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梅尔卡瓦号上的宴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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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艾尔一边欣喜的说着，一边把手伸到了国防军洁白的制服领子里，随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腕的动作，领口露出了诺艾尔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严格来说，诺艾尔并不属于皮肤暗淡的人，不过，和洁白的衣服一比，那就不行的。强烈的反差突出的，是一种微妙的诱惑。 尤其是那干净的锁骨，还有旁边款式简单的运动内衣边缘…… 游辰巳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把目光挪开了——欲盖弥彰似的。 诺艾尔的动作没有持续太久，让游不知道是该开心呢，还是该怨念呢…… “找到了，游辰……这个能收下么？” 诺艾尔手里，是一个简陋的金属铭牌，上面简单的镂刻着诺艾尔的名字。 这是国防军的铭牌，也就是被外人戏称为“狗牌”的东西。 这是每个士兵都会有的装饰品，其用途，就是为了避免在战场上，士兵受伤严重，血rou模糊，无法辨认身份。在这种时候，回收铭牌，就知道谁战死了…… 这是一个用途很悲伤的装饰品。 诺艾尔把它交给游，掌心里，是金属片温热的温度。一想到这是和诺艾尔贴身相处的东西，游辰巳脸上情不自禁的红了。 “这是……” “游……这是我最引以为豪的东西……” 诺艾尔也有点不好意思，脸上冒起一点绯红的颜色。不过她努力克制着自己，这是她一生一次，也是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一次演讲。 “我是一个很平凡的姑娘……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只是一个被困在自己狭隘的正义感中的少女。直到认识你，我才从那片面的正义中走出来，看看这个复杂的世界。我是警备队的诺艾尔希卡，这是我的铭牌，证明我的身份，同时，也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我想把她送给你。这次之后，我大概会从国防军退出……但是，我希望，你能保存着这个。作为，我曾经是警备队一员的，我曾经自豪的这个身份，我希望你……能帮我保管我最重要的东西。” 诺艾尔努力组织自己的言辞，想把自己的心情说出来。 之前涌上她心头的不是别的，正是某一次，她和游辰巳在“约会中”，互相商量交换礼物的事情。 有情侣感觉的话，果然应该是交换礼物吧？ 诺艾尔这么想。 而对于诺艾尔而言，现在最宝贵的，就是在警备队的这份记忆，这个身份，还有与之相关的一切。 包括受训，包括任务……当然，也包括和游辰巳一起的时间…… 这一切的一切，都容纳在这小小的金属牌子上。 游辰巳沉默了一下，诺艾尔的话让他颇为感动。 对于这个笨拙的女孩子而言，这恐怕是她能说出的最浪漫的话了吧？ 那么，自己也得表示一下啊。 “呐，诺艾尔，来而不往非礼也，请你收下这个吧。” 游辰巳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和诺艾尔的礼物几乎一样分量的东西。 一张银耀石面具。 看上去酷似舞会假面，不过更加精致，也更加迷幻。 诺艾尔见过这个。 这是“无冕之风”的象征。 正如诺艾尔的铭牌证明了她是警备队的一员一样，游辰巳的面具，也证明了他杀手的身份。 同时，也是他决心的证明。 见证了游辰巳逃离奴隶身份之后，所做的一切。 “其实，应该是送你一点更具有意义的东西的……不过，抱歉，我只有这个能拿的出手了。” “没……我，很开心的。” 回应他的，是诺艾尔灿烂的笑容。满是笑容的脸上，绽开的全是温暖的神色。 “这是我做杀手时候的证明，我曾经犯下了无数的杀业，我做出了绝对无法被原谅的事情。或许‘重量’相似，但是，我的面具和诺艾尔的铭牌不一样，上面浓重的全是血腥味。可是即便如此，这也是我的象征，这是我的前半生，是我的缩影。” “没关系……我知道的。我，喜欢这样的你。” “嗯，诺艾尔。我也是——喜欢这样的我。” “喂！这种时候不该说这种台词吧！” “哈哈哈哈。” ———————— 天空渐渐黑了，梅尔卡瓦九号机上，浓郁的饭菜的香味盈满了机舱内部。 简单的休息室的长桌上，摆满了食物，甚至桌子不够，还从其他房间临时搬来了几张桌子，铺上了白布…… 可见，这次的厨师着实是煞费苦心。 艾莉和缇欧主厨，艾莉负责主菜，缇欧则负责甜点和饮料，两人手脚不停，轻松做出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华丽菜单。 “哦呀，这还真是……” 抿了一口缇欧调制的鸡尾酒，瓦吉满足的点点头，作为酒吧崔尼蒂的主人，瓦吉对酒的品味可是相当挑剔的。 “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说这个话的，是一直围绕着缇欧转的荷绪，这个有着苍金色柔软短发的小女孩换了一个红框眼镜，知道是缇欧负责调酒的之后，她自然不由分说的要为缇欧说话。 “不过，瓦吉，未成年人不能饮酒。” 缇欧冷淡的吐槽着瓦吉，瓦吉哈哈哈的搪塞着，又把一杯青蓝的饮料倒在了嘴里。 “哼……难吃死了。天天吃这种东西，会变的没种的，果然，你小子必须留在旧城区才对。” 瓦鲁多从烤鸡上撕了一条鸡腿咬着，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吃的欢腾。其实味道是很不错啦，不过一想到这是“拐走”了瓦吉的支援科做的，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良少年的骨气让他口是心非的发泄自己的怒火。 “好吃！” 和瓦鲁多唱反调的是谢莉，这个活力无限的小丫头每吃一口，就要发出这样满足的叹息声，一边的瓦鲁多气的转过头，不去看她。 “老爸和雷德尔可做不出这种东西！” 谢莉吐槽着，又把一块叉烧rou塞到嘴里，毫无淑女礼仪的大快朵颐。这也不能怪两个人就是了，手艺可以练，不过，猎兵出任务的时候，谁会带一大堆烹饪工具啦？谁会带一大堆食材啦！大家都是随便带点干粮就凑合啦！ 如果真有哪个猎兵团搬着烤rou架，背着切好的猪rou羊rou和各种蔬果，那么他们肯定是放假了，准备去野外烧烤！出任务的时候带这么多东西，绝对是准备给人当活靶子啊！ 听见女儿这么说自己，西格蒙特冷哼了一声，面色难看，端着一大杯啤酒，找上了米蕾尤。 “喝。” 简单的喝令，西格蒙特那明显透出不爽情绪的独眼死死锁定了米蕾尤的金发。 “额……那个……” “想做我奥兰多家族的儿媳妇，娘娘腔可不行！” “额……可，可我就是个女人啊……” 米蕾尤有点委屈，她为难的向兰迪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兰迪刚要过来，西格蒙特怒目圆瞪，吓得兰迪想说的话全都缩回去了，原本刚直的句子变成了：“那个，叔父，咱们就别逼人喝酒了吧？来来，我和你喝一杯？”这样的温和派句子了。 “哼！大哥死了，我就是你的父辈！你的媳妇我可不得好好审核一下！喝！” “额……我，我还没到……” “喝！” “你，你就喝吧，米蕾尤……” 这下，连兰迪都服软了。 当年在赤色星座的时候，兰迪可是没少被自己的叔父给教训，久而久之，都快成为一种条件反射了。 而且，即便是自己离开了赤色星座，西格蒙特依旧把兰迪当做是侄子这点，着实让兰迪心头一暖。 确实，自己看不惯赤色星座的行事风格，西格蒙特的“亲情”也不是谁都能理解的，可是……至少，这是亲情啊。 米蕾尤有点为难，不过兰迪都这么说了，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端起酒杯，咕嘟咕嘟的把那琥珀色的液体连着泡沫一起吞了。 “嗯。这才像话。” 西格蒙特锐利的眼神终于松动了一些，赞许的点点头，西格蒙特默默离开了。 丽夏陪着罗伊德，般配的站在一起，一边交头接耳的低声会谈，一边仔细品味着会场的欢乐氛围，夫唱妇随的甜蜜感，让艾莉心头略微一疼。 “抱歉，能在给我一份么？” 忽然，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艾莉的思路，在她面前的，是端着盘子的文森特，他单手插兜，颇为颓废的站在艾莉面前，宽厚的身体正好挡住了丽夏，暂时让艾莉从痛苦中解脱了出来。 “是！没问题。” 不知道，是真的想吃么？还是，为了把艾莉的注意力转移开呢？ “嗯，味道有待提高。” 和最开始的某人发出了一样评论的，是游辰巳。 不过，和瓦鲁多那口不对心的言论不同的是，游辰巳作为料理达人，说的话分量明显不一样。 “游……这时候，不能这么说啦……” 诺艾尔苦笑着纠正游辰巳。 从休息室里过来的两人已经发展到如胶似漆的地步了，交换了礼物，两个人原本就融洽的关系，变得更为密切。 不过，远方的杜芭丽，可就没这么密切融洽了，她气鼓鼓的吹着吸管，把杯子里的果汁弄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来。 看着这样，恩奈雅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愉快的微笑。而艾奈丝，已经沉浸在料理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了。 亚莉安赫德看着这节奏明快的宴会，嘴角勾起了绝美的微笑：曾几何时，自己也参与过类似的宴会呢。那真是，愉快的回忆。 就这样，夜晚在欢乐中越来越深。 就这样，严肃的作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