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忆与梦

    雪原中，幼小的身影在不停地奔跑，泪水变成了冰晶，点点落下。远方，炽烈的白色光芒冲天而起，爆炸的冲击波席卷而来。

    “父亲！......”少年一次次摔倒，双拳不停地捶打着地面，雪地上，小小的拳头早已鲜血直流。从他记事起，父亲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蹒跚学步的时候，跌跌撞撞，摔倒了父亲一脸心疼的样子，却不会伸手扶起他，只会鼓励，“无垢，自己站起来，好男儿就要自己站起来！父亲帮不了你一生。”吃饭的时候，那个身影从来都是静静的看着他，笑容之中的疼爱，仿佛就是昨天，就是那样的看着他。

    “剑尊一脉不是天生强者，每一代剑尊都会行走俗世间，红尘炼心，明心见性！”父亲的话语，依旧在脑海萦绕。“无垢，等你长大了，为父要看着你娶妻生子......”

    练功场里，高大的身影总是在身边不断地絮叨着，“这一招不是这样，需要你直刺，手要稳，心要静......对，就是这样。”

    少年的眼泪，依旧不停地滴落，掉落在这片雪原。远处的光柱开始慢慢的消散了，他慢慢地起身，拭去眼角的泪滴，回望父亲的方向，转过头来，身形起落，向着父亲告诉他的方向跃去，隐约已经可以看到那高耸的石台轮廓，近了，更近了。此时的他，早已经精疲力尽，“我不能倒下，我要离开剑域，我要变强，父亲，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终于，到达了那座银色的石台，古怪的纹路，晦涩无半点光芒，彷如死寂毫无生气一般。轻抚手指，纳戒显现，“父亲说需要运行青玉诀，可是剑灵环佩又该怎么用呢？还是先运行青玉玦吧”，想到这里，青玉玦开始运行，淡青色的灵气环绕，毫无生气的石台，却散发出银色的光芒，顷刻间弥漫整个石台。“传送阵？又会到哪里？”此时，手中的剑灵环佩随着银色的光芒，也开始亮起，冲天的光芒直刺云霄，闪烁过后，光芒暗淡，石台恢复了初时的平静，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

    一炷香时间过去，远处两道身形飞速而来，一人身上的血色衣袍褴褛，如同乞丐。

    “让他逃了！此事，你自己回去领罚吧。”“血长老，此事属下已经尽力而为了，万没有想到，剑子玉会毁剑，我......”“无需解释，办事不利不必那么多借口，八名血衣卫全数战死，却只留下剑子玉一人，剑青城，血魔宗不留无用之人，回去自己去向魔子大人解释吧！”剑青城狰狞苍白的脸上，恐惧之色郁浓。

    一座火山之下，光芒亮起，顷刻间，光影闪烁。“这是哪里？”一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这里，光芒散去，一身伤痕疲惫不堪的他，定定的站在那里。迷蒙的双眼，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周围弥漫着呛人的硫磺的味道，引得他剧烈的咳出声来。他艰难的向前移动着步伐，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沉重，，百米外的地火炎炎，岩浆流动，顺着一处岩洞，慢慢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终于，他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无垢，无垢......”“父亲，我好想你。是你来找孩儿了吗？好想你和祖父，好想你们！”

    气势恢宏的殿宇中，一位老者端坐于王座之上，与身边的中年人一同看着殿宇中奔跑的顽童，孩子的笑声里，老者笑容更甚。殿宇之中站立的侍女们，看着孩子的目光透着喜爱，孩子在她们之间来回的跑动，抱抱这个，拉一下那个的衣襟。

    就在这时，天空猛然间阴云密布，浓烈的血腥味道充斥了整个世界，王座上的老者与身边的中年人，以及恢宏的殿宇，在黑雾中化作尘烟。

    “祖父，父亲。无垢在这里，你们都去哪里了，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男孩挥舞着双手，试图去抓住身边渐渐消失的每一个人，可是，那些人依旧慢慢地消散了。在男孩的哭喊声中，一切，归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