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南屏郡,是东圣帝国的南部屏障,也是沿海通商港口与帝都中京的必经之地,这里除了完备的军事布防之外,农耕和商业都非常达。 与古水郡不同,南屏郡没有受到倭人入侵的波及,依旧祥和安宁,百姓安居乐业,六畜兴旺,商人奔波忙碌兢兢业业,一派繁荣景象。 自从进入南屏郡,就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袁方的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不少,分别的离殇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期待和积极向上的心态,当然,还有对也叶大夫的祝福。 这些天,袁方已经想通了,他要追随叶大夫的脚步继续行医,至于他与众不同的医术虽然有所局限,但也不是不能解决,而且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案。 一路上,袁方向几个老铁匠和商人咨询了很多,对于这个世界的冶炼锻造工艺和物价也有了基本了解,想要制作所需的工具不无可能,但因为极高的工艺要求,则需要不少费用,以袁方现在的一穷二白暂时还承受不了,所以,袁方打算到了幻羽城找到叶大夫的徒弟后帮忙做些事情,赚些工钱,积累资本。 除了这些,袁方还有其他收获,比如,现在跟在他身边问东问西满脸崇拜的跟屁虫杨兴。 杨兴,十九岁,之前不慎落水,被人救上岸时已经昏迷,简单救治无效,所有人都认为必死无疑的时候,被正巧路过的袁方现,当下施展心肺复苏及人工呼吸,救了杨兴一命,从此,这个淳朴又有些呆头呆脑的杨兴就一直赖在袁方身边,嚷嚷着要跟袁方学习医术。 杨兴是望海县灯笼村人,这次倭人入侵,灯笼村当其冲,杨兴的家人丧生在倭人的屠刀之下,杨兴躲进地窖侥幸逃过一劫,后来几经磨难逃出险地来到这里。 一路上,杨兴吃了不少苦,从小就身体孱弱的他在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之后终于熬不住了,弥留间才会不慎落水。 杨兴是个读书人,算不上饱读诗书但还算博学,他学的东西很杂,除了一些诗词歌赋之类文学方面的东西,对于医术也有所涉猎,这也是他得知袁方救治他的方法之后就死心塌地跟着袁方学医的原因之一。 杨兴身材消瘦,a4腰,比袁方强不了多少,皮肤微黑,眉毛浓粗却略短,眼睛不大但黑白分明,高鼻梁,嘴唇稍厚,脸型消瘦,有着浓郁的书卷气,性格却不像书呆子一样死板,反而开朗好动,嘴巴更是说个不停,就是个话唠。 袁方觉得和杨兴很投缘,而且也有着差不多的境遇,于是两人从那天开始便结伴而行,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两人都很开心,而袁方之所以能这么快从分别的离殇中摆脱出来,整天说说笑笑、无忧无虑,杨兴居功至伟,当然,叶大夫给袁方准备的干粮和村里放的口粮也被这个吃货干掉了一大半。 这天,玉树村的队伍终于到了南屏郡城附近,前面不远就是安置他们这些‘难民’的滞留地,看到不远处的一处招兵点,杨兴有些动心。虽然杨兴没说,但袁方清楚,杨兴内心对于倭人的仇恨刻骨铭心,他想参军,想亲手杀几个倭人给家人报仇,可他那迎风倒的小身板,袁方哪里能放得下心。 杨兴左右为难,他舍不得离开袁方,还想要为家人报仇,一时间不知如何选择,最后,还是心里的仇恨占据上风,在袁方的陪同下前去报名。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最后杨兴还是没有去参军,原因是此地招募的士兵并不会前往南州,而是经过短暂的训练之后赶往东洲,因为东面的宁远帝国已经正式和东圣帝国宣战,并已经持续两月之久,这也是南州之所以会放弃大半土地退守郡城的原因之一,因为混乱的帝国暂时无力增援。 相比强盗般的倭人,宁远帝国的侵略性和破坏性更强,他们信奉的是武力至上,领主制度更是让他们不断的掠夺扩张,抢夺他国土地占为己有,奴役他国百姓乐在其中。 以往,东圣帝国的强大让他们忌惮,不敢轻举妄动,但如今,东圣帝国皇帝病重,朝政荒废,两位皇子争权,宁远帝国看准时机不宣而战,打了东圣帝国一个措手不及,还好东圣帝国对宁远帝国早有戒心,在边境地区驻守大量州军和禁军,才勉强挡住宁远帝国的入侵,但也损失惨重,兵力急需补充。 因此,帝国大司马不得不从西、北两州调遣州军支援的同时,临时征兵东洲。至于为什么帝国不先解决南州的倭人再集中兵力对抗宁远帝国,袁方想不明白,也没有精力去操心,他掌握的信息有限,更不懂什么所谓的大局,与其瞎猜一通还不如忙自己的事实在。 杨兴没能参军抗倭,没有表现有多么失望,他是个很乐观的人,笑呵呵的说:“这是天意,以后一定还会有机会的。” 