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是他
宁觉和宁德问及水匪,陈渊渟犹豫了片刻才道:“不知二位仙长可知两朝帝师左家之事?” 这是发生在老盂南王手上的事情,宁觉和宁德虽知道得不甚详细,但是这么大的事,肯定还是听过的,左家被灭门,究竟是因为什么,明眼人都清楚,不过是盂南王府和朝廷相争的最大受害者。 曾经西南最显赫的清贵读书人家,最终不仅被灭门,还要被污了名声,这是任何读书人都无法接受的结局。 更何况,左家对朝廷来,还有另外一重更为深重的意义,只是无法对外言,反而成为秘档,兴许,要永远尘封在龙骑卫的暗室内…… 陈渊渟入西南,除了平定西南之外,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便是寻找左氏后人,调查当年左氏一案细节。 宁觉和宁德听得陈三郎忽然提到左氏满门,面色不由凝重几分,宁觉沉声问道:“此事和左家有何关系,难不成左家还有后人,这后人还落草为寇成了水匪?” 陈渊渟面色沉重地点零头:“阴差阳错,左氏当年确实留了一子尚在人间,为活命辗转出了西南,在彭泽水乡被水匪所救,历经磨难,一直苦心绸缪,这两年才回了西南。” 到这里,陈渊渟忽然站起身,十分郑重地朝宁觉宁德二人躬身作揖:“那位左氏后人如今重病缠身,三郎在西南实在无暇分身他顾,今日前来,便是想把他暂时托付于山门,若能维持到西南大事得定,左氏平反,也算朝廷不负忠臣满腔热血。” 这样的事,即便是宁觉和宁德这样的世外高人,也还是会有所动容的,宁觉起身扶起陈渊渟:“人如今在何处?” “如今正被我们藏在奂城,准备这两日趁乱送进山门,不知可有合适的地方安排?”陈渊渟见宁觉问人,便知此事他已经应了下来。 宁觉看了看宁德,宁德沉吟片刻才道:“若是考虑万无一失,不如放到我院儿里。” 宁觉摇了摇头:“你那里人多事杂,三五日还得过去,时日长了难免不便,还是像普通病家一般放到客院里,多派些人手在四周值守更稳妥些。不知三郎意下如何?” 陈渊渟连忙拱手道:“多谢二位仙长费心,不知可否带我去看看客院环境?” 宁觉颔首道:“自是应该,如此,这便走一趟就是。” 三人也不耽搁,当即便出了院子,沿着径往后山客院而去,没几步,便听见后头有人急匆匆赶上来。 宁德回头看过去,竟是宁似师弟,不由脱口问道:“这是干什么去,急匆匆的。” 宁似行了个道礼,虽见得前面有位外人,但是他觉得,能和二位师兄在一起的,应该也没什么太大避讳,面上泛出一丝看好戏的笑:“九儿终于出手练玄音了,二位师兄不去瞧瞧热闹?” 宁德看了宁觉一眼,二人胡子都很默契地抖了抖,他们心知肚明,宁似口中的九儿,就是米花娘,宁似从来不愿喊花娘这个名字,一直都是喊她九儿,问他缘由,他也只是抖了抖胡子,摇头不语。 自打花娘下山后不久,玄音便心心念念想要和她比一场,可花娘从来不应他的点,今日不知为何,却出了手,二人还没来得及话,却听得陈渊渟颇有些惊喜地恭谨行礼:“宁似师傅,多年不见,宁似师傅风采犹胜当年,三郎有礼了!” 宁似见这人突然跟自己打招呼,仔细打量了几眼,仿佛才从记忆深处把这个人挖了出来,很是意外地问道:“你是陈家三哥儿,不是你在……” 宁似到底还是机警,把脱口而出的“在京城辅佐新帝”几个字吞了回去,又笑着摆了摆手:“贫道不过给三郎练了几日手,当不得师傅二字,三郎此来定然是找师兄们有要事,贫道就不耽误你了,二位师兄,宁似先走一步,晚了可就赶不上了。” 宁似完,也不等宁觉三人反应,又迈开步子急急往后山去了,反倒是宁觉和宁德有些无奈地对视了一眼,真的,他们也很想去看看好吧,他们是真的很好奇,虽然料到玄音大概率会输,却也很想看看,花娘究竟是如何让他输得心服口服的。 陈渊渟见宁似那么急匆匆地走了,而宁觉宁德二位显然意动的表情,不禁笑问道:“今夜山门有高人切磋?三郎此来,到了搅了二位仙长雅兴,左右没什么急事,不知三郎可有幸能旁观?”
宁觉和宁德虽有些迟疑,但在山门中,比武切磋的事情一向稀松平常,虽今日比试的二人有些特殊,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反正花娘一直也是穿的道袍,隔得远,也看不出什么。 更何况,陈渊渟既是在北地万寿观待过,应该不止一次看过同门切磋,关键是他们师兄弟二人实在是太想去看这场热闹了,错过这一场,很可能以后就见不着了。 “如此,我们先去看看也不打紧,不过也不是什么高人,就是观中两个比较杰出的年轻弟子……” 宁德见宁觉要带陈渊渟过去,反而有些急切了:“师兄,您和三郎慢慢来,我先走一步,玄音这子,一下没看住,就怕他犯浑……” 宁觉一听,也加快了脚步,嘴上却还在解释:“玄音是宁德师弟最得意的弟子,三郎莫要见笑才是。” 陈渊渟连忙颔首:“仙长莫要客气,既然没拿三郎当外人,不若我们也加快几步去瞧瞧。” 宁觉正求之不得,当下更是加快了脚步,三人沿着山路径转了几转,又纵身从竹林往上,极快到了后山那处最高最深的竹林边缘。 山门弟子以竹林为桩,在桩上练气练武,早已经成了传统,便是陈渊渟,也是这么练出来的。 陈渊渟很明白,能在这处竹林顶端练功的,便是在山门这种高手如林的地方,也绝非一般弟子了,不由更多了几分好奇,等他们终于到了那片深不见底的练功场,见得场中二人身法,陈渊渟眸色都深了几分:“难怪,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