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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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气氛一下很尴尬，孟杨二人对视，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到尴尬。杨浩思用口型问：“怎么办？”孟夏迩回答：“装作无事发生。” 阿姨哪见过这种场面，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把窗帘又拉上了，走回来仿佛苍老了十岁，对他俩说：“你们这个……怎么能挂外面！嘟嘟，你这腿还……注意节制啊！” 杨浩思打圆场：“应该是他女朋友回老家了没带走……”孟夏迩掐他一把，“你干嘛！”我这是帮你！ 孟妈妈立马双眼睁大：“你想开了找女……” “没有，妈，他瞎说的。”越说越容易露馅，孟夏迩恨不得他妈现在就走，“您要没啥事就先回去吧。” “我大老远过来屁股都没坐热你居然就赶我走？”阿姨很不满，她还特意瞒着老头，要让他爸知道肯定不准她来。谁想儿子一点儿都不关心自己，有了媳妇忘了娘……可以说媳妇吗？这是个男的！想到这里她又怒气冲冲地看杨浩思，恨这个男狐狸精拐了自己儿子的魂。 杨浩思被孟妈妈看得瘆得慌，只好提个话头：“阿姨，您不是去三亚吗？没走啊？” “什么三亚……” “咳咳咳！”孟夏迩又狂咳嗽，“杨浩思，冰箱里有水果，你给我妈洗点。” 杨浩思不乐意让人使唤，当着他妈面不好发作，瞪他一眼还是进了厨房。麻酱跟着他也颠儿颠儿跑进去。 人刚进去，孟妈妈就说：“你瞅瞅，让干个活儿老大不愿意的，屁股是沉，又不能生，你找他干嘛？”说着掏出手机给他翻照片，“看看这位，李姨的外甥女，学幼教的，我还特地跟人说别把姑娘微信号给别的小伙儿呢！” 孟夏迩也懒得和他妈讨论什么同性恋正不正常的话题，说不通，就回：“我不耽误人家姑娘了，再说吧。” “怎么叫耽误了？男未婚女未嫁的，联系认识下怎么了！”他妈爱急眼，“你就不学好吧！我真是后悔没听你爸的送你去军队里，现在搞什么同性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你们爷俩！” 索性这话孟夏迩从小听已经有了免疫力，左耳进右耳出，他心里告诉自己这时候不要想着她是你妈，你要改变她的观念，你把她当莫名其妙的邻居大妈就好。想到这里，他说：“无所谓，你当着他的面别这么说就行了，我不想让他知道。” 孟夏迩不想让杨浩思知道自己为他出柜，本身意思是怕杨浩思觉得自己忘不了他，进孟妈妈的耳朵就是：什么！我儿子受了这么大委屈还不想让对方知道了心里有负担？杨浩思，你欠我儿子的拿什么还！ 这会儿小杨洗了水果出来，她瞥一眼盘子就找茬：“这么大人了，水果洗完不知道切一下？就这么招待客人？” “妈！”孟夏迩无语，他看杨浩思被说得不知所措，迈出去一半的脚倒回厨房，心里捏把汗。他怕把这个小炮仗点着了一会儿跟他妈吵起来，索性对方什么都没说，真的回去拿刀切水果了。“妈，你说话客气点……” “我怎么了？”孟妈妈故意大嗓门说给他听，“这男的肯定还是没女的细心，还得是姑娘会照顾人！别家都抢着给你介绍呢，赶紧结个婚抱个孩子的！” 杨浩思确实听见了，切橙子切得心里酸，想着那个死人离开他以后还能再喜欢女孩，果然，直男不靠谱。 “可以了！”孟夏迩听不下去，皱着眉厉声说，“我现在不想结婚，大过年的您要是过来光说这个我可真赶人了啊。” “你还护着他？” “我没有……别再提这个了。” 