细的腰肢，头发捆扎成马尾长辫，更显脸色娇嫩。 夏沫并不着急前行，见沈天坐下休息，扭头看了看天色，发辫轻轻甩在她秀气的肩膀上，美艳无比。踱步答道：“我自记事起便跟随益州王刘熙，十岁开始练剑，十六岁被刘熙提拔，成为他身边死士。” 回忆到那般往事，即便是外表冷艳无情的夏沫，眼中也似有不堪的阵痛。 “刘熙被刘茂篡权夺位后，我流离他国，做了佣兵，算起来，差不多十年吧。”夏沫伸出玉手，看着手心的茧，幽幽的道。 “十年就练成了天下第十的高手？你牛掰啊！”沈天一边说一边伸出了大拇指。 “什么牛？哼。”夏沫轻笑，“天下第十只是徒有虚名罢了，我也只不过是在道法气运的修为上稍占上风而已。放眼天下，龙魂五十到六十之间的高手多如浮云，短兵相接胜负就在毫厘之间，所以这天下第十，并不算什么。” 沈天徒想一阵，有点理解了夏沫的意思，于是道：“那现在天下第一是谁？” “扬州的雷神吧。”夏沫不假思索的道。 “雷神？”沈天在心中默默说出了这个名字，到底什么人，怎样的修为，竟能能称为神？沈天痴痴的望着远处，不知道自己修行到那种程度，要用多久，五年？十年？二十年？还是更久？ 咦？沈天这才发觉有点不对劲，刘熙是老益州王的名字，想不到夏沫竟然直呼其名，难不成是落难的皇帝如草芥？可之前夏沫在山中又是下跪，又是叩拜的…… “你怎么直呼老益州王的名字？”沈天感觉蹊跷，立刻问道。 忽然山中传来一阵妖兽嚎叫之声，沈天哪里听过这般动静，就是公园里的老虎，他也只是见过而已，都未曾听见虎啸山林之声。如今这妖兽嚎叫声音巨响无比，仿佛就在附近不远。想必定然是凶恶残暴，又加之妖兽之名，沈天心有余悸。 “这妖孽果然出现了，我们要加快脚步寻他。”夏沫说罢便钻入一片密林当中，不知是追逐妖兽要紧，还是故意避开沈天问题。 “喂，你等等！”沈天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又是说走就走，又一声咆哮声起，沈天不敢独自停留，连忙跟了过去。谁知跟了没多远，竟到了一片高耸的灌木丛中，那灌木疯长的异常高大，比沈天的个头都要高出来不少，挡的沈天看不到四周状况。 这一路上，沈天不知道跟丢了多少次。要不是夏沫时不时会来寻他，沈天可能早就迷路了。但是悄然间，沈天对于气的使用，也增强了不少。他不再只靠眼睛去寻找，更多的是用气息。 书中言，所谓心如止水，遇到危险方能波澜不惊。那些个悬崖峭壁，那些个万丈深渊，还有无名栈道，沈天一一通过，学到的不仅仅是胆量的提升，更多是的运用气息，让自己的脚步更加轻盈，身体更稳重。 沈天稳住心神，呼吸运气之间，感受夏沫留下的种种印记，深深浅浅的脚印，或者是身体划过的枝叶，他都尽力用气去搜索，去探寻。 这比之前单纯的练气要难上很多，加上早晨为了装逼站在瀑布上吼来吼去的到现在也没吃饭，身体感觉乏累无比。不知道是夏沫留下的踪迹越来越少，还是沈天身体劳累的缘故。终于，还是跟丢了。 沈天朝高处四处张望，但是为了找准方向，他只扭动上半身身体，脚是没有敢挪动分毫。一棵大树就在右前方不远处，看似极为粗壮，高约十丈。在这深山中此类树木虽多不胜数，但在这片灌木丛中能看到这大树的树干，运气算是极好了。 沈天决定先到那树下看看，中途还不忘采了点草叶上的露水，喝了几口，感觉凉意十足，沈天精神也恢复了稍许。 用紫电青霜左右开路，不一会儿，就到了那巨大树干底下。到了跟前，沈天发现这树木相当粗壮，差不多要两人合抱才行。沈天顾不上太多，将剑背在身后，向上攀爬起来。 沈天本来就体力消耗过大，再加上他本来就不怎么擅长爬树，爬了不到两丈高，就已经爬不上去了。