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撕破脸皮
圣魂巫师们都是脸色微变。 红石公爵为人桀骜不驯，接人待道都十分霸道，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他在圣魂巫师们面前有所收敛，至高议会不是他能发脾气的地方。 现在奥古勒维大师一死，他的态度就嚣张起来了。 如此前倨后恭的转变，让人不禁怀疑，他以前表现出来的谦恭只是一时隐忍，如今他拥有三十级以上的实力，敢于跟其余两位巨头争锋，认为没人能稳压自己一头，就露出了獠牙。 安西沃道斯冷笑一声，却不予置评。 多位圣魂巫师脸也很不悦。 红石公爵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仿佛都没放在心上，转而说道：“诸位，奥古勒维大师已逝，现在有两件事需要我们决定。” 他伸起两根手指。 “第一，耐瑟浮空城的归属；第二，是否向帝国子民公布奥古勒维大师堕落的真相。” 没等圣魂巫师们回应，红石公爵的嘴角上扬，笑道：“忘记告诉诸位了，我去诺斯瑞尔拿到护命匣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耐瑟浮空城，救出被巫妖囚禁的多位耐瑟长老。” “耐瑟长老团已经一致同意由我代为执掌浮空城！” 红石公爵的话犹如石破天惊，让圣魂巫师们都愣了下，随即多人齐声反对：“不行！” “这不能由你说了算。” 耐瑟浮空城何等重要，它常年悬念于帝国首都诺斯瑞尔上空，掌握它就等于掌握了首都，由此掌握帝国的政治中心与权利之巅。 更何况，耐瑟是帝国第一座浮空城，耐瑟派理念也以它命名，具有远超浮空城本身的象征意义。 执掌耐瑟浮空城，等同于耐瑟派的领袖。 即使退一万步，不谈那些虚名，浮空城本身的价值就难以估量，要知道，帝国仅有的七座浮空城。 银星公爵费尽心思搜刮财富，到现在连一座浮空城都没有，怎么可能甘心看着红石公爵坐拥两座浮空城，很激动的指责：“耐瑟浮空城只属于耐瑟的巫师，你有什么资格沾染？” “有何不可？”红石公爵不以为然，“我虽然不是奥古勒维大师的亲传学生，但在晋升圣魂以前，也是耐瑟的一份子，在那里学习四十多年。多位耐瑟长老跟我都是老朋友了，他们都认同我。” 这倒是实话。 众所周知，红石公爵八岁就被一位耐瑟的传奇巫师发掘惊人的天赋，收为学生，十岁举行初次魂变仪式，成为巫师，至今仍是最年轻巫师的纪录。 那位传奇巫师名不见经传，很快就被自己的学生超越，后来死于一次外出冒险，一辈子都没到传奇中阶。 但这不影响红石公爵的成长，当时他已在帝国声名鹊起。 在建立自己的浮空城之前，红石公爵一直以耐瑟巫师的身份行事，只是过去三百多年，他已经独当一面，很多人都忘记了。 银星公爵一时语塞。 雷恩心中恍然，许多事情都说得通了。 红石公爵发现奥古勒维大师堕落以后，暗中调查而不揭发，并不全是为了寻找护命匣，更多还是为了借机从中谋取利益。 他真正目标的是耐瑟浮空城！ 此前，红石公爵自己也说过，这些年来，暗中调查奥古勒维大师的时候，跟多位耐瑟长老私下接触。显然调查只是掩护，实际上是与耐瑟长老勾结，威胁或控制，都是为了等到今天。 奥古勒维大师一死，他就能取而代之。 否则的话，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够他拿到护命匣，救出耐瑟长老，逼迫长老团达成一致意见，做这么多事情？ 一切都是事先计划好的，红石公爵的野心昭然若揭。 但是，雷恩不明白的是，红石公爵似乎得意的太早了，自己能看出来，圣魂巫师怎么会不懂？ 圣魂巫师们绝不会让他如愿。 果然，蒂姆*凯南大师摇了摇光头：“耐瑟的归属，不是由耐瑟长老团决定，只有至高议会才有决定权。” 安西沃道斯点头赞同。 红石公爵的气焰顿时一滞，据理力争，“至高议会不该剥夺耐瑟巫师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我已经得到耐瑟长老团的拥护，也是最适合的人选。” “你说了不算。” “凯尔斯通，什么时候弱者有资格决定自己的命运了？”银星公爵嘲笑起来，处处与红石公爵做对。 红石公爵却不动怒，只是冷冷看了一眼银星公爵，“那就投票吧。” 他高声道：“我向至高议会提议，表决耐瑟浮空城的归属。” 圣魂巫师们沉默了一下。 红石公爵的表现有些反常，让人捉摸不透。安西沃道斯和蒂姆*凯南对视一眼，迅速达成默契，他们不会让这个表决通过。 至高议会有规定，被否决的提议在十年内不能再次提交。 这次否决了红石公爵，他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蒂姆*凯南微微点头，说道：“凯尔斯通，你自己发起提议吧。” “好！”红石公爵一拍手掌，有些迫不及待的飞快说道：“以女神之名，在女神的见证之下，我向至高议会发起一个提议：由我本人，凯尔斯通*卡尔瑟代为执掌耐瑟浮空城……” 他说话之时，雷恩的灵魂之眼看到了满满的自信，跟他表面上的犹豫愤懑截然相反，顿时暗叫不好。 红石公爵是有备而来！ 这是个陷阱！ 雷恩来不及想清前因后果，红石公爵已经把话说到一大半了，他顾不上低调，连忙出声叫道：“慢着！” 同时瞬发了一记雷鸣术，试图打断红石公爵。 