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毕业后那段苟且的日子 五
在不安和无助中又过去了三十多天，后天就要考试了。汪晓玥吃完了早饭立刻骑自行车去县城打印准考证。 因为汪晓玥的家乡不招聘特岗教师，所以她报名的是新乡的岗位。令汪晓玥感到意外的是，就连考试也得去新乡！ “唉！可真是麻烦！”汪晓玥无奈地感慨道。 但是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已经后退不得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回到家里，汪晓玥立刻钻进她的房间，埋头搜索去考点的路线。 规划路线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尤其是对于很少出远门的汪晓玥。她得先坐车到郑州车站。再坐车到达新乡车站，然后再坐车去考点。 由于晕车晕得厉害，所以汪晓玥选择坐火车。 查找路线整整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晚饭的时候路线已经确定了。 吃晚饭的时候，汪晓玥只是对她的爸爸mama随口提了一句她明天要去新乡参加特岗教师考试的事情，她的爸爸mama准备询问细节，汪晓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她已经都弄好了，然后话题就此打住。 汪晓玥一直都是这样，她不愿意让自己的事情麻烦她的爸爸mama。 由此看来，汪晓玥应该算是一个还不错的人，可为什么她当前的生活竟是如此的捉襟见肘、失去尊严呢？ 究其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结巴，另一个是痛经。这二者就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得汪晓玥喘不过气来，她的人生也被这两样可恶的东西给毁了。 生理上的缺陷必定会成为人生路上的障碍，翻不过又绕不开。 当天晚上，汪晓玥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想起她这两天所要历经的cao劳，禁不住在心里嗟叹不已。而且她心里明明就非常清楚这一次的努力和劳累终究不过是一场徒劳。她自知绝没有上岸的可能性。 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一定要去这一遭，算是对这两个月来的努力一个交代，而且她已经决定，等考试一结束，她立刻就去郑州那个房产公司上班。 夜晚很静，她的心也很静，因为一切都是那么清晰而确定，连一丝丝的挣扎都不需要。 真正令汪晓玥感到不悦的只是明后两天的这场徒劳的cao劳。 她知道她在做一件注定失败的事，所以心情难免失落。 第二天天刚亮，汪晓玥就从混沌中醒来，外面依然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爸爸mama也还在梦中。 汪晓玥在被窝里停留片刻，把当天需要做的事情在脑袋里面粗略地过了一遍，接着又给自己鼓了鼓劲儿，然后就用腿挑开被子，起床。 东西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准备妥帖，今天早上需要做的只是刷牙、洗脸以及吃早饭而已。 汪晓玥迅速地刷牙洗脸完毕，爸爸mama还没有起床。她现在无论如何也没有心情做饭，况且今天注定是忙碌的，所以她回到自己房间背上书包就出了家门，径直往汽车站的方向走去。 汪晓玥家距离县城的汽车站只有区区二公里的路程，这点距离用不着坐车，徒步就可以到达。 汪晓玥刚走出家门的时候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五点整。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走到汽车站大约需要四十分钟，一点也不会耽误乘坐六点钟的公交车。 正所谓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汪晓玥对今天的这个开端很是满意。 在走的过程中，因为无聊她本想打开手机里下载的音乐播放器就着耳机听几首流行歌曲呢，但是她忽然又想到手机里的电量是有限的，根本就无法满足她对音乐的需求，所以只有忍耐一下，继续加足马力赶路。 在汪晓玥的意识里，她除了身体上的赘rou是多余的以外，其余的全部都是欠缺的。 她没有足够的衣物来应付一年四季的更替，她没有足够的零食打发寂寞无聊的时光，她没有充足的流量满足日常生活中对网络世界的需求。在学校的时候她连一个像样的书包都没有，每天都是对付着上下学。 总而言之一句话，汪晓玥的生活在钱财方面一直都是捉襟见肘。 但是说来也奇怪，她并不觉得她自己是大学宿舍六个人里面最穷的一个，而且她一直都自我感觉良好，甚至于还感觉她的家庭条件是宿舍里最好的一个。 但是她实在是宿舍里生活条件最艰苦的人，这点就连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 细想起来，她上大学时候的生活费每个月至少有一半都得用在治疗痛经发作上。 所以尽管父母给她的生活费不算少，但算上痛经时的花费的话，原本充足的生活费就变得少得可怜了。 唉！瞧瞧，又是痛经惹的祸。 闲话休题，下面继续说汪晓玥赶考的事情。 汪晓玥走到县城汽车站的时候又看了看表，刚五点半。看过时间，才把头抬起来，碰巧一辆公交车迎面驶过来，车子正前方的那一抹绿色实在醒目。 汪晓玥出窍的灵魂瞬间归位，立刻伸出一条胳膊，示意司机师傅停车。 车停下来了，汪晓玥快速从开启的车门里钻进去，冲着司机师傅感激地笑了笑，然后走到后面的座位旁坐下。 汪晓玥属于晕车晕得最厉害的那一类人，必须得通过听歌来缓解，所以她此时可以心安理得的拿出耳机来听歌了。 她调出来听歌的页面，选了一首最喜欢听的歌曲之后，立马把手机屏幕关上，为了省电。 节省在汪晓玥身上无处不在，似乎已经被镌刻进基因里了。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刻进骨子里的贫穷？ 从县城到郑州需要一个多小时，从郑州下车的时候已经七点钟了。汪晓玥一下车就马不停蹄地按照路线从出站口走出去，风风火火地去赶地铁。她需要乘地铁去火车站。 此时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地铁上哪里还有座位？地铁里人山人海的，汪晓玥足足站了半个小时才到达火车站，然后跟随着拥挤的人群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