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希尧斩将，高白大捷
喊杀声中，宣大明军逐渐开始汇合，“高”、“白”两杆帅旗高高举起，各代表着宣府和大同两路兵马，中间一杆金色玄鸟大明国旗份外引人注目，被一个彪形大汉稳稳持着，旁侧又有不少兵士护卫。 在这个时代的战争中，是没有上帝视角的，从每名战场上奋力搏杀的将士眼中看过去，便是这些杆大旗最为瞩目，只要旗帜还在，那就说明弟兄们和自己一样，还在战斗。 在此前的战斗中，宣府军面对数倍于己的流贼，即便每个人都是奋勇上前，那也终究只是拖延覆灭的时间罢了，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变了，因为援军到了。 大同军中冲出上千骑兵，他们由游击将军王牧领头，往李过所在的山头呼啸而去。 沿途路过正在围攻宣府军的流贼，他们便一面飞马撞过去，一面又是借着马势左砍右杀，由于全是骑兵的原因，沿途倒是望风披靡，一派的流贼四散场景。 “快围过去！” 上千骑兵的冲劲让这些衣甲单薄的流贼无法招架，鲜少有人迎上前去，更多的都是下意识的纷纷避让，这也让王牧非常顺利的冲进纵深。 这些大同骑兵忽然到来令刘宗敏不知所措，幸好李过布置在前阵的刘希尧领着几百老营马队仓促之间顶上，这才没让这上千大同骑兵直接杀到李过眼前。 被这么多骑兵一下子冲了这么远，刘宗敏是又惊又怒的指挥部下围拢过来，刘希尧则是奋力拖住王牧，等待后续马队的跟进。 “放箭！” 这个时候，后阵的流贼将领组织起弓箭手，开始成列的向这些大同骑兵倾泻箭雨。 虽说流贼的弓箭攻击力很弱，而这些大同骑兵又都是由大同镇各路明军精挑汇集而来，个个披挂着精制衣甲，在如此四面围攻之下却也还是有些伤亡。 伤亡倒是其次，主要是这么一被堵，冲锋过来的劲头全然不剩下什么，王牧虽然干着急，但愣是怎么都冲不过去。 刘希尧统带的老营马队衣甲和刀枪装备上不如大同骑兵，然若单论马上功夫，他们却一个能顶得上两个。 明军各部的骑兵，虽说也都是奉了朝廷上的意思由各处汇集的精锐组成，并且日夜操练，供给更好的军械和衣甲，可战斗力提升还是很慢。 崇祯皇帝一直用蒙古人做骑兵主力，实际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自己的骑兵在一朝一夕之间根本培养不起来，就算是三五年，那也难。 相较于这些阵战骑兵，还是火器骑兵成型快，而且往往能发挥更大的用处，东征一役上新组建的禁军火枪骑兵当真是令贼军闻风丧胆。 骑兵甚至不需要近身，单用阵势就能让很多人从心底产生一种惧怕感，要是再加上威力强大的火器，就更如虎添翼，对敌军士气是极大的打击。 崇祯皇帝尝到了甜头，正打算在各镇都搞上这么一支。 骑兵不是步兵，这东西急不得，尤其是此时王牧率领这种用来冲阵和冲脸的，更是要靠打仗砍头来养，这才几年的功夫，骑兵本来是明军的短板，怎么可能有太大的改观。 同这些转战南北多年的大顺老营相比，明军骑兵底子终究还是太薄。 数百老营阻击王牧率领的近千骑兵，起初是杀了个难解难分，很快刘宗敏部下的大将辛思忠带步兵包围过来，形势就更加危急。 其实王牧看得出来，就算辛思忠不带流贼围拢过来，自己这些人面对流寇的老营，迟早也还是要崩溃。 王牧看准那些刚刚组织起来的弓箭手，他们射来一轮箭雨的同时，便带着骑兵猛地冲击过去，虽说不少人都被截杀在了途中，自己也因此受伤，但却也取得了丰厚的战果。 经他这么一闹，不光流贼的远程阵列彻底崩散，就是本来围成密不透风的大部也已经分崩离析，围堵的围堵，逃跑的逃跑，惨叫的惨叫，那是做什么的都有。 流贼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弓箭手被大同骑兵一冲，很快损伤惨重，就连将领都顾不上指挥和整合部队，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不过好景不长，很快刘希尧就带着老营紧逼上来。 他带着几骑向王牧冲去，随着战事的推移，这些孤军深入的大同骑兵很快被流贼的老营和民营合围，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王牧握紧手中马枪，见那刘希尧已经冲进自己百步范围以内，心道不能坐以待毙，便一声暴喝，来了一招先声夺人。 他手上马枪拖手而出，那长枪直飞出去，本是要命的招式，可刘希尧反应极快，直接侧身一翻避在马腹之下，堪堪躲过这一招夺命飞枪。 不过王牧这一枪却也余势不减，直接将刘希尧身后一个老营骑兵刺飞出去，掉落在地上又被不少老营践踏一番，眼见是奄奄一息活不成了。 两人相对而视，片刻寂静过后，又都在同一时间抽出刀撞到一起。 王牧本是一处守备，因战功被提拔为游击，后又受到白广恩赏识，便一直留在他身边出谋划策，虽说时常出一些昏了头的点子，可作战起来也颇为勇猛。 刘希尧则老早就跟着李自成打天下，从流贼的角度去看，自是战功卓著，在老营内威望极盛，若非高立功有高桂英这层关系，这老营的总管大将妥妥就会是他。 两人相交的第一招，王牧就明显感觉到双手虎口有阵痛传来，便为此贼之力大所惊，自忖不是对手，便虚晃一招，直接拨马回逃。 刘希尧反应快，直接侧身闪过，再起身时一看，却见这明将正背对着自己夺路而逃。 他从旁侧一老营手中接过方才王牧射出去的马枪，猛赶上前追赶数步，比对了一下距离，一声大喝，马枪又再次飞射而出。 这一次，马枪毫无疑问的从后背穿透了王牧的身体，他低头望着已出一个血洞的胸前，眼中逐渐无神，就这么软软倒在马下，一命呜呼。 刘希尧虽说斩了朝廷的游击将军王牧，配合回来合围的辛思忠击溃并歼灭了这些突入的明军骑兵，可此时的前阵却已是一边倒的惨状。 “大明万胜！！” 宣大官军正潮水般欢呼，震天动地的“大明万胜”声响起，却是高杰和白广恩已经联手击败刘宗敏，正率领宣大两镇数万明军铺天盖地的掩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