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犯入监酒席宴 尽功遇难急召唤
突然门口一阵喧闹，刘元祥放下手里的活计：“范八爷来了！走，去迎接一下。” 于是一个特别稀奇古怪的场景就出现了，一帮衙役们争着去门口迎接一个囚犯的到来。这场景根本就不是囚犯收牢，更像是一个娘舅串门，呼啦啦走出一帮差官。 赵鳌跟着大家一起走到门口，因为与范八爷还不熟悉，他只能站在后排，他也没有向前挤。 但见，范八爷身材魁梧，衣服破旧但是很盥洗的很干净，有几个地方打着补丁，但是补丁的针脚也很是细密。范八爷进来收监没有戴任何的枷锁，两个差役前面走着引路，潘成器潘头则和范八爷并排走着闲聊。 迎出门的狱卒们不时的打着招呼：“范八爷您来了。” “八爷今年您来的迟了，这菜都快凉了。” “八爷您最近可富态了不少” …… 一帮人拥着范八爷来到县牢正中央，潘成器站在院中故意用戏剧念白腔调朗声读了案卷：“兹有叶县小民范振彪，枉有武艺傍身，不思回报故土，横行乡里，为害一方。今日范振彪于张老太饭馆吃上好酒席一桌，无钱付账，特将该犯收监三月，以儆效尤。”众人一阵哄笑，这都是提前写好了的公文，只要将店铺名字填上就好了。 范八爷从旁边拿过墨汁淋漓的毛笔，提笔在案件尾部写下自己的名字。 完了“公事”，一个狱卒凑前道：“八爷，您今年怎么这么看得起张老太他们家的馆子，是不是相中了他们家的那个小寡妇了？”说着还在自己胸前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引得众人一阵yin笑。 “去你娘的！我相中了你妹了。”范八爷回怼道。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好了，我们开席，边吃边聊。”潘成器止住了大家的玩笑。众人纷纷落座，从玉香楼定的酒菜已经摆上了桌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入冬后人们最喜欢吃的清汤羊rou，酱汁浓稠的红烧肘子，个头都快赶上拳头大小的四喜丸子，都是玉香楼拿手的饭菜。 “我先提一杯，咱们欢迎范八爷来跟咱们兄弟们一起过冬，来喝！”潘成器说着一扬脖子把一杯酒喝的精光，然后亮了一下杯底。范振彪范八爷也赶快站起来，双手捧着酒杯，向四处致意。 正在这时，院门口跑进一个小差役，一进门就喊：“范八爷来了吗？武捕头有请。” 这武捕头，名叫武尽功，是县衙快班班头，负责缉盗拿贼。 武尽功原来是一个屠户。县里原来捕头老了，捕头空缺，县上盗案频发。原县太爷就想请一个胆识过人孔武有力的人，既能补了捕头的缺，又能震慑群寇。寻找多日未能找到合适人选。 这一日，县太爷在梅香阁茶馆喝茶，旁边正好是武尽功的猪rou店。此时武尽功正在杀猪，围观的人很多都想买一块新鲜的猪rou。只见武尽功赤着膀子，手提一把尖刀立在一旁。猪rou铺的地上躺着一个大肥猪，猪捆扎的不是很利索，前面两蹄捆在一起，后面两蹄捆在一起，虽然不能跑动，但是两个捆住的后蹄不住的乱蹬。店内两个小伙计废了好大劲，都没有把这个两百斤的肥猪抬上案板，有一个伙计还被猪那乱蹬的后蹄，给蹬倒在地，结结实实摔了一个屁蹲，惹得围观的人一阵大笑。 看到围观的人比较多，武尽功一时来了兴头，喝退两个活计，走到案板旁把尖刀插在案板上，左手扶住案板，右手手抄起猪尾巴，一咬牙一叫劲，大喝一声：“起！” 两百斤的大肥猪直接被武尽功摔倒案板之上。不待肥猪叫出声来，武尽功跳上案板用膝盖抵住猪肚，一手摁住猪下巴，让猪仰着脑袋躺在案板上，另外一手cao起尖刀，一刀从咽喉部位直插入猪的心脏，手腕一拧，将刀拔出。鲜血登时直喷，小伙计眼疾手快，赶快cao起一个盆去接喷出的猪血，肥猪哼都没哼，蹬了两下腿，就一命归西了。看到如此骇人的场面，众人一片叫好。 县太爷一看，当下决定县衙捕头就是他了！ 武尽功就这样在未接到通知的情况下，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面试，成了县衙的捕头。 潘成器颇有些不悦：“本来八爷该你们去请的，现如今我们请来了，你们又来搅局，还让不让人吃饭。” 差役赶快走到潘成器旁边，弯下腰：“潘头，我也不想来打搅您和范八爷吃饭。今天，武头也让我们去请八爷了，可是晚了一步，让您拔了头筹。” 然后差役把手拢起来，贴近潘成器的耳朵耳语了几句，潘成器一怔：“这么急啊，那好吧。八爷您还是先去武头那边去坐会。我们等您回来，咱们再喝。” 等差役和范八爷走后，潘成器低声说：“老爷和师爷都在武头那边呢，就是前几天那个案子，蹊跷得很。今天估计范老八回来要很晚了，给他留下酒菜，咱们先吃。” 这时候潘成器才注意到赵鳌，问道：“这就是老赵的儿子？” 刘元祥在桌子底下一捅赵鳌，赵鳌赶快站起来：“潘爷，小的赵鳌。” “好好好，到这来就都是自家兄弟。来喝一个。”潘成器豪爽的说。 酒菜见了底，太阳也下了山，而范八爷还没有回来。几个不当值的狱卒都回家了，留下了赵鳌和刘元祥，潘成器也没有回家，在值房里面呼呼大睡，不一会就鼾声大作。 刘元祥到每个牢房门口确认牢门锁好，赵鳌则收拾那一片狼藉的酒桌。完事后，赵鳌和刘元祥就到了值房聊天。 赵鳌给刘永祥泡了一壶热茶，比较憨厚的刘元祥本来就不胜酒力，今天因为办成了赵鳌顶缺的事情，心里很是高兴，觉得不枉赵集泰平日对他照顾有加，于是就多喝了几杯。 油灯下，刘元祥端着茶杯，闭着眼睛细细地闻着那茶香。赵鳌问：“今天，潘头说的那个案子是怎么一回事，到现在范八爷还没回来。” “这是一件奇案，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都传是妖物作祟了。你听我给你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