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江湖（1）

    盛元七年，关外虞县。

    一只破旧草鞋踏入了积满污水的土坑，搅动了泛黄的泥水，掀起阵阵波澜。

    草鞋的主人是位老者，一身粗布麻衣，尘土满脸，如同乡下进城贩货的老农。

    但他带着一把剑。

    看得出这是把好剑，因为剑鞘上裹着一层白虎皮，光滑细腻的毛皮上不见丝毫杂色，亦不见缝合的痕迹，应当是被完整剥下后硝制而成。

    再向上望去，象征着垂暮之年的老人斑早已侵占了他的全部脸孔，可宛若枯木不见血色的苍老面容中，却藏着一双明亮锐利如青年人的双眼。

    老者牵着一个小童，此刻他正以嫌弃的眼神，望着自己裤腿上被溅起的泥点。

    他也背着一把与身高相衬的木剑，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小小的拳头上，虎口已布满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地面的石子震动，林中的兔子，松鼠这些弱小的动物开始飞速逃窜。

    远处的马蹄声和嘶吼声交织在一起。

    小童咬了咬嘴唇，抽出木剑握在手中。

    木剑上布满了各种划痕，还有大大小小的黑斑，应该是被血液渗透后留下的痕迹吧。

    “小安，江湖是要死人的。”老人单手执剑走到小童身前，“你能相信的只有你手上那把剑。”

    不等小童细品，蛮人的骑兵已来到他们面前。

    为首那个肥头大耳的蛮子高喊：“兄弟们，发现一头上好的人羊，这种雏儿大王肯定喜…”

    话音未落，一颗人头从天空划过，目光中满是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