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很喜欢的那个
飞白居然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乔立的建议,最后觉得洛予森这么体面的人如果给妹妹培养的兴趣爱好是敲木鱼实在上不了台面,便开始琢磨其他的:“要不还是让她玩点儿积木什么的吧,一个人方便,不然请个老师过来她还要重新适应。” “我觉得木鱼挺好的……”乔立嘀咕。 飞白没好气道:“是挺好的,万一以后要出家还方便。” 私人医院的儿童康复中心占足一整层楼,就像一个小型社区,能给像非非这样的孩子提供最大程度的仿真社交环境,飞白送非非来的那天只顾着叮嘱小姑娘了,没仔细看,今天认真地观察了一下,倒放心了不少。 乔立被康复中心的优美环境给震惊了,悄悄问飞白:“非非住这儿一个月得多少钱啊?” 飞白给他比了个数,乔立倒吸一口凉气:“我操,我感觉这钱商量商量都能住故宫里头了。” 非非的状态比飞白想象得好不少,虽然她的主治医师说今天上午小姑娘还是出现了一些焦躁行为,但在他们的预期范围内,照这样的发展趋势,再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就差不多可以恢复正常。 “好,麻烦您多费心了。”飞白毕恭毕敬地给医生鞠了一躬。 非非见到飞白和洛予森,眼睛瞬间亮了,飞跑过来抱住飞白的腿,又伸出一只手去拽洛予森的衣角,最后甚至还对乔立挥了挥手,乔立受宠若惊,差点儿给小姑娘跪下还个大礼。 他们从私人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洛予森说带两个小朋友去吃饭,最近的停车场离医院有一段距离,他自己先去开车,让乔立和飞白在原地等着。 现在已经立春了,白天正在一点点延长,天色暗得越来越迟,乔立望着淡淡晚霞下面洛予森的背影,对飞白说:“真不错。” “什么不错?”飞白问。 “什么都不错,”乔立伸了个懒腰,“什么都在变好。” 飞白没出声,心想乔立说得对,确实一切都在变好,而转折点就是他遇见洛予森的那一天。 乔立想起了什么:“对了飞白,咱们那个自闭症儿童教育app的项目这学期要结项了,也就这两三个月的事儿,估计跟你那个交换的选拔是同时进行的,你还得来看非非,挺累的。” 飞白笑了笑:“没事儿。” “是,知道你肯定行,”乔立冲远处扬了扬下巴,“洛总来了,走,我今儿可得好好敲诈他一顿。” 飞白接下来确实经历了忙忙碌碌的一个学期,但该来看非非的时候一次也没少,有时候跟洛予森一起,有时候自己来,每一次都会陪小姑娘不短的时间,想让她知道自己还是被关心着的。 不过小姑娘充分感觉到这一点之后便开始有恃无恐起来,一次不知道跟另一个小朋友闹了什么矛盾,居然在上课的时候打起架来了,康复中心的老师通知了洛予森,洛予森有工作走不开,让飞白有时间的话过去看看。 飞白当然去了,到的时候看到非非站在老师面前,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老师显然是被小姑娘弄得没办法,转向飞白说:“非非跟别的小朋友打架,还是个男孩子。” “啊?男孩子?”飞白听了心里一沉,赶紧检查起非非有没有受伤。 “行了别看了,她没事儿,”老师朝门外努了努嘴,“人男孩子现在去包扎了。” 飞白放了心,又不敢流露出来,便赔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啊老师,非非给您添麻烦了。” 老师摆摆手:“不是添不添麻烦的问题,我上课的时候让小朋友互相问问题了解一下彼此,那个男孩子问非非她爸爸妈妈是什么样的,然后非非就扑上去打他了,我知道可能你们家庭特殊,但是这样直接打人不对吧?” “确实不对。”飞白说。 老师冲非非偏了偏下巴:“那你让她认个错,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男孩子那边我来处理,我估计让小姑娘跟他道歉行不通。” 飞白拍了拍非非的肩膀:“非非,给老师认个错。” 非非听他的话,张嘴就说:“我错了。” “错在哪儿?”老师问。 非非犹豫了一下:“不该上课打他。” 老师点点头:“不错,那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下课再打他。”非非语气很肯定地说。 飞白两眼一黑,差点当场昏过去。 好在老师讲道理,又拉着他教育了非非好半天,这才让她明白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是不对的,飞白当天回家的时候就在路边的书店里买了一本《与孩子的非暴力沟通话术》。 洛予森晚上下班回来,看到小孩儿一脸严肃地窝在沙发上读这本书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怎么想起来看这个了?” “师兄你还说呢。”飞白放下书,给洛予森描述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洛予森“唔”了一声:“我去跟老师打个电话。” 他说着就拿出手机去了书房,出来以后要从飞白手里把书拿走:“行了,你去学习吧,不用看了。” 飞白不想给:“师兄,我觉得不能什么事儿都交给老师,我这两天多去看看非非,顺便教育教育她。” “那师兄看,”洛予森在他旁边坐下,“我看比你看有用。” “啊?为什么?”飞白没反应过来。 洛予森捏了捏他的脸:“因为我有两个小孩儿要沟通。” “你怎么总把我当小孩儿啊,只有我奶奶才把我当小孩儿。”飞白捶了他一下。 洛予森带着笑看他:“不行么。” “那你也跟我奶奶一样叫我飞飞得了。”飞白说。 洛予森想了想:“这个不行。” 飞白问为什么。 “我怕在床上的时候……”后面的话洛予森是贴在飞白的耳边说的。 飞白立刻像被烫着了一样蹦起来,指着他说:“你千万别让非非听见你这个哥说这种话。” “她听不见,”洛予森把飞白逼到墙角,伸手扶住小孩儿的腰,嘴唇蹭着他的耳朵,“不过如果你真的想听……” 飞白伸手捂他的嘴,面红耳赤道:“我不想听!” 洛予森低声笑起来,把小孩儿的手放下,亲了亲他的嘴角:“那就还叫小师弟,或者上次你很喜欢的那个。” 上次他很喜欢的那个……飞白一想就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他恼羞成怒地说:“谁说我喜欢的,那不是你逼着我说的吗。” “嗯,我逼你说的,”洛予森不要脸不要得很坦荡,“师兄再逼你说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