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刑不上巫师
第二天，关于质询会的内容铺天盖地的传遍帝国。 帝国各地所有的报纸，不约而同的在头版上刊登了一张照片：半巨人形态的雷恩背生巨翼，手持战锤，身边汇聚雷电狂潮，一人对抗整个耐瑟长老团和上百个耐瑟巫师丝毫不落下风。 照片中的耐瑟巫师表情丰富，淡漠、惊惧、茫然，都被拍了下来，仿佛一幅世界名画，令人过目难忘。 报纸标题更是一家比一家夺人眼球： 耐瑟巫师集体贪污！ 震惊！雷恩议长在真理神殿一锤打爆耐瑟长老团！ 谁才是耐瑟浮空城真正的领袖？ …… 耸人听闻的标题底下，新闻内容却是大同小异，详细描述了昨天质询会上的经过，着重提到雷恩当场发下三神血誓，自证清白。绝大多数人对这一举动满是赞扬，评价雷恩议长大公无私，一心为帝国大局着想。 头版头条还不够，各家报纸进行了连篇累牍的分析，直白的抨击耐瑟巫师的贪污行为。 也有几家胆大的报社，暗示这一切背后有地位更高的人指使。 圣魂巫师的威名无人敢轻侮，没有一家报纸提到红石公爵，连含沙射影都不敢。但在帝国民间到处都有流言，人们私下谈论的时候，都认为这些金盾和物资都被红石公爵拿去修复自己的帕拉斯浮空城了。 质询会还在继续。 财政大臣艾希蕾每天都查出更多的假账，涉及的金额越来越大，牵涉进来的耐瑟巫师也越来越多。 在执政官格涅乌斯的默许下，帝国各家报纸一直在实时报道质询会的进度。 连续几天，整个帝国的目光都聚焦在真理神殿。 街头巷尾、公司家里，无论是公开场合还是私下，所有人都在议论耐瑟。 质询会进行到第四天的时候，艾希蕾和财务会计终于把账本全部审查了一遍，初步得出结论，假账涉及金额达到一千四百多万，将近一半的耐瑟传奇巫师都有参与，震惊了帝国上下。 这一千四百多万金盾和物资，绝大部分是在半个月内流失的，也一部分是更早以前的问题。 但在这个时期，已经没有人仔细分辨了。 舆论一边倒的指责耐瑟巫师。 许多帝国议员都在各个场合发表意见，抨击耐瑟巫师和长老团。一些激进的帝国子民甚至聚集到真理神殿外面围观，连耐瑟浮空城内部，也渐渐有人发出不满的声音。 然而在质询会上，耐瑟的传奇巫师们仍旧不合作，要么闭口不说话，要么一问三不知。 第五天，真理神殿外面的人群越来越多，反对声势极其高涨，一浪高过一浪，一秒钟也不停息。 那些抨击耐瑟巫师的口号，即使在神殿里能听到。 又是一整天的质询，没有任何结果。 格涅乌斯高强度的质问五天，口干舌燥，早就失去了耐心，眼看今天的质询时间快要结束，再也忍不住愤怒的一拍桌子。 砰！ 黑曜石打造的石桌被拍成两断，巨大的声响让帝国议员和记者们都吓了一跳，听见执政官站起来高声怒斥：“我最后再问一次，这些钱和物资到底去了哪里？” 台下的耐瑟巫师仍是一片沉默。 “我不能让你们开口，自然有人可以。”格涅乌斯冷笑起来，俯视台下沉声道：“今天再得不到答案，我将上报给至高议会，授予监督组施法拷问之权，让仲裁官介入审问。” 大厅里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正义与秩序之神掌控帝国的司法之权，祂的教义就是帝国法律，公正严苛，对犯罪嫌疑人没有丝毫的宽容。 犯人落入正义教会之手，那些审判官、仲裁官总有办法让他们开口，圣剑士拥有分辨真话与谎言的能力，所以几乎不会出现错判，一经确认，立马按照法律执行。 帝国平民对圣剑士都是又敬又畏，绝不敢与正义教会有太多接触。 但是，奥瑞恩瑟毕竟是巫师统治的帝国。 信仰魔法女神的巫师在法律上拥有优待，除非巫师犯下不可饶恕的重罪，并且证据确凿，否则正义教会的圣剑士不会轻易对巫师用刑。 出身浮空城的巫师更是高人一等，通常只有浮空城才能给他们定罪。 更不用说，耐瑟的传奇巫师们了。 他们几乎拥有法律豁免权，一般的罪名都可以无视，只有奥古勒维大师才能惩戒耐瑟的传奇巫师。如今奥古勒维大师失踪，这个权力就转移给了地位更高的至高议会。 让正义教会用刑审问耐瑟传奇巫师，这在帝国历史上从未发生过。 刑不上巫师。 正义教会多年来对此深恶痛绝，肯定欣然同意格涅乌斯的请求。只要打破这个潜规则，正义之神在帝国的声望必将大涨，彻底传播祂的教义。 站在大厅四周那二十个来自“秩序之剑”的传奇圣剑士，他们密不透风的银色铠甲齐齐一振，散发出威严肃穆的灵光。 恰在此时，神殿外面传来激烈的抗议声浪。 “把耐瑟巫师都抓起来！” “审判他们！” “耐瑟的荣耀不容无耻小人玷污……” “打倒腐败巫师，重振法律威严！” 