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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边界:七章

    韦钦一个晚上恍恍惚惚,惊喜过后,她心绪不宁。似乎她一点头,她想要的生活唾手可得。

    刘升真的对她上了心,而并非寂寞无聊的对象。

    他也是对姜佩真的失望透顶,不然,也不会这么冷漠,即便她开始悔过。

    韦钦想着自己还有几万外债,她就烦的要死。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省吃俭用也抵不过倒霉运。

    刘升自顾自地喝着啤酒,几瓶下肚,他又开始数落姜佩的不忠和背叛:“妈的,想想她跟外面男人,我就恶心憋屈的要命。”

    韦钦静静听着,抓了一把瓜子磕起来,偶尔还抬手触了一下脖子上的项链。她想,这个时候但凡她鼓动一句,刘升马上就放弃姜佩。

    思及,她的心头猛地一跳,思想又展开激烈的向往和压抑的矛盾。

    刘升家装修的很高档,让人第一感觉就是不差钱,用具什么的都是豪华别致。看着姜佩穿衣打扮,奢侈又有品味,难怪,外面有人窥视她。

    不过这个女人也太不知足了,这么好的条件,居然还沉迷外头声色犬马!

    她要是有姜佩的一半富足生活,她打死都不往外惹事。

    她跟刘升保持暧昧的关系,那是因为她需要他作后盾,无论物质或精神。

    看,她不过聊天时提到天鹅项链的遗憾,他放在心上,也付诸行动。

    那姜佩究竟图什么?

    寻求刺激,还是一时糊涂,蒙受诱惑?

    韦钦想不通她为什么要亲手毁掉幸福的家庭?

    跟她相处半年来,她不像无脑肤浅的女人,但确实情商不高,说话又直又冲,从不顾及他人感受,也没有眼力见。

    韦钦看了时间,她打断刘升的叨叨念,说:“十二点了,我得回去,不然小柏那孩子不自觉,又玩手机到半夜。”

    “韦钦,你真没心,一点都不心疼我?”刘升瞪着微熏醉眼,直直投向她的颈部。

    “我心疼你能做什么?”韦钦叹气道:“我都自身难保,还要依靠你的帮助,你说,我有什么资格劝慰你的情绪?”

    刘升用力闭上眼,深深猛吸一口气,说:“如果我说...我真的想跟你过一块,你相信吗?”

    韦钦心间一动,她挪了一下,靠近他,喃喃低语:“如果有下一个世,我先找你...”

    刘升如触电般颤了颤,倏然睁眼,看着一脸诚挚的韦钦,他心跳如狂。

    韦钦又潮湿了眼,怔怔看着他。

    刘升咬着牙,眼里燃起希望,说:“韦钦,人,只有这辈子,没有什么下一世...”

    “但是...你跟姜佩离婚,愿意把家产分给她?”韦钦苦笑,她何尝不懂,这辈子都这么艰苦,还扯什么下辈子,想想觉得可笑,无非自欺欺人罢了。

    她见刘升发呆,又说:“然后,她带着丰厚的财产跟那些垂涎她的男人厮混,你甘心么?”

    刘升额头青筋暴起,双拳紧攥,粗气呼呼。

    韦钦的话直击他的死xue,没错,他不甘心,他怎么可能将财产奉上,便宜姜佩享受!

    每次冲动,这些思虑都能及时打击他,让他清醒。

    “刘升,我跟姜佩不一样,我没有让人惦记的东西,反而要艰辛地讨生活。”韦钦起身,拍拍裙摆皱褶的地方,坦言道:“我对你也是有利可图,否则我们怎么可能一直暧昧?你以为一个为生活奔波劳碌的女人,有什么闲情逸致跟你卿卿我我,搂搂抱抱?”

    “我愿意,韦钦,不管你图什么,我甘心。”刘升激动站起来,窜过去,握住她的手,想要抱她。

    韦钦挣脱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紧紧盯着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字一顿说道:“我想要城区一套房子的首付,你能给吗?”

    刘升愣住,他低头思索。

    韦钦见他不吭声,自嘲一笑:“所以说,什么爱呀想呀!都是骗人的鬼话...”

    “好,缓个时间,我想办法凑。”刘升抬头,满眼精光,好像事情已经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如果定了房子,你就不能对我这样态度。我问你一句话,养你,行不?”

