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智取瓦尔城
凤凰历4528年六月十八日中午12：50 “话说回来，我们还是继续谈论刚刚的事吧，关于你拟定的方案。”泰瑞昂说道。 “嗯。您有何顾虑？” “你提出的反间计并不是不可行，但对瓦尔城不围不攻，我认为不太稳妥。若是艾莱桑德孤注一掷发起反攻怎么办？” “将军大可放心，只要能够成功离间他们的君民关系，到时，即便艾莱桑德组织起了部队，想必也是士气低落，战力贫弱的散沙。” “那依你看，这个方案的成功概率有多大？” “保守估计，七成左右。而且就算失败，对我们造成的损失也微乎其微。” “实行这个计划需要多少时间？” “保守估计···半年左右” “嗯，知道了。那就由你来全权负责吧。” “属下听命。” 凤凰历4528年七月十九日下午4：30 在瓦尔城的漫步廊这样的社交场所里，精灵们出乎意料地不怎么惺惺作态。大家畅谈着各自打听到的小道消息，如果有一位精灵在此地说出了一则消息，那这条信息不论虚实，都会传进大家的耳朵里。对于传播危言耸听的谣言来讲，这里是绝佳的传播场所。 一些精通商战的大佬会买通精灵来宣传对自己有利的信息，久而久之，便诞生了一种被称为“信鸽”的职业，就如其名，他们专职负责传播这种消息，同样的，也会收取一定费用。不仅仅是商战，他们同样也可以散播跟政治有关的事情。 “喂，你们几个，都明白要做什么了吗？”说话的人是伊泰恩在卡勒多的细作之一，与其对话的正是几名“信鸽”。 从初代凤凰王分封奥苏安诸王开始，这些细作组织便潜伏于各个国家，开始将每个国家的机密情报发送给洛圣恩。凤凰王失去继承人后，伴随着伊泰恩的衰败，细作组织也渐渐的没落，能够掌握的情报也愈来愈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在国外的细作不如从前，但其他国家很难对伊泰恩建立起完整的情报网。 目前，潜藏在瓦尔城里的细作有12人，他们原本直属于议会，以刺探卡勒多的一切内部情报为第一任务，但议会在授权泰瑞昂全权负责针对卡勒多的战争后，也给予了其对瓦尔城内的细作的调配权。 “放心，只要给够报酬，我们保证，第二天瓦尔城即将被围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城市。”带头的信鸽说道。 “不会差你们钱的。” “好嘞，一言为定。规矩我们都懂，您要散布这些事的原因我们不会过问。” 凤凰历4528年七月二十一日早上6：21 巨龙大厅，能够与凤凰王庭院相提并论的精灵神圣场所，如今却显得死气沉沉。在鼎盛时期，巨龙大厅中上演的是充满智慧，精于谋略的驯龙者子嗣与凤凰王后代的尔虞我诈，而非现在君臣不一的僵硬局面。 一些见证过卡勒多辉煌岁月的老臣们和有勇无谋的艾莱桑德犹如干柴与烈火，只需他人推波助澜一番，便会掀起熊熊大火。这个人，就是伊泰恩早已安插于卡勒多的细作。 一如既往的上朝，空气中却弥漫着平日不存在的火药味。艾莱桑德吃下如此之败仗，心情自打那天起就没好过，几乎对谁都没有好脸色。众臣担心自己进言稍有不慎，惹了艾莱桑德不悦，从而招致杀身之祸，所以无一人敢出声。 “怎么没一人进言？都给我说话啊！”艾莱桑德大喝道。 仍热没人敢发话。 “巴纳德奥，你平日不是次次都要向我汇报国情吗？这次怎么不说话了。” 巴纳德奥作为民事总监，职责是上报有关民意之事。先王规定过要每日汇报民生情况，巴纳德奥也是天天如此，到了艾莱桑德这也没什么变化，不过艾莱桑德对于他汇报的东西往往是不耐烦的态度，巴纳德奥说的话他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巴纳德奥这次没有汇报的原因就跟其他人一样，害怕烦躁的艾莱桑德一气之下会责罚下来。