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异能
云霄镇名扬天下因为有云霄阁。【】 云霄阁主人凌云霄，现年三十有六，二十年前便凭一身武功挤进功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在黑白两道都大有名气。 再者他为人豪爽，行事虽正，但绝不拘泥于世俗，是以三教九流都有结交，在黑白两道也极得人缘，加上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虽才至中年，却也颇得江湖中人敬重。 但，真正令云霄阁名扬天下的，却是他年仅不到七岁的儿子——凌小星！ 凌小星三岁学会行走，四岁呀呀开口，且心智似天生较常人略微迟钝。 然纵有痴儿，其母燕紫莺也是极为疼爱。 虽凌小星尚不懂仗势欺人，却因极喜欢捣蛋，时常将云霄镇弄得鸡飞狗跳，但因其年小无知，且相貌可爱，惹祸之后常扮无辜之相，是以被扰之人亦一笑了之。况云霄阁在本镇声誉极好，但凡有任何物品损坏，俱是依价赔偿。 一年下来，凌云霄为此子惹祸也是赔偿不菲。他虽管教极严，但凌小星因有其母宠爱，倒也不怕，是以只要非过份之处，凌云霄倒也默默迁就。 对于凌小星，凌云霄并无太多要求，只图他能平平淡淡过个开心童年，并未逼其习武尚文，况凌小星对习武之事本就非常排斥。 但却在偶然之间，发现了凌小星一个极大、且似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能看到别人武功中的破绽！ 凌云霄武功颇杂，虽以俢剑为主，但其它武功也涉猎甚多，所以但凡有暇，都会想要将几类繁杂武功融合，数年之间倒也领悟到一些法门，但使将出来，却不顺畅。 三年前，他带着凌小星在花园散步，忽好似悟出什么，正在一招一式慢慢比划，也想以此吸引凌小星习武兴趣。谁料想，才比划三招，凌小星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根细小柳枝，嘴里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将那柳枝慢慢向凌云霄肩头刺了过来，却正中其肩头。 其时，凌云霄以为儿子对武功已感兴趣，于是一招一式缓推出去，想引导凌小星增加对此之喜好。 但每出二招或是三五招，凌小星的柳枝总能在他想出下一招前点中其身。见此情形，凌云霄心里一凛，于是出手渐快。 但凌小星身形本就笨拙，而且双脚也似懒懒不想移动，所以当他出手一快，便难跟上，或是干脆不跟了。 当时，凌云霄就感觉奇怪，明知他完全不了解武功功法，但那几次点中自己的地方，却正是一招将尽，一招将出之间，也正是自己感觉难以连贯之处。 于是他也折了条柳枝，将自己赖以成名的绝学“无极叠障剑法”一扫一式缓缓递出，但出了十余招，凌小星却只好奇地看着，并未像先前一样挥枝指点。 待凌云霄重新将那套新的功法使出时，凌小星总能在他使用同一招式时将柳条点在他同一个地方。 “破绽？那几处手法不畅之处莫非就是这套武功中的破绽！”凌云霄猛然悟到，心下又惊又喜，“难道小星竟有这等看穿武功破绽之天赋？但为何却又对‘无极叠障剑法’无动于衷？难道这套剑法人无破绽可循，又或是他暂时还未看出来？” 于是，凌云霄再次将那套“无极叠障剑法”从先前十招之后缓缓使出，同时留意对方动作。可是二十余招过后，凌小星依然未有动作。 “可能是我想多了。”凌云霄微微叹了口气，出手渐快，只是想将这套剑法使完。所以也未理凌小星是否看得清，出手越来越快。 就在这套剑法即将收尾时，他清楚地看到凌小星的手抬了一下，但似跟不上节奏又垂了下去。 凌云霄心中一动，将那一招又重新缓缓使出，但他才使出一半，凌小星手中的柳条却直直点在他心口！ 凌云霄心下骇然！ 曾经，凌云霄也曾将这套“无极叠障剑法”示与其它武学好友，虽略有掩藏，但在同行眼中也堪称完美，毫无纰漏可言，就连少林方丈苦无大师也是赞赏有加。 可是，在凌小星眼中，却有一处破绽——致命的破绽！ 凌云霄将此消息告其妻燕紫莺时，她并不相信。因为她知道，就算是一流好手想看出一套功法破绽都极为不易，何况心智略有瑕疵的凌小星？ 但在凌云霄一再“唆使”下，才将自己那套“飞燕诀”使出时，却被凌小星指出了三处破绽。 为确认凌小星之天赋，其后半年，凌云霄或约好友上门，或带凌小星出访前辈，都会以让凌小星“见识”为名，讨教一二，结果都令众人失惊之余，亦欣然欢喜。 此消息一出，武林震惊！ 随后，江湖中不少家族或门派俱络绎而来，请凌小星给予“指点”，渐渐便形成两年一次的武林小聚会。 凌云霄本欲将一身所学传授于他，但却发现，凌小星除了看别人流水挥招之外，对自己学武之事极为排斥，反倒对一些星相医理、史记说评、奇门八卦等情有独钟。 就连苦无大师见此子天赋，想收其为关门弟子，也被他忿忿拒绝。 见子如此，凌云霄也只得由他。 而那年，凌小星才五岁！ 云霄镇不大，仅五百余户人家，但胜在位置极佳，往来商客颇多，酒楼、客栈、货品兑换等一应俱全，所以，倒也不失为繁华之所。 凌小星自幼混迹于此，各大街小巷熟悉得如自家后院一般。而其父凌云霄，并不想因其是独子而将之“绑”在云霄阁中。反倒是为了培养他的见识，在凌小星3岁之时，便带其走访镇内名士及各行好友； 4岁之时，便将其白天“放养”于镇上，晚上才将其“赶回”家中，当然会有阁中高手暗中保护。 对于凌云霄此举，燕紫莺曾颇有微词，但自行查看一段时间，发觉倒也不错，于是也就随他去了。 也因如此，一个心智略有瑕疵且年仅六岁的孩童却时常将镇上诸家弄得哭笑不得。 如：饿了上酒楼随意吃上一顿或闯入民家厨房乱翻一气；若正赶上别人吃饭，便大大咧咧自寻碗筷，对人嘻皮一笑，完全不理他人眼神，吃饱便算。 如看见年纪相仿的小女孩亦会上前嬉皮笑脸一番，就算其父母在旁一样无所顾忌。 而其所有于镇上日常开销皆有云霄阁人暗中计于帐上，月底统一结算，且送银上门。只要凌小星行为不突破规定下限，暗藏之人并不拦阻。 但就是这样一个心智略有不足却捣蛋异常的痞胎，云霄镇人对其却并不排斥，而是乐于与共处，爱护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