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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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远，她追了你五年，我也默默观察她五年，我和你家老爷子对她的判断完全相反，你看啊，她只对你好，在你面前总是小鸟依人，你见没见过她对她妈呼来喝去的，她还冲她爸发脾气，可是为了你，在荣老爷子面前扮乖乖女，反正吧，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我爸很喜欢她，我又必须结婚，综合考虑，她是合适的人选。” “你说你爸怎么那么传统呢，你在外搞几个私生子不就行了嘛，结婚多麻烦，万一过不下去，还得闹离婚。杨安爱你爱的发狂，进了你家门，想她出去，估计你得掉几层皮。” 荣远太不了解女人，因为不了解，他错误地决定娶一个爱他爱到发狂的女人。 随着婚期渐渐临近，他察觉出一丝不安。 他没有把这丝不安放大，女人在男人内心深处是软弱的化身，女人在男人眼里没有丝毫危险。 那一丝不安是什么？ 如果说，荣恒看余久久的眼神是憎恶，那么杨安看余久久的眼神是漠视，那眼神曾经是好奇，演变成漠视，偶尔，荣远分明看到，像荣恒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一样。 在他的无名指戴上戒指之后，杨安天天溺在雕花铁门16号别墅，而余久久呢，照样天天疯疯癫癫跑上跳下，纸屑撒的满屋乱飞。 只要杨安看见余久久，荣远就能看到那双眼里的憎恶。每次都是一瞬间，那双眼睛憎恶开去，马上清澈透明。 荣远问过：“你讨厌久久？” 杨安回答过：“偶尔讨厌一下，不行吗？我是准新娘，这里是准新房，你看看，被她搞的乱糟糟。” “不要限制久久。” “我没有限制她呀，她在屋子里疯跑，而我呢，关在你的房间里，避免刺激她。” 荣远闭嘴不说话。 杨安做的很好了，久久确实把别墅搞的乱糟糟。 疼惜久久归疼惜久久，不要责怪杨安。 要杨安疼惜久久不可能，她们不是朋友，不是亲人，如果不是因为他，杨安永远不会认识余久久。 所以，杨安不怜悯余久久，情有可原。 一次深夜，荣远夜半醒来，突然想到他在里约热内卢的那个夜晚。那个深夜，他打开电脑，点开视频，看见一双充满怜悯的眼睛。 那个女人黯然神伤的坐在床的一角，默默守在余久久身旁。 她们陌生不相识，她们的人生轨迹没有任何交集点，她们彼此的生活里没有对方任何身影。 但疯疯癫癫的余久久允许陌生人朱波波进入房间。 而朱波波，看陌生疯女人的眼睛里，全是怜惜，和他荣远看余久久的眼神没有两样。 深夜醒来的荣远心里悸动了一下，为朱波波眼睛里自然流露的怜悯动容。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怜惜的眼神，这眼神在朱波波第一次发现余久久的存在时，由最开始的惊异转变而来，当时，她站在余久久的房门口，怜惜地望着那个疯狂撕扯头发的女人…… 悸动让荣远睡不着，他起床，下楼，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慢慢摇晃，慢慢嗅。 杨安出现在他身旁：“又睡不着？” “想喝酒。” “我陪你喝。” 杨安握着红酒杯也慢慢摇晃慢慢嗅：“远，29号别墅要卖，我去看了看，很喜欢，我爸也很喜欢，准备买下来，送给我们做婚房，价格谈的差不多了。” “什么？” “住在一个别墅区，同样方便照顾余久久。” 荣远明白过来，喝下半口红酒：“我这里不够你住吗？” “你不让房子里摆我们的结婚照，这怎么行，这哪像婚房！我就想也在这个别墅区买套房子，装修成我喜欢的样子，摆满我们的照片，不用担心余久久咂、撕，你不心烦我不伤心，多好。” “我习惯住在这里。” “远，”杨安摁住荣远的手，不让他喝酒：“你就不能让一小步嘛，你要知道，我想在不同的海边拍结婚照，想了好几年，可你两个字“不去”断了我的梦，知道我流了多少泪水嘛，我现在不过就这个小小的要求，在我们的房子里摆满我们的照片，你这里不让摆，我买套房子摆……这对你不难，29号离这里不远，你想来就能来。” “你就这么不愿意和久久生活在一起？” “生活在一起呀，不在一个别墅里而已，万一余久久出什么事，我们跑过来，最多五分钟，远，你可怜可怜我，我一辈子就做一次新娘，对你就这一个要求。” 同一个深夜，朱波波也夜半醒来，她做了一个恶梦，梦见8000块钱刚刚进入工资卡，卡被小偷扒了，她坐在地铁口哭啊哭，哭的好伤心…… 半夜醒来的朱波波口干舌燥，也许是梦里哭的太久，泪水流的太多，她口干的厉害。 冬天的夜晚，家里从来不开空调，起床找水喝，冷啊。 朱波波躺在被窝里叫老妈。 章梅睡眼惺忪踉踉跄跄走来：“半夜叫魂啦，怎么啦？” “给我倒杯水，渴死了。” “死丫头，自己没长腿呀，深更半夜使唤老妈。” 朱波波躺在被窝里嘻嘻笑：“使唤有小费。” 章梅端来一杯温水：“你们爷俩欺负我没工作，是吧，一个个大老爷们似的，我欠你们的。” 朱波波痛痛快快喝下一杯水：“你这一杯水老贵的，知道不，我给你一千块。” 章梅呵呵笑：“你8000还一次没到手，加上这一千，你已经欠我三千，还欠你老爸两千，还有你那些同事朋友，搞不好，你已经欠外债了，说不定欠的不少。” 朱波波蜷缩在被窝里闷笑：“还是老妈了解我，我已经欠外债大好几千，那又怎样，下下个月就能还清。” “你美去吧你，还梦想一两年后买辆小Polo，Polo个屁，我看你，Polo的壳也买不到。波波，听妈的吧，妈不花你钱，妈给你存起来，每月交给妈五千，你吃住在家，三千够你零花。” “不给。” “我不是和你商量，必须上交。” “不交。” “不交不行。” 这母女俩，已经为上不上交钱争吵了两次，深更半夜又吵起来。朱强披上衣服加入战斗，他坚决站在老婆一边：“波波，听你妈的，上交。” 朱波波在被窝里扭来扭去不愿意：“哎呀，下个月才发我8000，那是年后啦，你们现在就想我的钱，你们是不是我亲爸亲妈。” “我们给你存着。” “存钱有什么用，给银行放贷收利息呀，我困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