    韦钦艰难地挪动确嘴唇,心里头却波涛澎湃。

    城区一套房子的首付,普通的也要三十万左右。

    他居然答应了。

    条件并不苛刻,让她做他的情人。

    半晌,韦钦抿嘴,点头,脆声道:“好,房子定下,我答应你。”

    回到家,儿子果然没睡,她意外地没有骂他,只让他交出手机,熄灯就寝。

    韦钦草草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心情还无法平复,一想到有套房子,她扰按捺不住欣喜激动。

    至于刘升要求的,她没有过多考虑,她认为他不过分。既然她有所求,自然有所交换,若想有所得,就要所付出。

    人性如此,很公平。

    她已经被刘升答应房子首付的喜悦冲昏了头,完全忽略rou体作筹码交换的羞耻感。

    韦钦一夜辗转难眠,满心欢喜。她以为活的够麻木,对人够冷漠,就没有什么可左右她的心情。

    但她低估了自己,以致第二天接到谭庆的电话,说公公需要手术,她听了淡淡说声:“你自己看着办!”

    挂了电话,她幡然一惊,意识到自己反常。

    刚才谭庆也是愣了一下,他准备好承受韦钦愤怒咆哮,那知她扔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挂了。

    谭庆握着手机,半天缓不过神,她突然不对他发火,心平气和说话,他怎么也想不通原因!

    要说她变了性子,不再对他吆五喝六,打死谭庆都不相信,凶悍十多年的人,骤然转性,可能吗?那宁可信太阳从西边出来。

    自谭庆昨天告诉她,爸摔了,脚腕骨折,她就没再打一通电话关心伤情。那又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态度大反转?

    谭庆心里纳闷又郁结。

    韦钦突然转变,他不认为这是好事。

    第二天,九点,韦钦骑着小电驴上班,一路哼着多年不曾轻吟的调。

    早上,她难得和颜悦色对儿子,连谭庆的电话,她也没有厉声严词。

    她今天正常上班,昨天因为刘升说要给她惊喜,弄得她心慌意乱,跟同事调了班,中午十一点就回去。

    同事见韦钦满面春风,不禁好奇问道:“韦钦,你捡宝了?”

    “是啊!捡了个金元宝,值很多钱呢。”韦钦也不恼,笑呵呵顺着话题,还打了一下:“想不想要?下班跟我去呀,说不定还能捡套房子出来。”

    同事没放在心上,笑着应两声,转身忙碌起来。

    下午,谭庆又来电话,支支吾吾半晌,终于说出目的:“我这个月工资,能不能挪给爸动手术用...”

    “费用多少?”韦钦皱着眉头,但语气还算平和。

    谭庆吞咽口水,吞吞吐吐说:“先交两万...”

    “你哥跟你弟呢?”

    “他们凑了一万。”谭庆声音微颤,似乎下一秒韦钦的尖锐的斥责即刻入耳般恐慌。

    韦钦没有骂他,却问道:“谭庆,你也知道家里还欠五万多外债吧?”

    “知,知...道...”谭庆抑不住心慌,他清楚韦钦已经要开骂了,只是这晦暗不明的态度让他手足无措。

    “你这个月的工资,我凑了一万还债,现在手头里只有两千,我准备过几天发工资添一千五还人家利息呢。”韦钦耐心地述明他的工资已经见底了,顺便跟唠嗑钱的去向。“我的三千五工资,去掉一千五,只剩两千。这一季度的房租快到了,又得去刘升那里周转,不然,那两千也不够,都掏光光,这个月吃什么?还有小柏的补习费。”

    谭庆听了,沉默许久,韦钦也不说话。他憋了好一会儿,壮着胆问道:“我想预支下个月工资...”

    “这事还是别干,免得被人看轻。”韦钦当即打断他的话。

    谭庆在韦钦亲戚开的装修公司上班,他砖活手艺不错,尤其贴墙砖这一块,技术超过许多同事。

    她的亲戚还是挺器重他,给的工资也比别人高,一个月一万二。但那个亲戚碰面时,有意无意提及工资,说:“咱们是沾亲带故,当然要多关照,工资开多一两千,也算额外亲戚情分。没事,你别有什么负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哈。谭庆这人,我还是挺看重他,实在,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