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公爵之家
“谢谢。” 雷恩接受祝贺，他对凯涅吉的印象很不错。 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是从灵魂情绪判断，凯涅吉对自己从来没有敌视，甚至有着几分善意，应该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物。 旁边的维欧拉笑着说道：“既然你们认识，那我也不用再多介绍了。凯涅吉先生可是我们隆杉德的名人，白手起家，不到二十年就跻身大富豪之列，并且获得男爵册封。雷恩，你要以凯涅吉先生为榜样，向他学习。” “女士过奖了，我也是借着机械工会的帮助，才有今天的一点成就。”凯涅吉爽朗一笑，脸上满是谦逊之色。 不过，雷恩还是能看出来，他对维欧拉的夸奖颇为受用，眼中止不住的得意。 两人好像很熟悉，维欧拉又说道：“凯涅吉先生一直是我们店里的常客，经常参加交易会，可惜没有机会合作。” “我也想成为女士的商业伙伴，将来总会有机会的。” 凯涅吉适时的回应，语气既有遗憾也有期待，显得很真诚。 雷恩听着两人说客套话，一时也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由暗叹能混商场的都是人精。 这时，一个女侍者过来低声跟维欧拉说了两句话。 维欧拉点了点头，稍有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那边有位客人需要达成交易，数目不小，我要暂时离开一下。” “女士，请便。”凯涅吉表示理解。 维欧拉想了想，又道：“雷恩，你帮我招待一下凯涅吉先生。”得到雷恩的回应后，带着女侍者离开。 看着她高挑的身影进入大厅旁边的交易间，两个男人这才收回目光。 凯涅吉转向雷恩，目光有些复杂的说道：“雷恩，你的运气真好，让我都有点羡慕了。” 雷恩以为他看出了什么东西，摇头道：“我们只是朋友，其实也刚认识不久。” “是吗？”凯涅吉不太相信的笑了笑，察觉雷恩似乎没有说谎，试探着说道：“难道你还不知道维欧拉女士的背景？” “不知道。” 雷恩耸了耸肩，其实他很早就想知道了，只是不知该向谁去问。 凯涅吉不禁再次认真打量一遍雷恩，感叹道：“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魔法女神的私生子了，什么都不懂，就凭着一副好模样外加天赋，居然就跟维欧拉走得这么近，隆杉德多少人做梦都想取代你的位置。” 听他这么一说，雷恩更加好奇了，追问道：“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凯涅吉迟疑一下，心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在隆杉德上层人尽皆知，于是低压声音，说道：“维欧拉是她的名字，不过她姓席尔维芮，你懂了吧。” 雷恩神色一怔，立刻就明白了。 在帝国，多数平民都只有名没有姓。比如雷恩自己，他就叫作雷恩，就没有别的了。 姓氏是一种地位，通常只有贵族才有姓，代表着家族的荣耀与传承。 平民想得到姓氏有两个途径，一个是被册封为贵族，还有一个是成为超凡者，为帝国建立功业，得到认可，然后创立家族把自己的姓传下去。 这两个方法其实没有多少区别，不是超凡者，很难做出足够册封贵族的贡献。 如果一个人拥有姓氏，则说明他的祖上曾经是贵族，或是他是某个强大超凡者的后裔，背后有着家族支撑，一般都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属于上层阶级。 隆杉德的贵族和家族很多，但是有一个姓氏占有绝对的统治地位，那就是席尔维芮。 因为席尔维芮是银星公爵创立的家族姓氏！ 至高议会的十二位圣魂巫师，并不是每位都创立了家族姓氏，但是凡是已经创立的都是独一无二，就此一家。 整个帝国，所有姓席尔维芮的人，都是银星公爵的血脉后代。 雷恩顿时心中恍然。 难怪维欧拉有这么强的号召力，定期举办规模不小的交易会。 她只是六级巫师，却有渠道拿到大量的珍贵物品，安心经营着紫罗兰之家，赚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巨额金盾，这其中既有自己的能力，但是背后家族的助力肯定不小。 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公爵家的产业，谁敢捣乱？谁敢不给几分面子？ 那些看到自己跟维欧拉一起，就对自己抱有敌意的男人，恐怕都是想抱上维欧拉的大腿，成为公爵家族的一员。 “呸，真不要脸！” 雷恩心里大骂一声，然后又窃喜，自己捷足先登了。 不过他还有件事不明，银星公爵进入至高议会超过三百年，后代无数，据说家族成员有好几百人，不知道维欧拉是公爵的哪一代血脉？ “凯涅吉先生，你知道维欧拉跟公爵是什么关系吗？”雷恩悄悄问道。 “维欧拉的父亲是公爵的孙子。”凯涅吉顿了一下，有些好意的提醒道：“雷恩，关于维欧拉女士的父母，如果她不提，你最好不要问。” “为什么？”