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行动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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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回到支援科部门楼的。 因为众人在外奔波，导致回来的时候，客厅里没有一点人类的气息。既没有“欢迎回来”的招待，没有“辛苦了”的肯定。 芮虽然在家里，也准备了午饭，从客厅来看，各个角落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但她实在是太自闭，根本没有胆量跟众人说一句“欢迎回来”。她能做的，只是在谁都不在的时候，做好自己能做好的一切。 而赛尔盖科长则是在自己的宿舍和科长室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吃饭的时候倒是会从房间里出来就是了，偶尔会接到上面的开会通知，去警察总局，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他不是那种会说“你们辛苦了”的那种上司，比起那种温暖的句子，赛尔盖给人的印象更加贴合“哦，这样啊”的形象。 今天倒是能感觉到他在科长室里，因为桌子上明显摆着一个完成“使命”，等待被人洗刷的盘子，上面还有没吃干净的红色酱汁，恐怕午饭是拌面一类的东西。 叹了口气，罗伊德去厨房把有些冷掉的薏面热了下，给其他人端了出来。伴着冷清的空气，几个人无言的吃着午饭。 “哦？这不是特别哭丧着脸支援科吗？今天回来的真是晚啊。” 没干劲的声音忽然从科长室的方向传过来，众人抬头看去，只见赛尔盖衣冠不整斜靠着门框上抽着烟，皱巴巴的白衬衣还有几枚扣子扣错了位置，头发也是各种翘脚，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如果是平时，恐怕罗伊德早就吐槽道：“我们还有女性和孩子呢，请做个好表率啊科长。”之类的。可是今天的罗伊德实在是提不起这个兴致，至于哭丧着脸支援科，实在是贴切的不能更贴切了。 除了游·辰巳还是一副平静的面孔，其他人都是死气沉沉的表情。 “我都接到直接命令了，看起来这次你们做的实在是很过火啊。居然会跟卡鲁门财团正面撞上。” 赛尔盖半认真的说着，不停吐出青灰色的烟雾。毫无干劲的死鱼眼仿佛隔岸观火的看着几人。不，说隔岸观火不太合适，应该说隔岸看耍猴吧？毕竟支援科现在的情况和“火”差距太大了。 “科长也知道卡鲁门财团吗？” 缇欧有些好奇的问。她还以为赛尔盖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类型，没想到他居然会知道卡鲁门财团这个名字。 “啊，当然了。毕竟作为犯罪组织挺有名气嘛。” 赛尔盖毫不犹豫的把卡鲁门财团归类为“犯罪组织”。 “而且上面的命令也下来了，现在我以科长的身份正式给你们传达一下。咳咳……”赛尔盖煞有介事的干咳一下清嗓，发现部下们居然一点都不买账，连罗伊德这个一本正经的成员都没有更多的注意他，被伤到面子的赛尔盖——没往心里去。 “总之呢，特别任务支援科，放弃一切和卡鲁门武器商会有关系的任务。嗯，就是这样。这是命令。嗯，是命令呢。” 赛尔盖的声音中透出怀念的味道，想必是太久没有命令过其他人，今天久违的下令让他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看罗伊德他们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熊样，赛尔盖叹了口气，抛出了杀手锏。 “顺便啊，科长我也给你们放个假好了。只有下午半天，好好感恩戴德吧。” “喂喂，科长，这样真的好么？” 兰迪苦着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什么啊那个要死不活的态度，我还以为兰迪是最先欢呼着要去赌牌喝酒的人呢。” 赛尔盖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虽然语气还是那么懒洋洋的，而且脸部肌rou也只是小幅度的牵动罢了，不仔细看都看不出他在吃惊。 “不，科长，请让我们继续……” 罗伊德也赶紧表明立场，如果放弃了，可就真的结束了。 被艾莉心痛的质问之后，罗伊德决定，不管怎样，都要持续介入这次的事情。