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歌声
楚轩微微摇头。 “情报不足，我也无法判断。这黑泥乃是残魂怨气自行凝聚的产物，它的存在形式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 说到这里，这个男人把头偏了过去，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见到这一幕，郑吒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气急败坏的感觉，他总觉得楚轩似乎隐瞒了什么。 “应该是我的错觉吧，在这种危急关头，对我们隐瞒信息毫无意义……” 天空之中，庄梦和伽椰子仍然在急速交锋中，以郑吒等人的视角看去，就是一白一黑两个光团在不断碰撞，这是因为二者的速度已然超越了音速，他们的视力无法完整捕捉到庄梦和伽椰子的高速运动了。 不时有剑气或者黑炎从空中落下，将大地割裂或者燃烧出一道长约数百米的伤痕来，这还是庄梦和伽椰子的能量凝聚起来的表现…… 如果这一人一鬼决定大范围破坏环境，那么无论是数千年内力的武者还是魔王级的恶灵，都有着单独撕裂天空、破碎大陆之能，甚至若是无人阻止，以二者之力，足以慢慢清洗一个星球。 这咒怨世界的漫天生灵，就是这样灭亡于伽椰子之手。 在庄梦有意引导下，战斗的余波并没有波及到郑吒等人，但是他们也感到大地不停地颤动，似乎整个世界随时都要毁灭一般。 好在楚轩的聚魂阵运转起来后自生防护之力，大地的震动短时间内并没有动摇这个阵法的根基，但是这种情况持续下去，阵法破碎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聚魂阵的变化让众人心忧不已，天空之上庄梦和伽椰子正在僵持，短时间内无法期待庄梦的支援，若这时那诡异的黑泥再出现异常，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郑吒皱着眉头：“楚轩，这个阵法能不能加固一下。” 楚轩淡淡道：“不能，我们已经没有了灵类子弹，况且庄梦和伽椰子战斗的余波，很快就会震断电缆。” “换而言之，到时我的聚魂阵就会失去能量供应！加固也没有了必要！” 闻言，郑吒大惊失色，但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那密密麻麻浮在空中的法术模型，突然消失不见！ 电源……断了！ 楚轩目光幽幽，之前他就在李帅西体内探测到了一团庞大的能量，这股能量与那残魂怨气如出一辙。 “祭祀血统……祭祀和通灵本是一体两面，那么就让这残魂怨气凝聚附体吧！如果我所料正确，此举必然可以撕裂伽椰子的本质。” “附体之后，七成几率直接对伽椰子出手，三成几率先攻击我们夺取剩余的气运。这概率值得一赌！而且还可以借机处理李帅西这个隐患，以及试探一下张杰……” 聚魂阵失去了电能，吸力不在，那阵法之中的固态能量团与黑泥，顿时失控……或者说，祂选择了行动。 李帅西此刻站在众人的后方，局面变化的太快，让他找机会再祭祀几次的计划落了空。 这种局势，他很难找到回到房间去祭祀的机会，况且看这地动山摇的状况，不久之后这间酒店大楼还存不存在都是一回事呢…… “没想到啊，伽椰子这样强！我一定要召唤她，只要我获得了伽椰子之力，那我就是无敌的……” 李帅西心中正暗暗咆哮，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在他心间响起。 “你……恨吗？” 这声音低沉而黯淡，虽然仅仅只是一句，却又仿佛在他心中瞬间重复了无数遍。 声音之中，透出的是足以淹没世界的怨恨，瞬间勾起了李帅西的回忆。 那是庄梦一脸冷淡的说：“听起来似乎没什么特色！” 那是庄梦无情的质问：“李帅西，你准备怎样表现自己?” 那是其他资深者的不管不顾，那是楚轩逼迫自己给詹岚兑换…… “恨！恨！我恨啊！” 