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晕眩

    “早就叫司机送回家了，又回到大鱼缸，活的很好。朱波波，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朱波波茫然地摇头声音小的蚊子叫：“我想回远大。”

    谁知道荣远说道：“暂时回不去。”

    朱波波终于知道自己轻松的原因，原来她一直在等待荣远归来，他归来，她就能重回远大。这些天，她一直这么认为的，所以不找工作，所以很轻松。

    可是，他说：“暂时回不去。”

    不就意味着，她暂时失业吗？

    “暂时是多久？”朱波波问的小心翼翼，希望很短。

    “说不好。”

    说不好，说明时间不会短。

    朱波波可怜巴巴望着荣远，不争气的泪水说来就来：“我不想哭的。”

    在朱波波的泪水中，荣远心慌了意乱了，他慌忙打开音响，里面竟然是JustinBieber唱歌，唱的正是那首《somebodytolove》。

    朱波波开始啜泣，泪水汹涌。

    “别哭了。”多少年没有安慰过人，荣远不会安慰女人了，他默默坐在一边，在女人的哭泣里沉默。

    朱波波哭不够：“我真的失业了。”

    “失业不恐怖。”

    “天塌了。”

    “有我，你的天不塌。”

    荣远看着秘书的眼睛，秘书这次不躲闪，流着泪探究他的双眼。

    “朱波波，你不会失业，远大很大，全世界五十多家工厂，一百多个卖场，地产遍布，不缺你的位置。”

    希望。明媚的希望。

    “我能回远大，并且……你要升我的职？不不不，”朱波波自我否定摆手，两只鸭子乘机摆脱控制，溜到座椅上：“不不不，我做不来的，我只会做秘书，你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没有你，我做不好。”

    “你喜欢给我做秘书？”

    “喜欢，很喜欢。”朱波波勇敢的迎着荣远的目光。

    荣远进一步问：“你喜欢和我在一起？”

    朱波波勇敢地点头：“喜欢。”一个激灵闪过，又慌忙摆手：“不不不，我没有暗恋你，没有。”

    荣远抽出几张餐巾纸，没有递给朱波波，手在空中僵持了一会，擦上朱波波的脸。

    朱波波惶恐。

    然后，更惶恐。

    因为荣远说：“听着，我要送你去美国读书，你学成归来，想在远大做什么都将游刃有余。”

    朱波波张大嘴巴，不信，吃惊，：“董事长，你要送我出国留学？”

    “深造之后，你会是名更好的员工。”

    天上突然掉下一个巨大的馅饼，这是一件天大的事。

    比一百万大的多的多的事！

    朱波波没有出过国门，离开上海也很少，最远去过，也就江浙一带，她的足迹在中国版图上，少的可怜，在世界版图上，就是零。

    朱波波曾经想过，等赚到第一笔钱，出国门看看去，带着父母一起，去柬埔寨或者老挝或者越南玩玩，这些外国离中国近的很，穷国，物价便宜，倒腾点东西回来，能赚点小钱。

    美国，好遥远的距离，她想过，在她老死之前，一定要去一趟美国，去看看纽约玩玩夏威夷，还想去一趟加尼弗尼亚，去看看美国人向往的天堂。

    朱波波惶恐：“美国，好遥远，我一个人在那，想想就感觉恐怖。”

    “你不是一个人，我每年在美国待的时间不短。如果你愿意，半个月之内，你就可以过去。”

    朱波波惶恐地逮小鸭子，逮不到：“太突然啦，我想都没想过……去美国读书，要很多钱，一百万不够……我没钱，我家也没钱。”

    “你去纽约读书，我支付所有费用，有高档公寓给你住，也有保姆照顾你生活。”

    朱波波目瞪口呆，许久之后，喃喃说道：“这不是真实的事，这怎么可能？”

    “这是真实的。”

    “董事长，我们非亲非故，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没有对你好，只是送你去美国读书。”

    “美国？”朱波波又要哭啦：“去读书是好机会，可是……可是……这对我和我家是件天大的事，我得问问爸爸mama的意见。”

    荣远忽然抱住朱波波的双肩，抱的朱波波一阵晕眩。

    两只鸭子掉下座椅，在动感的音乐中，无声地叫唤。

    “你这么大，没有自己的主见吗。”

    “我……很想去……”朱波波呼吸困难，她进一步确认荣远是个令人呼吸困难的男人，她艰难地闻到他身上陌生的气息，好舒服，像在竹林，像在森林：“但是，我从来没有离开过爸妈，他们也没离开过我。”

    “人长大了，总归要离开父母。”荣远的双手离开朱波波的肩膀，去调小音量。

    晕眩仍然停留，朱波波调整呼吸。

    两只鸭子唧唧叫，在真皮垫子上，各拉一泡屎。

    朱波波本能地擦拭。将沾了鸭屎的餐巾纸攥在手里：“我回家拿水来清洗。”

    “不用，司机会清洗干净。考虑好了吗？去不去美国？”

    朱波波终于逮到两只小鸭子：“我很没用，这件事太大，得我爸拿主意。”

    在荣远眼里，抱着两只小鸭子的女孩慌乱地跑了。她慌张地逃，下车的时候，头在车框上连撞了两下。她慌乱地逃，逃进小区时，被门槛拌的差点摔跤。

    荣远在车里一个人坐了许久，心也慌乱了许久。送朱波波出国不是他心血来潮，是他考虑了好几天的事。给这个女孩一份工作，容易，但他想让她有更好的选择，他想让她有更好的生活。直到邹平打来电话，他才发动车。他不想回家，要铁哥们陪他酒吧喝酒去。

    邹平带他上了游艇，开艇出海。

    天空灰色，海水也灰色，人的心情也灰色。

    邹平倒了两杯红酒：“大远，这是你喜欢的口味，我一直给你留着。”

    “我想去酒吧而已，干嘛带我来海上？”

    “想不被你老婆找到，你得出海。”

    荣远笑，满脸无奈的笑容。

    邹平喝酒叹气：“你结婚才几个月，就厌家啦？”

    “反正不想回家。”

    “这样不是办法，杨安是躲不开的。”

    “不是躲，我懒得和她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