不过现在艾莱桑德主动要求自己汇报，巴纳德奥也只好听命。 “近日里···民间流传着一些对您不利的谣言，我们正在尽力查找谣言从何而起——” “谣言？什么谣言？说清楚点！” “有人借您近日的兵败，说伊泰恩将要大举进攻我国，还造谣称我国军队无力抵抗伊泰恩军队。” “混账！派人把那些造谣之人全部抓起来斩首！” “王上，这万万不可啊，如此一来，不更是确立了谣言的真实性吗？” “你的意思是我军就如谣言那样贫弱无力吗？！” “实话而言，我军经历那场惨败后，士气萎靡不振，军力的确大不如前。” 艾莱桑德猛然起身，手指着巴纳德奥，大喝道：“你也敢造谣？信不信我杀了你！” 巴纳德奥作为众多先臣之一，在群臣的声望相当高，众臣闻言艾莱桑德要杀他，纷纷进言为其求情。 “王上，杀不得啊，巴纳德奥自先王以来便效忠于卡勒多的龙旗之下，万望宽恕！” “如今大敌当前，若是再杀内阁要员，只恐会动摇国家凝聚力。还望王上三思！” 两位率先发言的大臣分别是同样身为前朝官员的官吏冢宰和财税长官。有了率先站出的表率，其余几名大臣也顺势跪倒下来，求情道：“请王上开恩！” “你···你们···！” 艾莱桑德怒上心头，又大吼道：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众臣听后，互相看了看，便迅速地离开了巨龙大厅，只剩艾莱桑德和大厅内的卫兵。发完火的艾莱桑德瘫坐在王座上，手掐着眉心，不再作声。 这时，王座右前方的大厅侧门打开了，走进来了一个相貌平庸（在精灵看来很平庸），衣着并不算招摇的精灵男性。他是艾莱桑德早年间培养的一个密探，用于在平日里监视各个大臣。虽说水平肯定不及伊泰恩的细作，但也是深受艾莱桑德的信赖，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这位密探被伊泰恩用金钱买通，成为了潜伏于卡勒多的细作之一。 密探快步走到了艾莱桑德身边，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王上，有大臣蓄意谋反。” “确有此事？”艾莱桑德问道。 密探张望了一下四处，确认无人旁听后说道： “的确如此啊，王上。那些家伙仗着自己是前朝之臣，有意和您作对，现在都敢公然顶撞您了。不仅如此，我私下窃听到防务总监与民事总监讨论此事，话语之中提到了叛变之事。” “说来也是···我看尤其是巴纳德奥。那我该怎么办？” “依我之见，杀之，以除后患。” “嘶···可是你有什么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杀掉他们，会不会动摇我的威望啊。” “王上，不可寡断啊，只怕到头来为时太晚。” “行了，你先退下，我自会明辨是非。” 凤凰历4528年七月二十八日下午1：15 奥苏安虽已是秀美之地，但贵族们仍然要开拓一处属于自己的私密场所，艾莱桑德也一样。饭后之余，闲来无事的艾莱桑德决定在自己的花园中散散步，离那些会让自己感到烦躁的事物远一些。不过越是想逃避，就越躲不开。 “听说了吗？有一群大臣想要造反呐。”一名打理花圃的的园丁说道。 “嘘，小声点，别被听到了。”另一个园丁回道。 两人的谈话被艾莱桑德听到了。这个音量很难让人不怀疑是刻意而为，事实也当然如此。伊泰恩的细作买通了这些仆人，让他们故意在艾莱桑德身边说这些话，以此进一步挑拨君臣的关系。 一次两次还不至于让艾莱桑德信以为真，即便他并不聪明，但在这些天里，艾莱桑德几乎一天要听好几次这样的话。这不得不让艾莱桑德对此事多加注意。于是，在这天，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要铲除那些所谓的“叛党”。 