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留在滞留地生活,袁方带着杨兴告别了玉树村的乡亲,带了几天的口粮绕过郡城赶往幻羽城。 没有倭人的威胁,一路上白天赶路,晚上或是借宿乡村或是露宿荒野,也别有一番滋味,只不过随着袁方的钱袋越来越瘦,两人才不得不加快脚步,不然就得一路讨饭过去了。 杨兴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袁方也强不到哪去,两人也想过抓鱼、猎兔来填饱肚子,结果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才弄到两条巴掌大的小鱼,还不够两人塞牙缝的,至于兔子,倒是还真遇到过几只,不过两人看了看狂奔乱跳的兔子那矫健的身姿和度就果断的放弃了,他们不觉得自己能跑的更快。 期间,经过一个村子,袁方以鸭涎化刺的方法治好卡刺的小孩之后,成功赚到一只因为倒掉太久挂掉的鸭子,杨兴对袁方越死心塌地的崇拜,并遵从袁方为永远的老大。 袁方心情大好,边走边小声哼唱:‘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傻头傻脑的杨兴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扛着水鸭在肩上,牧童的哭声在荡漾,喔喔喔喔他们唱,还有杨兴的口水在流淌。’ 夕阳下,袁方光着膀子只穿一条肋裤,挽着裤腿,肩头挑着鸭子走在前面,衣冠楚楚的杨兴背着袁方的包袱满头大汗跟在后面,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晃来晃去的水鸭一个劲的吞口水。 袁方回过头问:“杨兴,你不热啊?像我这样多好,凉快。” 杨兴使劲摇头:“先生说了,读书人要保持体面,老大,你好歹也是个大夫,也算是读书人,这衣不遮体的就不觉得有伤风化?” 袁方撇嘴说:“毛的风化,凉快才是真格的,算了,你小子就焐着吧,中暑了可别怪我不救你。” 杨兴笑嘻嘻的说:“老大,天气虽热,可我觉着吧,读书人就该有读书人的样子......” 没等杨兴说完,路旁的草颗里蹿出三个手持凶器的大汉拦住去路,三人面目狰狞,眼睛瞪得溜圆,一副择人而噬的凶恶嘴脸。 袁方和杨兴被吓了一跳,真的都往后一跳,因为双方的距离太近了,几乎都快脸贴脸了。 袁方早有准备,这兵荒马乱的总有吃不上饭客串劫匪的,这些人不是亡命之徒,只是想填饱肚子活下去而已,所以并没有太过紧张。 杨兴是个乐观的人,或者说没心没肺,除了刚开始被吓了一跳之外,就是上上下下好奇的打量对面三人,看不出半点害怕的意思。 双方对峙半晌,杨兴最先开口打破沉默对袁方说:“老大,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土匪?看起来也没书上写的那么吓人嘛。” 袁方翻了个白眼说:“不吓人刚才你跳个毛啊。” 远袁方撇了三人手里非正规劫道武器一眼,对中间手握竹耙的壮汉说:“,老兄,贵姓啊?” 壮汉一愣,下意识的回答说:“我是乔大壮。”随即满是懊悔的板起脸说:“少废话,打劫,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左手边留着短须的壮汉看了看袁方挑着的水鸭补充说:“还有能吃的也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杨兴见对方打的水鸭的主意,顿时就不干了,这只鸭子他可是惦记好一会了,用书本上标准的对白恐吓说:“你们这些强盗,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就不怕官差抓你们去坐牢?” 杨兴的话显然还是有点作用的,但也只是一点而已,三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坚决,右手边手握木棒的壮汉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们别拿官差吓唬人,这里没有官差,赶紧的,把东西都交出来。” 袁方翻着白眼挑衅说:“我们要是不交呢?” 为壮汉撇了袁方前胸的排骨一眼,表情挣扎说:“不给就弄死你们,随便找个坑埋了。” 虽然这几个家伙一看就是业余的,应该是那种走投无路才误入歧途的逃难之流,但要是真把对方惹急了说不上还真会下死手,袁方打断杨兴的义愤填膺回头说:“把包袱给他们。” 杨兴虽然不情愿,可他也不是傻瓜,真打起来,他们两个人绑在一起也不是任何一个的对手,于是,气鼓鼓的将只有一件长袍和肋裤的包袱丢在地上,满脸悲愤的跟着袁方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