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意外插曲
病房很大，也很空旷，马云禄老人和妙妙出来之后，龙海云和赵安国进房间探视。医院的规矩很严格，为了老人的身体，严格约束了看望病人的时间。 病床一位老人，枯瘦，容颜憔悴，但两眼还算有神，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 “安国来了，我一个老头，行将朽木，你把马叔折腾来做什么，他岁数也比我还大，还千里奔波。”老人坐了起来，示意赵安国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龙海云也默默的跟了过去，坐在另外的沙发上。 “爸，这是马叔自己要求的，你们当年可以穿一条裤子的，他要求，我哪里敢得罪啊。”赵安国说着，拿起一个苹果用刀子削了起来。 “我来吧！”龙海云看赵安国笨拙的样子，显然不是干这活的人，他接过苹果和刀子，小刀在手腕上飞舞，速度很快，转眼一抖手，苹果就好像大姑娘一样，自动脱下了精光，苹果皮全部掉了下来。 “好手法，你功夫应该不错！” 赵天昂赞叹了一句，对赵安国接着说道“刚才你马叔给了我个惊喜，你小子也真是的，有了孙女也不告诉我，那小闺娘真可爱，我真老了，也值了，我都当太爷爷了，你也是的有了孩子，也不告诉我，我虽然这两年身体不好，但咱们老赵家有后了，这么大的喜事也不告诉我。我也当太爷爷了，这感觉挺好。咱家你们哥四个，你结婚最晚，最先有孙子辈，行啊，老大，比我有福啊！” “爸你说什么呢，这不是一直不想打扰您清净吗，孩子小，闹挺，那孩子就是个活猴子，怕您受累啊，所以就没告诉您，再说那孩子一直也不在本地，一直在外地来着，是跟着马叔一起过来。那是小鸟的闺女，爸您还记得我儿子小鸟吗？找到了，马叔终于找到了，这不，带着大人和小孩回来看你了吗。马叔也有私心啊，早告诉您怕您把孙子抢走，所以找到之后忍了几年，马叔一辈子没结婚，您能理解吧？”赵安国低头说道。 赵安国知道马云禄不带龙海云进来，那是不知道如何解释，马云禄其实很不擅长说假话，他在一见到马云禄之后，听马云禄介绍的部分情况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马云禄千辛万苦编织的童话，直接破碎了。当然，赵安国并没有揭穿马云禄，毕竟马云禄是好心，所以赵安国才暗示龙海云，可龙海云是个聪明人，还没等他说什么就全明白，反而把窗户纸捅破，最后还教训了他一顿。 “什么，小鸟找到了？”老人猛的直起了身体，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安国。 “小鸟，快让爷爷看看，爷爷这些年挖尽心思找你，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啊。”赵安国赶紧说道。 “爷爷，我是小鸟！”龙海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站到老人面前，低声说道。 老人仔细看向龙海云，龙海云也仔细打量这位伟大人物，此人在抗战时期简直是一个经典人物，在大大小小无数次战斗中从来没败过，哪怕是抗战最艰难的时期，他也能局部胜利。这位老人没有参加过任何军校，就是一个泥腿子出身，却是天生的战场cao控者。老人赵天昂和马云禄是生死之交，他俩是战场上的合作者，马云禄被赵天昂救过，赵天昂帮助马云禄挡过子弹，而马云禄为了报恩也一夜百里奔袭三个鬼子联队搞暗杀救过赵天昂，若非马云禄隐居，马云禄也是一代将军人物。老人虽然消瘦，但眼神依旧如同鹰一般，看人给人骨头透着一股寒意，这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独有的一种气息，老人鼻子高挺，耳朵很大，相貌很和善，年轻时候肯定是一个帅哥。老人和龙海云有几分像，或许年轻时候像的更多一些。 “像，真的很像！”老人激动的说。 “爷爷，是我，马爷爷要给你惊喜，希望没有惊吓到您。”龙海云看着激动的老人，莫名的伤感。看得出老人的身体很虚弱，基本上皮包骨了。 “是惊吓，也是惊喜！”老人激动的抱住了龙海云，老泪纵横。 “爷爷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你小时候多可爱，你该死的爸爸为了工作，不想要你，我不得已才想过你过继给你马爷爷，他孤苦伶仃，我想让你陪他。你爷爷我有罪啊，我太自信了，所以被人贩子骗子了，我为了你几乎抓了上千人贩子，可还是找不到你……爷爷对不起……你一直没能享受父母的照顾……”老人瞬间崩溃了，病人忌讳大喜大悲，此时的赵天昂何止大喜大悲。 “爸，您注意身体！”赵安国旁边劝道。 “滚犊子，赶紧给我滚出门，我和孙子待一会，要不是你小子想表现先进，不想在计划生育方面丢分，小鸟怎么会五岁还没上户口，我又怎么会带着小鸟找你马叔。你给我滚，要你的楷模去吧，简直一个官迷……”赵天昂老人破口大骂，指着赵安国浑身哆嗦。 “爷爷您注意身体，爸你赶紧出去，我陪一会儿。”龙海云赶紧劝说。虽然老人骂的很爽，他听的也高兴，但老人真不能大喜大悲，对于赵天昂老人，龙海云很敬佩，他看过关于老人的传记，老人的一生就是一个传奇。 “小鸟，照顾好你爷爷，帮我这个爸爸多尽点孝心吧。”赵安国语气诚恳，暗示着龙海云，要以孙子的姿态好好去做，说话近乎于哀求，他也怕龙海云此时撂挑子。 赵安国无奈离开了房间，房间里只留下龙海云和赵天昂。 “爷爷，别哭了，我不是回来了吗？咱们要笑，天天笑，笑一笑十年少。我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我知道没你们我活的很辛苦，我也知道你们没我活同样不自在。爷爷，咱们往后看，既然老天让咱们见面了，那是咱们的缘分，我珍惜生活的。”龙海云扶着老人，坐在床边。 赵天昂终于停止了激动的情绪，抓着龙海云的手，良久没有说话。 这时，一位医生进来了。 “首长，该吃药了，吃完药再聊。”医生是一位20多岁的漂亮姑娘，穿着军装，看军衔居然是上尉军校。 龙海云撇了一下嘴，人和人没有绝对的公平啊，这就是权力的好处，一个普通医护人员都是上尉军衔，这在地方上也算小领导级别了，这么年轻的上尉，在这里就是个服务人员。换做普通人，哪怕再有钱，也不可能受到这样的待遇。 赵天昂一听吃药，眉毛皱了起来：“天天吃药，老子抗战的时候总受伤也没吃那么多药，我没那么娇贵，这玩意吃多没好处的。” “爷爷，听医生的，咱们吃药哈，吃完药精神好了，病就好了，咱们也可以出去转悠了。”龙海云劝说。 赵天昂一脸无奈，就像小孩子一样，嘟囔着，还是把药吃了。 年轻医生见赵天昂痛快的吃药，看龙海云眼神几分诧异。 “怎么了？”龙海云被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是他什么人？”医生问。 “孙子！”没等龙海云回答，吃药的赵天昂抢答了。 “孙先生是吧……”医生显然没听赵天昂的话语，赵天昂边吃药边说话，话语很含糊。 “孙子！”赵天昂的暴脾气上来了。 医生看了一眼赵天昂，无语了，这位老先生毛病太多，经常不吃药，满嘴脏话，至于吗，就是问下年轻人，老先生就开始骂人。好吧，你级别高，我忍了。医生无奈的叹气，转眼就要离开。 龙海云一看医生误会了，赶紧拉着医生：“我是孙子，我是孙子……” 话说了一半，龙海云也住嘴了，这不是找骂吗，这不是骂自己呢吗。 年轻医师笑了，知道误会了，连声道：“知道你是孙子拉……” 年轻医师也住嘴，这话越说越不对。 “你俩当我这个老头不存在啊，当着我面打情骂俏……”赵天昂显然心情不错，拿着两个小辈开涮。 龙海云和那医师都闹了大红脸。 “爷爷别闹！”龙海云道。 “首长，没你这么当病号的。”医师也表达了不满。 赵天昂哈哈大笑，十分畅快。 “大夫，你刚才想说什么。”龙海云赶紧岔开话题。 “你爷爷老打岔，咱俩去里间说。”医生看了一眼赵天昂，生怕赵天昂误会：“首长，我就是要把你病情和你孙子说下，你这个不按时吃药的毛病，我看就你孙子能劝得住，我和他说下注意事项。” “去吧，谈情说爱我也不管，快点，别弄大的声响，我还等着孙子叙旧呢。”赵天昂大手一挥，终于表现出首长的模样。赵天昂虽然是军事奇才，是个传奇，但是泥腿子出身，满嘴脏话，可谓出口成脏，也正是这个原因，赵天昂一直在部队中，担任过几期重要职位之后，就早早的退休养老。 赵天昂的话语，再次让那年轻医生满脸通红，也不知道该不该进里间房屋。 “就在这说吧，我爷爷看得开！”龙海云赶紧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看你爷爷挺听你的话的，我们劝你爷爷吃药，你爷爷经常阳奉阴违，你爷爷身体太虚弱，可这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是心理问题，今天你爷爷很高兴，你要是能多照顾一下，我你爷爷身体或许会好的快些。” 那名医师说完赶紧就走了，龙海云知道医生说话不尽不实，赵天昂老人刚才故意搅局，肯定不想自己知道他身体情况的。 “孺子可教！”赵天昂老人笑了，随手扔过一粒东西：“孙子，花生，你最喜欢的，接着。” 龙海云连想也没想，上前一步，张嘴花生入口，嚼了两口下肚，动作熟练流畅，似乎cao练过千百次一样。 “行，还是小时的德行！”赵天昂笑着说。 “是啊，小时候，你扔花生我吃，我拿你当马骑，你给我真枪玩……”龙海云随口说着，忽然脸色苍白，捂着脑袋，表情痛苦，随即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