艾莱桑德立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撰写了一份拘捕令，命亲卫队长带兵即刻逮捕一众有意谋反的大臣。当然，大臣们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猪牛，与此同时，这份拘捕令在半路上被伊泰恩买通的密探截胡，密探立刻手抄了一份，将手抄的那份送给了真正的细作——伊泰恩安插在巴纳德奥身边的一位门客。 凤凰历4528年七月二十八日晚上8：28 一队身穿黑色衣服的士兵在亲卫队长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来到巴纳德奥的府邸，为首的队长踢开府邸大门，在管家还在发愣的时候冲进内宅。如果巴纳德奥不在，抓住他的家眷或者几个门客也行。队长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向士兵下达了搜查的命令。 管家刚想上前理论，就被两名士兵架住。 “你们想干什么？！” “王上诏令，拘拿巴纳德奥，反抗者一律视作同党。” 士兵们翻遍了宅邸的每个角落，不但巴纳德奥不在府邸，连同他的家人和门客也不在，亲卫队长感到事情有些不妙，难道是走漏了风声，会是谁告的密呢？“不管怎样先将管家带走，也许他能知道巴纳德奥藏身在何处？”亲卫队长这样想着，于是将管家及一干仆人到带走了。 这一切都被在远处钟楼上的巴纳德奥尽收眼底，与其同在钟楼上目睹这一切的还有那个提前知道拘捕令的门客和城防总司。他们的家眷也都被转移到了城外的村镇中，可其他在拘捕令上的大臣就没那么幸运了，那些没来得及躲的，连同家人一并被关到了监牢里。 “多亏了你啊，巴纳德奥。”城防总司说道。 “不用谢我，是我的这位门客。”巴纳德奥回道。片刻后，看向一旁的门客问道： “不知，足下何以见得艾莱桑德会派人抓捕我们。” “这事，说来话长。不知总监大人可否听闻艾莱桑德有一密探。” “此事，我略有耳闻。莫非，是他告诉你的？可你是如何说服他把情报给你的？” “实不相瞒，我与他曾是过命之交，他对艾莱桑德的统治同样抱有不满，所以才愿意提供这份情报，相对的，他也需要为自己个人着想，所以，我给了他一笔盘缠，现在想必也已经出城了。” “原来如此。可接下来，我们这些被通缉之人，该何去何从？” “事已至此，王上杀意已决，倒不如搏一搏，城防军还在总司大人手里，牢里关押着的民兵司务长也在民兵中颇有声望，只要集结城防军，再救出牢里的司务长，那外城的3500名军士就都是我们的了。” “可我们当初发誓追随龙旗···” “若是放任下去，卡勒多迟早要亡在他手里，倒不如另立明主，重振卡勒多。” 听完此话，巴纳德奥内心也被略微动摇，不知思考了多久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仰天说道： “也只好如此了。还请先王莫要怪我不忠，只是那艾莱桑德太过昏庸，不得已而为之下策。” 事后，这二人集结了城防军约1500人，冲进了关押众臣的牢狱，监狱守备军本就战力不高，见城防军来势汹汹便也倒戈加入了反叛军，被营救出来后，司务长也集结了驻防于城外的2000民兵，一同攻向内城区，但效忠于艾莱桑德的焰裔骑士誓死守卫，两军在城内展开了混战。 趁此机会，潜藏在城内的细作大开城门，早已暗中驻兵于城外的泰瑞昂立刻率部1万余名洛圣恩海卫进入混乱的瓦尔城内。巴纳德奥等死忠于卡勒多的将臣自知无力回天，在悲痛之中自刎而死。焰裔骑士在之前的战斗中也已丧失战斗力，被泰瑞昂的部队全歼，无一人投降，最后一名骑士就算已经死去，躯干依然在尸体堆中撑着卡勒多龙旗。而至于艾莱桑德，泰瑞昂将其斩首示众后，与他的骑士们葬在了一起。 自此，瓦尔城飘扬起了伊泰恩的王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