哪怕会因此失去自己的**。如果就在这里放弃，恐怕会失去比**更重要的东西。 “还是算了吧。你们顶着那张臭脸，别说是挽回形象了，没给警察局抹黑就挺好了。总之，就卸下特别任务支援科和警察的工作，好好的休假吧。” 不知为什么，赛尔盖科长有意咬重“特别任务支援科和警察的工作”。 “反正上级命令，‘特别任务支援科’不允许参与到卡鲁门财团相关的事情吧？你们就安心的休假吧。” 赛尔盖再次强调了“特别任务支援科”这个身份。 罗伊德心中一凛，难道科长的意思是？！ “科长，您是说……” “啊……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我去睡个午觉，你们这群小鬼爱去哪去哪吧。别来闹我就行，说起来，在科长室睡着了……连外面的通讯器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吧。” 赛尔盖一边大声的嘀咕着什么，一边转身回到科长室，随手把根本就不隔音的木门带上了。最后的最后，罗伊德仿佛看到了逐渐缩小的门缝里，赛尔盖科长的侧脸，带着狡猾的笑容。 原来如此。 警察总局的命令是特别任务支援科不能介入。 反过来说，如果罗伊德他们不是特别任务支援科的警察就没关系了吧？ 就好像之前诺艾尔参与到支援科的行动一样，这次，又是借着“放假”为名，来从身份中解放出来。 这种感觉，好像是毫无道理的狡辩，又好像是微妙的有那么一丁点道理……总之就是这么一个听上去就奇怪的形式方法。 只不过，这次要比之前严酷很多。 警备队的索尼娅二校是警备队的副司令，拥有相当程度的实权，而且那次行动本来就是由警备队负责的恶性魔兽侵害案件，虽然有钓鱼执法的嫌疑，但不得不说，那次作战大部分是正义的。 而这次正相反，赛尔盖作为支援科的科长，在警察局里其实权力有限，大家大多是尊敬他的为人和资历，而非是因为上下级的关系。这能体现出赛尔盖的平易近人，但这也暴露出赛尔盖实际上并没有太多可以依赖的同事。而且，这次卡鲁门财团打着“为自治州清剿魔兽”这个旗号，如果随意的妨碍他们，只怕会被反咬一口。 而且，就算能自由行动了，罗伊德目前也不知道，支援科究竟应该怎么做。 “呐，游，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罗伊德眯着眼睛询问着。作为一个警察，作为一个搜查官，现在罗伊德的思考走入了死胡同。所以，他选择询问其他人。罗伊德很想知道，作为一个杀手，作为一个原游击士，游·辰巳现在有什么想法。 “哦，被看穿了吗？” 游平淡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从赛尔盖科长提示他们之后，游就有了大概的方案了。 “看穿倒是没有，不过总觉着你会有想法。”罗伊德随意的回答着，示意游·辰巳赶紧说他的方案。 “其实挺简单的。我们参加这次魔兽清剿活动怎么样？” “我也想过这样，可是我们参加了也什么都做不了啊……” “什么都做不了，不是最好了吗？” 游·辰巳的话让罗伊德一愣，这个认真的褐发少年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都做不到”反而会比较好。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不正是因为卡鲁门财团没做出什么危害自治州的事情吗？” “！” 一直以来都先入为主的认为，支援科应该阻碍卡鲁门财团的宣传。而事实上，如果这次宣传并没有给自治州造成困扰，就没必要去阻碍他们啊？ 虽然可能会有平民去购买那些枪械，但仔细想想，那种价格的武器，是一般家庭能负担得起的吗？卡鲁门财团以前也是主要把武器销售给政府军队以及大规模的猎兵团，发战争财的商人大多都不在乎普通顾客的小比交易。 这次宣传与其说是给普通民众看，不如说是给警备队、市政府以及盘踞在克洛斯贝尔的黑暗势力们看的。 而处理这些大人物的关系，就真的太超过支援科的能力了。 “我的想法是，我们去投奔游击士协会，作为协会的‘民间协力者’去帮助他们。卡鲁门财团这次的宣传是允许平民参与其中的，而把保护平民当做第一目的的游击士，当然可以用‘确认平民安危’为理由参与进去。这样一来，我们不是‘参与了卡鲁门财团’的事件，就算被人识破了，也不会给科长添麻烦，大可以推给游击士协会。” 游·辰巳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兰迪一边夸张的摇头一边用力拍手：“太阴险了！不过我觉着很带感啊。” “就目前来看，也只能这么做了吧？” 艾莉也稍微打起来些精神。