雷恩的异常举动引起圣魂巫师们的注意，但是，红石公爵显然早有防备，一边继续说话，一边抬手朝上指出，一道无形的灵能后发先至，将天空中的闪电消除，并形成真空力场将众人笼罩在内。 半哑的雷鸣术消散无影，造成的雷声和冲击波也被真空力场隔绝在外，没有激起一点波澜。 “……同意的请举手。”红石公爵顺利的完成了提议。 话音落下，他自己第一个举手起来，同时冷冷的看着雷恩，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训斥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再有下次，我会替安西大师出手惩戒，让你懂得什么叫规矩。” 灵魂之眼看得很清楚，红石公爵的灵魂颜色由白转红，这代表着敌意，并且很深！ 这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雷恩知道已经把对方得罪狠了，认怂也没用，干脆反唇相讥：“奥古勒维大师都杀不死我，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得志小人，也配谈规矩？” 要是别的圣魂巫师也就罢了，他自认为不是对手。 对红石公爵却不用那么担心。 红石公爵最强大的地方在于他的灵能法术，而灵能法术绝大部分是针对心灵和灵魂的，雷恩拥有真理意志可以免疫，是所有灵能者的克星。 一旦灵能无效，红石公爵的威胁就去了大半。 即使他兼修元素使，精通风雷两种元素法术，雷恩也不怕，自己也有雷电亲和，抗性极高，剩余的风元素也不以单体法术的伤害见长，多数是范围法术和控制，对自己的威胁也要减弱三分。 就凭这些克制因素，他和红石公爵的关系就好不了。 两人是天生的敌人，做不成朋友。 雷恩也能感受到，红石公爵从一开始就看自己不顺眼，现在只不过是撕破脸皮罢了。 果然，红石公爵的脸沉了下来。 众人都惊讶于雷恩的胆大包天，竟敢用“小人”来形容一位三十级以上的圣魂巫师，这是非常严重的辱骂。 安西沃道斯为防万一，闪现挡在雷恩身前，针锋相对的说道：“凯尔斯通，我的学生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出乎意料的是，红石公爵神色阴沉，最后竟然忍住了。 他保持着举手的姿态，淡淡催促道：“安西大师，还有诸位，现在请开始表决吧。” 圣魂巫师们面色犹豫。 雷恩出声打岔，让他们意识到不对劲，但提议已经提交了，不能半途而废，必须进行表决。 然后，有三个人举手了。 康杰拉德大贤者，黑袍公爵，紫焰公爵。 安西沃道斯眼神一变，大贤者和黑袍公爵同意提议，这可以理解。他们原本就是耐瑟派的支持者，以前支持奥古勒维大师，现在耐瑟派必须有人领头，红石公爵达到三十级以上，有资格成为派系领袖。 而且，红石公爵事先一定跟他们通过气了。 令人不解的是紫焰公爵。 蒂姆*凯南的眉心跳了跳，出声问道：“玛格娜女士？” “凯南，很抱歉。至高议会必须保持平衡，但不是你那种平衡。”紫焰公爵的兜帽传出清冷的女声，如同冰块碰撞一样清脆，说完便站到了红石公爵的身边。 她的话，她的举动，都有着更多的涵意。 紫焰公爵倒戈了。 她加入了耐瑟派的阵营。 红石公爵显然早已料到这一切，朝紫焰公爵点示露出笑容，但紫焰公爵没有理会，让他有些尴尬。 耐瑟派又恢复成四个人了，拥有四票同意这个提议，但离通过决议的七票还差得很远。 安西沃道斯正在计算着，突然又看到两只手举了起来。 欧罗因大师，万图斯瑞*霍怀大师。 他们没有站到红石公爵的身边，举手也有些缓慢迟疑，但最终还是把手举起来了。 “你们！” 蒂姆*凯南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胸腔差点被气炸了，愤怒道：“你们怎么回事？” 他原以为将来在至高议会中最大的对手是安西沃道斯，秉承平衡理论，绝不能让任何一派独占上风，一直以来，坐观摩都派与耐瑟派的斗争，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 没想到看着别人的热闹，回头发现自己家的房子没了。 平衡派四个人，有三个是二五仔！ “我曾经欠他一份人情，这次是偿还。”欧罗因大师无奈说道。 “我也有自己的理由。”霍怀大师一脸郁闷。 饶是蒂姆*凯南活了一千多年，也有些气急败坏，心里生出一阵无力感，所幸两位大师只有这一次意外，并没有像紫焰公爵一样倒戈，平衡派还有三个人，依然能左右帝国格局。 安西沃道斯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红石公爵已经有六票了。 这很危险！ 只要再有一个人同意，就能通过表决。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盟友，风暴女王，银星公爵，先知梅狄弗和萨布拉院长，都不可能支持对方。蒂姆*凯南被瞒在鼓里，已经出离愤怒，要是同意的话，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安西沃道斯略微放心下来，有六票也没用，还差一票。 正在这时，他身边有人缓缓举起了手，让摩都派众人、蒂姆*凯南和雷恩的表情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