不过这视野对他来说，也已经够了。脚下的灌木丛一直延伸到身前不远处，再往前过了灌木丛，从外围看去，是一片树干都如这棵树一样粗壮的幽暗密林。那妖兽后来也没有再咆哮，四周很静，隐隐有水流从灌木和密林中间流淌而过。 沈天不再犹豫，双脚一环，滑下大树，就朝看准的方向快速赶去，在这幽深的灌木丛中，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毒蛇之类的东西，到了那里，至少视野开阔一些，也就相对安全一些。沈天如此想着，就更加快了脚步。 为节省体力，紫电青霜就再一次成了割草开道的工具。上等神器，沦落至此，也不禁让人唏嘘。而且紫电青霜无锋无韧，说是割开，倒不如说是沈天用蛮力将草丛左右拍打开。 没过多久，沈天脚下踩到一汪水流，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沈天又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就过了灌木丛，到达了密林边缘。从外看去，密林内部幽暗，沈天一时间不敢进去，又觉体力匮乏，就背靠一棵树，盘膝地上休息起来。 他还真是累坏了。 这婆娘，不会是扔下老子不管不顾了吧？沈天用残存的体力，调息缓匀自己的气息，借以消除自己的劳累感。 忽然一个白色影子自草丛中一跳而出，沈天定睛看去，竟是一只硕大的野兔。这兔子不知在山中存活了多久，体型几乎有半个成年人大小，浑身毛皮雪白，如同一团毫无杂质的雪球在草丛间跳动。 这野兔也发现了沈天，看沈天盘膝坐在地上不动，也没有逃走。它蹦跳两下，在地上闻了闻，然后看着沈天，然后又跳了几步，又看着沈天，好像对这从未见过的人类十分有兴趣。 没过一会儿，这兔子与沈天的距离已越来越近，沈天已能清楚看清这兔子的脸。小眼睛蠢蠢欲动，一眨一眨，三瓣嘴快速的咀嚼着什么，十分可爱。沈天被这可爱的兔子引得开心无比，心道，如果把这小可爱抓回去送给双儿，不知她是否喜欢。 思虑间，那硕大的兔子已经到了沈天跟前不到半丈远，这兔子肚子肥圆，即可爱，又滑稽。沈天不再犹豫，朝那白色兔影直扑过去，那兔子非但没跑，反而也向沈天飞扑过来。 嗖 一阵剑气从沈天脸前飞过，沈天冷汗直流，这气息熟悉无比，正是沈天苦苦追寻的夏沫的剑气。 剑气直接从兔子的身体穿过，强大的剑气让那白兔身首异处。一时间，血丝如雾，朝沈天扑面而来，沈天顿感腥味扑鼻，十分难受，栽在了地上。 那兔子在空中没了重心，也在沈天旁边跌落了下来。 “你是有毛病吧？这兔子哪儿惹你了，你就这么让它身首异处，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让人身首异处。”沈天恼怒不已，刚才寻她半天，找不到半点踪迹，现在一出来，就把这可爱兔子杀死，还溅自己一脸的血，这事儿谁遇上能不发怒？ 夏沫皱了皱眉，并没有言语，朝沈天缓缓走来。 沈天，抹着一脸的血迹，恼怒道：“你看着野兔十分有趣可爱，你怎么就忍心……” 沈天往旁边看去，却见那兔子下半身的皮毛竟然不再是雪白色，而是渐渐变的血红。再看那兔子的头，竟然还活着，那三瓣嘴大开，露出的不是想象中可爱的牙齿，而是流着污秽液体的巨大獠牙。再看它的眼睛，也不再是呆萌的模样，而是泛着血红，恶狠狠的瞪着沈天，嘴巴撕咬不到沈天，竟朝地上死命啃噬着，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