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一笔勾销
司尧感受着身后的目光和那清浅的呼吸声，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向宋小艾，似笑非笑道：“看够了吗？可还满意？” “呃……”宋小艾心下一愣，她连忙闪开目光，脸不由得发烫起来。 司尧见状，眸间的笑意更甚，他开口道：“去休息会，我好了叫你。” 宋小艾心下一暖，她点了点头，走到司尧的办公桌前坐下，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司尧，却也不再避讳看到停尸台上的血腥，似乎在司尧面前，这一点血腥她也渐渐变得可以接受了。 宋小艾显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始终注视着司尧娴熟的近乎完美的动作，那在他手下的尸体也像是变成了一件寻常不过的东西，简单到纯粹。 半个小时后，当司尧检查完所有，再抬头之际，宋小艾早已趴在桌上睡的香甜。 他脱下手套，拿起一侧的大衣走到宋小艾身边，轻轻地帮她盖上，随后从一旁拉了一张椅子坐到宋小艾的身边，拿出宋小艾送给他的那支钢笔开始写报告，他不是不喜欢用电脑记录，只是现如今，他不想扰了宋小艾的清梦，一夜没睡，她的眼睛下泛出了淡淡的黑眼圈，脸色也憔悴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当宋小艾醒过来的时候，张开眼，便见到司尧冷峻的侧颜，睫毛如薄羽轻颤着，坚挺的鼻梁，凉薄的双唇微微抿着。 宋小艾心下一荡，连忙吸了口气，这几次三番被他好看的外表给吸引，实在是太丢人了。 “唔，我怎么睡着了……”宋小艾直起身子，看着身上盖着的大衣，心中暖意倍增。 “不害怕尸体了？睡的这么香。”司尧打趣道。 宋小艾抿了抿嘴，这才意识到好像确实是，在他身边，连这般血腥的场面也变得一点都不觉得可怕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我睡了多久啊？” 验尸房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明晃晃的大灯，无时无刻都是开着的，因此宋小艾完全没有了时间概念。 “快11点了，饿了吗？”司尧放下笔，侧眸看着宋小艾问道。 “呀，都11点了？你怎么都不叫醒我？我答应师傅要值班的，没想到居然睡着了。”宋小艾心下一惊，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我不是在，你担心什么？”司尧淡淡道。 宋小艾望向司尧，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这种依赖着司尧的感觉还真不错。 “对了，有什么发现没有？”宋小艾望向停尸台，见上面已经收拾干净，这才出声问道。 “恩，检测过肝温，死亡时间已经达到一个月之久，所以才会在这种温度下出现了大面积的尸斑和腐烂情况，死亡原因是急性心梗，也就是被活生生吓死的。”司尧将桌上的报告推到宋小艾的面前。 宋小艾边点头边拿起报告看了起来，“所以基本可以确定是鬼魂杀死了这个人，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等到一个月之后再控制他进行杀人？” “我想，可能的原因有两点，第一是鬼魂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控制尸体，直到一个月之后才得以成功，第二就是到一个月之后才确定了第一个受害人，不过，第一的可能性相对大一点。”司尧缓声道。 “那是不是意味着鬼魂极有可能下一次动手的时间会缩短，又或许它已经动手了？”宋小艾眉头拧了起来，心中有些不安。 正说话间，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验尸房门口。 “司尧，你要我带吃的干嘛？”沈士手中拎着两个大的纸袋，当目光触及到宋小艾，不由得微微一愣。 他说呢，不仅带血浆，还让他带正常食物，敢情是宋小艾在呢。 沈士翻了个白眼，将纸袋放到桌上，眯着眼睛朝着宋小艾笑了笑，“嗨，rou包子小天师，咱们又见面了。” 大概是因为司尧的缘故，宋小艾看沈士也顺眼多了，虽然第一次他差点没动手揍她。 “你好，哦，对了，你等等。”宋小艾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拿出皮夹子开始数钱。 沈士看着宋小艾的动作，诧异地望向司尧，随即在司尧冷却的目光下连忙阻止宋小艾，开口道：“喂喂喂，rou包子小天师，你要干嘛？我说过你不欠我钱，你也不用这么固执吧？” 宋小艾心下一愣，她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无比认真道：“说话算话，我答应要还你钱就一定会还你钱的。” 说着，就将那一千多块人民币递到了沈士的面前。 沈士顿时一头黑线，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良久，沈士才清了清嗓子，弱弱开口道：“咳咳，那个……其实吧，之前有一天我来找司尧，把车停到车库的时候把一不小心撞坏了一辆电瓶车，后来吧，我知道那辆电瓶车好像是你的哈？” “呃……”宋小艾眼睛一瞪，惊呆了，“是你撞坏了我的小电驴？” 沈士抚额，悄然瞥了司尧一眼，非常不情愿地承认道：“不错，是我，所以吗，不是应该你给我钱，应该我给你钱，你那车多少钱，说，我现在赔偿给你。” 如此戏剧性的转折令宋小艾一时懵了，她转头看了看司尧，见司尧神色寡淡，眸间却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模样，不由得撇撇嘴，开口道：“好吧，小电驴买来一千八，不过我都开了2年了，所以其实也不值多少钱了，那我们就一笔勾销了，谁也不欠谁吧，可是为什么你之前不告诉我啊？为什么现在才说啊？亏得我还咒了那人好多遍呢……” “什么？”沈士揉了揉耳朵，他没听错吧？她咒了自己好多遍？这小天师，真是！ 宋小艾连忙摆手，干笑两声，“没什么没什么。” 沈士别过头，要不是司尧在，他真的会揍人好吗？他才不会承认是因为迫于司尧那几乎把他冻坏的眼神才出此下策暴露他有生以来做的唯一一件简直堪称毁他一世英名的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