种种往事在脑海中浮现，让李帅西的眼神瞬间血红，呈现出一种极致的黑暗。 “恨吧!恨吧！与我融为一体吧！” 此刻，郑吒几人正吃惊于聚魂阵的停止，这时，李帅西身上突然散发出一种极其阴寒黑暗的气息！ 被这股气息笼罩，众人瞬间觉得浑身发凉，几乎站立不住！ 这似乎和之前的伽椰子威压天地的气势场很是相似。 零点悚然一惊。 他想起了之前自己观察到李帅西脸色发青，但那仿佛只是一种错觉，所以他没有在意。 原来，那是我的灵觉被蒙蔽了！ 零点突然明悟了原因。 这时，聚魂阵中的黑泥和固态能量团无风自动，将李帅西眼耳口鼻尽数笼罩。 而一道光柱也即时下降，天地之间残存的残魂怨气汹涌之间，都在向着李帅西之身凝聚。 不！那已经不是李帅西了，那是“祂”借体重生！ 众生的怨气始一与李帅西融合，顿时，一种寄托在众人身上的特殊权柄就被激活…… 在主神将二十一人送来此位面之时，所有人就获得了位面的人道气运，获得了成就阿赖耶的资格。 只是气运之道高深莫测，并不是初初踏入超凡领域的众人能够理解的，所以这份气运仅仅是潜移默化，并没有直接改变什么。 但这时，部分由前人道意识组成的“祂”，借助李帅西之身，重新握住了这份权柄！ 一阵神圣空灵的歌声响起，那是众生的旋律，那是万灵的心声，那是悲欢离合，那是爱恨缠绵…… 在一众轮回者耳中，仿佛听到了红尘万象。 那是爱恨贪嗔痴，那是仁义礼智信……郑吒也说不出这歌声的具体韵味，但是他的眼泪已然止不住地流淌了出来。 阿赖耶专属，人道之歌！ 楚轩心中微动，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让他有些焦躁。 纵然他基因有异，也难以抵抗这发自一切生灵心灵深处的红尘之歌。 这时，“李帅西”缓缓张开了双眸。 空洞而虚无。 渐渐地，丝丝憎恨衍生，李帅西微微抬起了手。 “杀死资深者，杀死庄梦，杀死伽椰子……” “李帅西”低声呢喃，接着，他的手轻轻一挥。 轮回者们顿时心中涌起一股厌世的冲动。 人生苦短，天地苦海，生死皆如梦幻泡影，何不去休？ 郑吒拿出了金属长刀，霸王紧握住斩鬼刀，其他几人也各自拿出了枪械。 下一瞬，他们就要一齐归于死亡。 这时，张杰眼中一道神光闪过，一道极其强大的精神力在其他人耳边响起。 “醒来！” ……………… 天空之中，晶莹的剑光闪耀。 每一次剑光流转，都充斥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而伽椰子举手投足间，则是黑炎烈烈，焚尽一切。 “这伽椰子，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强啊！” 短短的时间，庄梦和伽椰子短兵相接，已然对这只女鬼的实力有了充足的了解。 在庄梦看来，伽椰子的确是十分强大，尤其是她心灵之光所化的虚无之炎，有着将万象万物化为虚无的能力，着实强大无比。 但是这种强大，也仅仅只是一个优秀的四阶中级，作为一个即将身成阿赖耶的恶灵，伽椰子这种水准，还差了点味道。 疑惑之间，庄梦仍然在对着伽椰子磨炼自身。 旗鼓相当的战斗果然是使人进步的最快法门，短短一段时间，庄梦的剑法、轻功、身法、战法被他进行了修改，如今庄梦剑胎挥动之间，就有着一种令人惊艳的美丽缓缓绽放。 这已然是剑意的雏形了!算得上是庄梦进入咒怨世界以来最大的收获。 千金易得，对手难求。 难得有着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庄梦打算和伽椰子一直缠斗到主神回归之时。 这时，一阵神圣空灵的歌声响起，那是众生的旋律，那是万灵的心声，那是悲欢离合，那是爱恨缠绵…… 庄梦还没反应过来，伽椰子却是大怒，她的身上黑色火焰猛然燃烧不止，同样的歌声也瞬间自她身上响彻天地！ 这一刹那，庄梦感到伽椰子强大了不知几十倍！ 在伽椰子身边，有着种种景象浮现！ 混沌开辟阴阳，阴阳化育万物，万物归于虚无！ 此时，庄梦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