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云中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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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谈判磨磨蹭蹭,幕后的决策者们已经先聊上了。 这一次依旧是塞莉主动找过来,她见到洛雨后,先是恭喜了下她还活着,随后送上礼物,一幅字。 —— 和 —— 就这么一个字,这个字能够代表的东西可太多了。 洛雨这边也肯定准备好了回礼,她送的——那肯定不是之前捡的七窍玉,而是一幅水墨画。 —— 云中青松 —— 两人都选择了依贝莱文化中的物件送给对方。 奇妙的巧合?怎么可能呢。 依贝莱文化在这个世界中属于上层贵族文化,而对非常传统贵族出身的洛雨送这种物件,那摆明了就有点攻击洛雨出身的意思 洛雨选择的水墨画,也并非表面上送个好看物件,云中青松寓意不错,但可不会用来送同辈人,更别谈小辈了。洛雨是在攻击塞莉这个年纪参与这些事情不像是个正常人而已。 这种场合,谁尴尬谁丢人,两边那都不可能展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走走仪式,随便鬼扯鬼扯。 互赠礼物的流程走完后,两人互相招呼对方坐下。 关系融洽?气氛和谐?也许上一秒是这样吧,但一开始谈正事,那氛围就是瞬间急转直下。 塞莉的态度还是如之前一般的强硬。 “公女,德罗帕萨雅想要战争吗?” “这不应该问我吧?我们可是被侵略的一方。虽然莱茵地区在国际法上没有明确的归属,但那块区域一直都是隶属于我们德罗帕萨雅。我们两国也一直有天然分界线,你们得学会管控一下自己的贪婪了。” “贪婪?那你们做好总动员的准备了吗?” “没有,同样我也觉得西菲尼也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洛雨笑着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地图,特意指向了自己所在的布林迪西。 “我们两个国家都不是什么强国,没必要这样斗的你死我活,我的态度没有变,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们两边一起撤出莱茵地区。” “西菲尼过去曾有那样的时期,把土地让给一个邻国,把海上让给另一个邻国,我们满足于蓝色天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也要求阳光下的土地。” 塞莉这番说辞非常吓人,洛雨很自然的联想到了一些很不妙的事。 按道理现在的各国在地区利益上的争端,不至于到不得不打的地步,利益交互也没有那么复杂。 对西菲尼来说,现在也是内忧外患的时候,总不可能是德罗帕萨雅已经虚弱到树看了都想上来拍两下的地步吧?总不可能是西菲尼拿土地做战争借口,打算打一场为了团结而侵略的战争吧? 这块洛雨不可能妥协,也没有理由让步。 “如果塞莉小姐想要战争,那我们也只能被迫接受。” “我们不想要战争,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我们要的是阳光下的土地。” 谈判还没开始,对方自然没可能松口。 洛雨明白这一点,也就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辩解了,主要也没意义,十有八九就是两边车轱辘话轮着说,这就是在纯纯浪费时间。 还不如聊点可以聊的话题,比方说吃的。 —— “约翰·高恩特侯爵,叛军首领瓦特·泰勒求见。” —— 莱切的名誉市长听闻了这个消息后,放下了手上的刀叉。 已经五十五岁的他,对待叛军并没有过多的同情,同样也没有仇恨。 瓦特进门后,餐盘也都撤去了,侍从们摆上了几杯茶。 约翰示意瓦特喝茶的同时,猜了下瓦特此行的目标。 “我一个阶下囚,让瓦特你说求见,看来现在莱切的局势已经快要失控了?” “约翰老师——” “停,我可不想和叛军扯上什么关系,这是要杀头的,可别喊我老师,我没教过你。” “约翰侯爵——昨天夜里的炮击伤亡了五千多人,我们的军事人员并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但市民们已经没有办法承受和忍耐这份损失了。我们也会撤离莱切,重新——” “昨天夜里连绵不断的爆炸声,折磨了我一夜没睡,不得不说下这个命令的人,是真的大缺大德。你们知道是谁下的命令吗?” “是布鲁塞尔的特派凯熙·希罗公女下的命令。” “哈哈哈——”
听到这个名字,约翰笑出了声。 嘲笑,但并不是嘲笑公女,而是嘲笑瓦特。 “遇到困难只会逃避,现在放弃莱切你们未来还有从山上下来的机会?你们搭上西菲尼的那一刻,你们就已经没了活路和正义性,现在还要放弃赖以生存的资源,你们可能还有未来吗?西菲尼对你们必然是用完就丢,必要时刻,他们会亲自出手清理你们。” “我不知道,但我不想给莱切的市民们带来麻烦和损失,他们也不会允许我们在这块地方立足下去。” “你以为战争是什么?是小孩子的童话故事?是一刀捅进去流出的不是肠子,而是气味好闻的泡沫?战争之中没有人无辜,能够选择的只有胜利或死亡!无辜的民众不该被卷入其中?他们不会让你们立足?真要这样军工复合体就不会占据普利亚区的工业体系,就不会让冲突持续不断。”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是为了正义的事业而战。” “正义?正义到不被人民接纳?正义到要被民众赶出莱切?你们可太正义了,正义到都快送自己进坟墓了。一个没办法被贯彻到底的正义就和一场不流血的战争一样,那是空中楼阁。” “约翰侯爵,我知道战争会流血——” “那么告诉我!流谁的血?” “...” 面对约翰的高声质问,瓦特没有办法回答了。 视线不自觉的看向了台面,桌子上绿色的茶水,也不足以平复瓦特的落差感。 只要拿起武器反抗,一切都会好起来。 曾经的他把一切问题都归咎在了人们不去反抗,当他开始带领人们反抗,他感受到了庞大的无力感。 此时的约翰并没有放过瓦特的打算。 “你可以回你的山上,带着你的人定期袭击几个哨所,开几枪之后,回去庆祝。我不否认这非常浪漫,但这不是一个国家该有的未来。选择这种方式,你可以满足自己,但改变不了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