因为之前有些情绪失控，她现在有意识的不去看罗伊德，游·辰巳的长篇大论正好可以让她尽情的把目光移过去而不会显得生硬。 “我也同意。”缇欧也表示了同意，能参与到事件中确保平民安危也是十分重要的工作，没道理不去。而且听上去，恐怕还能得到使用卡鲁门财团武器的机会，缇欧也对那些超规格武器有些感兴趣，里面很多技术都是爱普斯泰恩没有的，比如导力能量的低损耗集束技术。 “那个，荷绪就不去了。” 荷绪的声音有些低落。艾莉安慰似的抚弄着荷绪的短发，荷绪摇摇头说：“荷绪就算去了，也帮不上忙，还是留下来吧，游前辈需要的回路，我会试着赶工做出来的。” “嗯，好的。别一个人跑出去哦。” 罗伊德松了口气，他还担心如果荷绪也要跟过来该怎么办呢。缇欧性格成熟再加上手里的魔导杖还勉强有一定的战斗力，但荷绪就实在不能算是战斗人员，如果荷绪执意要跟着，罗伊德说什么也要劝他留下。 让荷绪这样小孩子去战斗，罗伊德有些于心不忍。看荷绪这么懂事，罗伊德不由得把目光又投向了缇欧。感知到他目光中的含义之后，缇欧冷冷的回了一个白眼，表明了自己绝不会留在这里。 罗伊德苦笑了一下，算啦，有一个小孩子决定不去，他就安心多啦。 “呜噜噜……” 忽然，一声低吼的插入了对话。原来是蔡特。 这头蓝白相间的“神狼”大大咧咧的入驻了支援科部门楼，虽然是魔兽，但智力很高，而且十分受女性欢迎。此时的它全身上下洗的干净，脖子上套着刚买的项圈，如果不是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总是习惯性的拍打地面，还真像是一头大型警犬。 “看起来，是达成共识了吧。还以为你们要沮丧多久呢。” 不用大家多说，缇欧主动担当起翻译来。 “呜呜，呜噜——（我也有所耳闻了，是有人要去围剿魔兽了吧？真是有点担心我的部下们啊。）” “啊哈哈……有耳闻，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 罗伊德听完缇欧的翻译，露出尴尬的笑容。蔡特明明是一头高智能的魔兽，结果说的好像比人类还要聪明一样。不过说起来，蔡特如果真的和童话里的神狼有联系，那么这么聪明倒是也可以接受？ 不，是必须得有联系，要不然谁受得了整天被一头魔兽小看？ “噜噜……（总之，你们就加油吧。我要是有空也会去暗中帮你们忙一下的。）” “还真是高贵的家伙啊我说……”兰迪嘟囔着，把手伸向蔡特的头，想把它头上整齐的毛皮弄得杂乱，结果被蔡特一眼看破，巨大的身体灵活的向后小跳，一溜烟顺着楼梯跑走了。想必是去楼顶晒太阳了。 来到支援科之后，蔡特的表现几乎就跟大型的、性子慵懒的家犬一个模样…… 罗伊德叹了口气，拨通了游击士协会的通讯号码。现在必须行动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就是确认神狼蔡特的部下是否安全。它没有委托罗伊德他们，不过毕竟它现在也是支援科的一员，不能就那么放着嘛。 ———————————————————— 游击士协会里，支援科的五人与游击士的五人齐聚一堂商量着分队方案。 如果把在场的人稍微分类一下，大概是这样的。 具有最强实力和最强威慑力的亚里欧斯。 能够成为主要战斗力的：兰迪、林、艾丝蒂尔、约修亚 善于统筹大局观的：罗伊德、游·辰巳、约修亚 后方援护型的：艾欧莉亚、缇欧、艾莉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亚里欧斯·马克莱因要坐镇游击士协会。这样一来，不管那支分队出了问题，他都能用最短的时间赶过去。 而其他组的分工大概如此： 缇欧和兰迪去北门，卡鲁门财团的负责人为阿尔拉斯。 艾丝蒂尔和罗伊德去东门，卡鲁门财团的负责人是缪赛尔。 游·辰巳、林和艾欧莉亚去南门，卡鲁门财团的负责人是兰斯特，就目前看来，兰斯特是卡鲁门财团里最危险的角色。连风之剑圣都给了他极高的评价，所以这边特别派遣了3个人。 约修亚和艾莉去西门。相比其他的三个门，恐怕卡鲁门并不会把这里作为主要目标，但这边有着警察学校和贝尔加尔边境门，有可能会发生警备队和卡鲁门财团的冲突。 四组人员将加入到卡鲁门财团“魔兽清剿运动”中，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保护平民”。顺便在第一线收集情报，掌握卡鲁门财团的动向。 克洛斯贝尔的各方势力本来就是处于一个如履薄冰的微妙平衡，卡鲁门财团的这次行动，究竟会让克洛斯贝尔如何呢？ 这就是米歇尔他们这些人该费脑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