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张楚之势
砀山亭。 在郭北带领一众人回来时，早早的无数村民便已经在村口等待着他们了。 其中族老等一众老人在看见郭北他们回来后更是长舒一口气。 要知道郭北这一行人可是他们砀山亭郭家现下最后的一批子嗣。 毕竟秦王朝沉重的赋税与徭役实在是没人能避免得了，要知道光始皇帝骊山的皇陵就聚集了七八十万刑徒的劳力啊，更别提现如今长城也还在修建当中，这也是为什么当前叛军接连响应陈胜吴广起义的重要原因。 当前的秦王朝可谓是遍地烽火。 “伯父，让你们受惊了，幸不辱命，总算入仙山有所得。” 郭北在无数亭民的注视下，向着年迈的族老双手递去蛇蜕。 看着郭北递来的蛇蜕，族老眼神虽然有片刻惊异，但很快便皱眉叹息。 他没有接郭北递来的蛇蜕。 而是看向了左侧那不远处沿河肆虐田地的山洪，而想到刚刚的地龙翻身以及飞虹仙影更是让他愁眉不展。 “郭北啊，这蛇蜕当前怕是不宜再送去砀县了。” 族老突然叹息开口。 “为啥？族老这可是我们九死一生才找到的仙人重宝啊。” 郭北还没开口，郭北身后的一名男子就率先忍不住大声问道。 毕竟，这可跟他们的富贵有关。 族老看向男子，又看了看同样眼神有疑问郭北，随后这才继续道： “今早你的族弟子羽从砀县已经回来了，而他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现如今那张楚陈胜早在三日前便攻陷了重镇谯县，砀县郡丞率领的三万郡兵更是全军覆灭。” “现如今砀县已经城门紧闭，砀郡长目前已经惊恐不已，而整个砀县现如今也就勉强凑出了近六千兵卒。” 说道这里，这位族老还深深叹息。 “就说那泗水刘季，他与张楚已经合谋，现如今他也已得沛县与丰邑，如今他自称沛公，而且听说已在整军备战，接下来恐怕便要夺泗水郡的胡陵与方与。” 听郭家族老如此一说，郭北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秦军怎会败的如此之快？不应该啊？如今距离张楚起事也不过才三月有余啊！” 郭北深感头疼。 说到底他也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亭长而已，并没有刘邦那种志向与远大抱负，眼界与心思自然也高不到哪里去。 “如此说来，砀县岂不是危矣？” 郭北不至于害怕，毕竟哪怕砀县沦陷，他也可以投义军。 说到底，对暴秦的不满其实早就深植这个时代很多古人的内心。 只是想到仙神降世而复活的白帝子，郭北还有些犹豫罢了。 郭家族老闻言摇头：“砀县四面环山，易守难攻，我看那张楚未必会强攻砀县。” “就从张楚起事的过程来看，其在泗水郡也就夺两县而已便进入我砀郡，目前砀郡重镇谯县陷落，其军势必定大胜，我看啊，接下来这张楚大军必定直扑淮阳郡，然后乘咸阳未能反应便想要一下而问鼎！” “这？” 听到郭家族老如此一说，郭北整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敢？ 这张楚叛军怎么敢如此大胆？ 或许也是看出了郭北的不信与怀疑吧，这位年老成精的族老又道：“叛军起事就是要快，否则咸阳反应过来，大军聚集，这张楚未必能是对手。” “而张楚那陈胜明显知晓这些，所以他聪明的地方就在于想要在最短时间内尽可能的弄出最大的动静，并以此鼓舞天下反秦者群起响应！” “张楚能否一举推翻暴秦不得而知，但可以想象，整个大秦此次必然出现最大的动乱，总之，遇此乱世，你们这些小子还是要多多谨慎一些才行啊~” 郭家族老语重心长道。 而郭北一众人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是有人觉得这暴秦真的快完了，穷苦人也终于可能有好日子就要到来。 愁的则是，他们这砀山亭出了白帝子，这位白帝子为蛇，而蛇在秦帝国几乎可以相当于殷商玄鸟的地位，是为图腾。 如果传言是真，秦帝国真是得白帝庇佑，现如今白帝子仙降于此，秦帝国真的会亡吗？ 就刚刚他们可亲眼看见白帝子显仙的过程啊！ 那能是凡人能够对抗的？ 如果白帝子助暴秦，只怕叛军现在声势越大，后面便越生灵涂炭。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白帝子降世，秦朝难道还能灭了？ 这不光是郭北身后一些有点学识的族弟所想，就连他此时此刻也是想到了这点。 于是，郭北立刻便将刚刚在山脚下看见的一切道出。 此时，整个砀山亭的人几乎都聚集于此，大概三四百口人。 他们听着郭北与郭北身后一行人所言，再联想刚刚他们远远看见的一些情况，顿时整个砀山亭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郭北，你确定那白帝子现如今有超过一百五十尺之巨？” 族老面色凝重，有紧张但也有亢奋。 那是对未知，对神秘显现的好奇，甚至是对仙的渴望。 毕竟这位族老已经不年轻了，花甲之年他还有几年可活？谁还不想长生与见仙呢？ 更别提这仙还近在咫尺！ “我可以肯定！虽然远了些，但估算下来，那昊天白帝之子绝对不会低于一百五十尺的仙蛇之躯，或许还要更大。” “更别提这位白帝子仙人周身还有神鸟仙鱼部众跟随降世！如果白帝子助秦，大秦未必会亡！” 郭北说着说着，神情便越发变得笃定，眼中更是止不住的狂热与亢奋。 “这...这......” 族老闻言一时之间不断来回踱步。 他面色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皱眉，总之看得许多人都急的不得了。 而周围砀山亭的村民更是早已纷纷议论起来。 有人提议赶快修建祭坛，最好立刻祭祀白蛇仙人白帝子！ 毕竟他们离得如此之近啊！ 那李家老太已经被白帝子收了性命，而地龙翻身与此次山洪显然就是这次李家老太被降罪的证明。 还有人提议应该立刻将这一切告知砀郡郡长，最好由他甚至是大人物来举行这次祭祀，越浓重越好！ 至于暴秦可能因此不能灭亡？突然这些砀山亭村民觉得也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这些砀山亭见仙的村民必定在此次获得泼天富贵。 人性就是如此。 众人七嘴八舌，郭家族老也在不断沉思。 最后，这位族老最终还是与众人商议出了结果。 那就是，立刻让郭北带着这白帝子部众的仙褪去找砀县郡长，而且必须越快越好！ 至少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必须得有，不然他们这些砀山亭村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在这‘仙山’附近安心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