雷恩心想，原来是公爵的曾孙女，血缘关系并不远。 凯涅吉再次压低声音，解释道：“她的父亲是一位传奇猎魔人，深受公爵的喜爱，但是在二十多年前，跟她的母亲，一位月精灵法师闯入深渊，至今下落不明。” 雷恩不禁骇然。 维欧拉的父母也太胆大了吧！竟敢闯进无尽深渊，那不是找死吗？ 深渊由难以尽数的位面构成，庞大无比，至今没有人能探索到它的尽头，其中恶魔遍地，充满邪能，时刻侵蚀着外来者，随时都有可能被邪能污染，沦为堕落者，更不用说还有众多恐怖的高阶恶魔和深渊领主。 哪怕是传奇，在深渊中也无法坚持太久。 要么被无穷的恶魔淹没，要么成为恶魔中的一员。 维欧拉的父母进入深渊二十多年没回来，下落不明是好听的说法，活着的概率接近于零，其实就是死了。 凯涅吉继续说道：“因为维欧拉的父亲曾经是公爵最疼爱的孙子，在父母失踪以后，她跟公爵的关系也很亲近，在席尔维芮家族里面，地位不低，只比几位公爵之子稍差一些。” “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如果能跟维欧拉成事，至少让你少奋斗几十年。”凯涅吉拍了拍雷恩的肩膀，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 雷恩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就算维欧拉不是公爵家族的人，就凭她的容貌，也没有男人会轻易放弃一亲芳泽的机会。 他现在担心的是，维欧拉似乎有别的目的，在没有搞清楚之前不能乱来。 男人之间谈到女人，关系很容易就会拉近许多，雷恩扯开话题，跟凯涅吉又聊了片刻。 维欧拉不久便回来，她满面笑容，显然达成了交易。 凯涅吉跟两人寒暄几句，便礼貌的走开，离开前对雷恩做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维欧拉等到他走远，有些怀疑的问道：“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这女人也太聪明了吧！ 雷恩感叹一声，回道：“没什么，只是提了一下你的姓氏。” 维欧拉脸色微变，随即很自然的说道：“就这些？生在公爵之家，是我的幸运，也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有时候，姓氏反而会成为你的负担。其实就算他不说，我迟早也会告诉你。” 雷恩沉默，没有回话。 维欧拉还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体会过下层平民的生活。 她之所以有说这种话的底气，那是因为她已经拥有了常人一辈子也不敢奢望的东西。 如果她的父亲不是公爵之孙，也不是猎魔人，怎么可能跟一个高贵的月精灵结成夫妻？ 没有公爵家族的名望和资源支撑她的父亲，连维欧拉本人都不会存在。 也许维欧拉的父亲天赋异禀，即使生在普通家庭也能成为超凡者，但是没有公爵的帮助，无疑要困难得多。 而一个普通人想成为超凡者有多难？ 雷恩的出身已经算不错了，虽然只是一个偏远小镇，但是父亲的经济实力不错，能把他送进超凡学院。 在镇上，有资格进入超凡学院的同龄人，不到二十个。 更多的同龄人，那些农夫工人家庭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超凡者的世界。即便如此，在雷恩穿越过来之前，哪怕去信仰邪神，也近乎不可能成为超凡者。 所以，雷恩非常珍稀这一切，绝不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凡是能帮助自己获得更多更强力量的方法，他都不会错过。 哪怕是以追求女人这种好像有些下作的手段。 雷恩这还算是好的，很多通过魂变仪式的年轻人，大多都只能选择普通的超凡职业。 即使有着转职施法者或巫师的天赋，又哪来的钱去购买魂力媒介和魔魂？ 这些东西随便一样都要几十金盾，甚至几百金盾，买不起就只能和各大势力或家族签定契约，为他们服务，将来很难再有自由之身。 掌握世界的永远都是一小撮人。 哪怕在艾伦厄斯有着超凡力量，一些少数天纵奇才能以自身伟力打破锁链，超越自身的阶级，也依然无法撼动这个庞大的体系，甚至阶级固化比前世更加严重。 身为既得利益者的一员，维欧拉说这是她的负担，实在有些想当然了。 当然，这不是维欧拉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共通的自然法则。 维欧拉发现雷恩表情有些怪异，并不知道他脑中想到了这么多事，以为他被自己的家世吓到了。 她轻声安慰道：“雷恩，你不用想太多，以你的天赋，将来一定会建立自己的家族，拥有自己的姓氏。” 雷恩微微点头，哂然道：“我会的。” 维欧拉还想说着什么，大厅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引起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