孟妈妈对儿子有一万分溺爱，眼下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好顺其自然，没准哪天一分手儿子又找女生恋爱了呢？两个男的在一起，肯定是不长久的。孟夏迩没提过，阿姨不知道他们本身已经分手了，还以为是最近才好上的，不然怎么早搬走了过年又回来？ “算我欠你俩的……”孟妈妈叹气，“小杨，你过年回你家那边吗？” “啊？我……”杨浩思端着果盘回来，话没说一半又被阿姨抢过去。 “阿姨看呢，你就别回去了，不然过年我们嘟嘟一个人在家太孤独了，这腿，也不方便！” “哦，好的。”虽说杨浩思本身就不走，听到这话还是不高兴，谁给你儿子当佣人呢！他一烦躁就常抿嘴，孟夏迩看出来，给他微信发了个红包，让他再忍会儿。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小杨只好又听了他妈唠叨半小时。 他感觉大概有十年过去，阿姨的屁股终于抬起来，杨浩思激动地起立：“阿姨，你要走了？我送送您？” 阿姨摆手：“走，咱们一起去超市！” “……”杨浩思掐了孟夏迩一下，小孟赶紧说，“去超市干嘛？我叫个外卖就行了。” “那能一样？你看你成天也不走动，让小杨推你去外面呼吸点新鲜空气。”孟妈妈活动筋骨，站在屋中央指点江山，“你们这里啊，现在一点年味儿都没有！怎么也得买副新对联啊！” “唉……”小杨一口气叹到尘埃里，俯下身凑到孟夏迩耳边小声问，“你妈也太能折腾人了吧。” 孟夏迩难得安慰人：“她总不会留到晚饭点，再忍忍……” 阿姨说：“咱搞几个菜，晚饭一起吃了，就当我提前和你们过年了！” “……”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sos”。 好在小区门口就有家很大规模的超市，东西齐全。孟妈妈去挑春联，他们就去买些年货零食。杨浩思推着轮椅没法再推购物车，所以拿了零食就往孟夏迩怀里塞，他嘴馋，膨化食品一大堆，孟夏迩很快就抱不过来，让他少买点。 “干嘛，舍不得钱啊？”他们说好，这回去超市买东西都孟夏迩掏钱。 “不是，太多了，拿不回去……”孟夏迩艰难地从一堆零食中冒出脑袋，“非得占我便宜是吧？回去给你点外卖送来行吧，我掏钱。” “不要！”杨浩思就是那种嘴上说着不爱来，可是一进超市就管不住手的人。快过年这超市里放的音乐实在喜庆，他很快就融入了给家里置办东西的氛围，特别高兴。 “酸奶，火龙果，我想吃车厘子，啊，你爱吃的草莓卖完了……”他自言自语地嘟囔，直到往前撞见一对情侣。小情侣在货架前嬉戏打闹，也不管有没有人就热吻起来，小杨才回神：他推的是前男友，两个人分手很久了。 于是一下情绪很低落，原来真的有两年过去了，超市货架上的产品都来去换过几轮，出现自己没见过的新品。如果是两年前，杨浩思相信自己无论做什么孟夏迩都不会和自己真分手，他服个软就可以了，但那时他从不低头。 现在他仍然不肯低头，不是较那个劲，而且怕低头了对方也不会挽留。 还是那句话，不该撩拨直男，杨浩思永远担心孟夏迩先他一步离开，和某个女孩结婚相爱。从前可以威胁对方如果真那样做，他就逢年过节都给他们全家发两个人的床照，现在小杨做不出这种事了。 我突然不说话了，他没明白我的点吗？ …… 这样，我安静两分钟，看他会不会先和我说话。 …… 五分钟内跟我说话，就说明他心里还有我！ …… 呜呜，孟夏迩个死人！ 小杨丢下没有反应的孟夏迩，去和孟妈妈看菜了。他的脑袋里开始自动播放《倒带》，世界都笼罩在“而我对你的期待，被你一次次摔坏”之下。 阿姨晚上留下吃饭，他做了可乐鸡翅，摆盘时故意放的离孟夏迩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