执政官的正面威胁，正义教会的圣剑士摩拳擦掌，反对者的抗议声势，还有无数帝国子民的舆论压力，终于击溃了那些心虚的耐瑟巫师的心理防线。 他们面色发白，忍不住频频看向坐在前面的布奥央司。 其中包括几位耐瑟长老。 这个动静让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许多人脸上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布奥央司长老是这次耐瑟账本造假的主使，那一千四百多万金盾和物资的去向他肯定最清楚，说不定就是他亲手操办的。 顿时，格涅乌斯、监督组成员、帝国议员和记者们，目光集中在布奥央司长老的身上，期待他的回应。 但是，布奥央司坐着一动不动。 他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眼神下垂，仿佛一座雕塑。 大厅里的气氛紧张，安静了半分钟，格涅乌斯沉声问道：“布奥央司长老，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布奥央司淡声回应。 “很好。” 格涅乌斯点了点头，与身边的雷恩对视一眼，说道：“我会如实向至高议会上报假账问题，请仲裁官介入审问。并以监督组的名义向至高议会发起提议，鉴于多位耐瑟长老触犯帝国法律，不再适合管理浮空城，剥夺耐瑟长老团在耐瑟的管理之权。” 话音未落，大厅中响起惊声哗然。 除了雷恩和另外三位摩都派的监督代表以外，其他人都被震惊了。 耐瑟巫师们全都勃然变色。 布奥央司猛的抬头，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那几位没有涉及假账的耐瑟长老也坐不住了，克罗诺曼瑟长老连忙起身，大声道：“执政官阁下请三思！” 哈拉瓦也站起来表态，试图阻止格涅乌斯的主意。 格涅乌斯没有理会他们，高声道：“今天的质询会到此结束，散会。”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雷恩也在高台上站起来，目光扫过台下处于茫然中的耐瑟巫师，在克罗诺曼瑟和哈拉瓦两位长老的身上稍稍停顿，这才打开传送门离开。 一刻钟内，执政官要剥夺耐瑟长老团权力的消息就传遍了诺斯瑞尔。 半个小时，帝国上层都收到了消息。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而作为这一切真正主导者的雷恩，已经回到了维欧拉的精致庄园。两天前，他就从费辛帕芬酒店搬出来，带着极限战士入住，每天晚上尽情享受鱼水之欢，好不快活。 质询会的第一天，维欧拉就与长发女士沟通撤掉教会的超凡者，很快得到了同意。 然后极限战士进驻庄园。 那三个传奇超凡者和护卫原本还想看维欧拉的笑话，可是一见到极限战士，还有雷恩现身，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就撤走了。庄园里的数十个仆人，雷恩用灵魂之眼筛选一遍，把几个心怀不轨的眼线都清理掉。 这些年，维欧拉在诺斯瑞尔拥有极高的名气。 倾世的美貌、显赫的出身和庞大的财富，以及留声机和照相机的推广，让维欧拉在帝都芳名远扬，爱慕者无数。 如果是在平时，她身边发生的这些事肯定会引起许多人的注目。 但是眼下人们的注意力都在质询会。 除了一些有心人和利益相关者以外，很少有人注意到美善教会的权力争斗，以及雷恩和维欧拉的花边新闻。 庄园的露台上，雷恩正在和维欧拉享用星光晚餐。 连续几天接受滋润，维欧拉绝美的脸庞上容光焕发，看向雷恩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柔情蜜意，如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 忽然，她拿出一个带有美善教会标志的传讯宝石，正在微微发光。 “是伊莱莎夫人的讯息。” 维欧拉轻声解释了一句，魂力注入宝石接收里面的内容，然后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雷恩察觉她的异常，“怎么了？” “伊莱莎夫人邀请我们到她的庄园参加音乐沙龙。”维欧拉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