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看到足以让我心动。
遇事不决就说“好”—这是沈安泽信奉了二十多年的人生格言。他长得漂亮,心思又活络,从小到大基本和“捅娄子”这三个字挨不上边。就算偶尔真惹事了,对人笑一笑、说些好听的,实在不行就多夸几句,基本就没人再跟他红脸。所以沈安泽就算感觉心里有点儿不踏实,听见了戴恩的话以后他还是第一时间回应了一句“你真的很漂亮”。这话不假,也没有敷衍的味道,眼前这个人就是明明白白的漂亮,没有什么讲不出口的。 沈安泽把戴恩额前的刘海拨弄开一点点,望着他的眼睛轻声继续道:“你好看到足以让我心动。”而后,他将刚刚抬起的那只手缩回来,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人笑。 喜欢夸人是不假,第一次说这种话也是真的。语言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有的时候如屏障一般粗暴直接的将人与人隔开,让你听不懂也说不明白;有的时候却又能巧妙化解一切尴尬与窘态,让怯于吐露心声的人们用另一种方式把内心剖白。 至少刚刚那一句话,换成中文他多半是说不出口的,因为太直接太细腻;转换成印欧语系的文字内容以后,思考的过程便剥去了最初的羞怯。此时此刻他站在海边,用最热烈直白的句子毫不掩饰地去夸一个人,落下的每一个字母皆是华丽动人的音符,共同连结成暖阳下泛着微光的浪漫乐章。 沈安泽抬起头,庄重而虔诚地重复道:“你好看到足以让我心动。” 还有一句含在心里的、尚未吐露出的“我应该是要爱上你了”。 戴恩·坎贝尔曾经被人用这句话夸奖过无数次。 他知道自己是漂亮的,从旁人的目光里就可以判断出来这一点。可并不是每一个人赞扬都能够撩拨他的心弦,沈安泽就是特殊的那一个。 眉清目秀的东方男孩站在他身边,靠近一点点,然后软声细语地说:“戴恩,你真的很好看。” 然后他就沦陷了。心里乱七八糟的感觉涌在一起,有欢喜有羞怯,还有几分掩盖在笑容背后的酸楚。戴恩很想趁现在问一问沈安泽,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能表现出一副对周围毫不在意的样子,转眼就接着吐露出一句“喜欢”。为什么每一次在夸赞他的时候亚洲男孩眼里总是泛着亮光,却从不肯下笔让自己成为他作品中的男主角。 但是他没有问出口,有些东西,说出来失去原来的味道了。他懂,沈安泽也懂。 所以戴恩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伸手护住稍微矮上一些儿的男孩的身子,含着沈安泽的耳垂低语道:“亲爱的,我很喜欢你。” 就让我再多拥有你一会儿吧,我们谁也不要多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