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强欲与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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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足以将一切都掀飞的力量。 剑与剑，刀与盾，疯狂的撞击声仿佛要将除此之外的一切声音全部泯灭一样，在纯金的神殿里轰鸣，在一片素白的英雄雕像的注视下，金色的皇帝和白色的恶魔交织出迫人的战斗。 没有人插手。 艾莉和缇欧只是赶紧冲到前面，把已经化为尸体的三人搬运到后方，刚想要施救，已经现无能为力了。 所有人都默默的看着，没有人试着插手。 一来，是相信游辰巳的力量。 二来，是相信游辰巳的判断。 已经遵从他的命令走到了现在，没道理再去质疑他。 不知何时，那个没有灵魂的，只会把自己放置于主要角色之外，安心做一个辅助角色的少年，已经成为了众人的核心。 罗伊德将所有人粘合在一起，组成一个无比强大的身体，而游辰巳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最优秀的大脑，可以将手足完美的支配起来。 所有人，融合为了一体。 既然游辰巳认为应该单挑，那么，没有任何人执意他的决定。 侧身转动，大剑碾碎空气，暴鸣着压在至高皇权的肩膀上，全力将他压下去。 然而至高皇权那让人恐惧的防御力，则完美的抵抗住了游辰巳的攻击，硬生生的把它给弹了回去。 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大剑确实不是什么依靠锋利度斩杀敌人的武器，可那份沉重的质量，即便无法切杀敌人，也会像是钝器一样，给敌人的内在赐予高强度的打击…… 真的是，非常罕见……游辰巳飞驰的一击居然被他拦截了下来！ 事实上，执行者都有自己的绝活。 比如，莱维精于剑术，瘦狼的武术天赋，露茜奥拉的幻术，怪盗绅士那神出鬼没的窃术和奇术，幻鬼的恶魔cao作技术，审判之龙的受伤越重威力越强的审判之力…… 至高皇权跻身执行者的力量，正是他的绝迹。 被他命名为的力量。 那是的力量。 他没有跟任何人解释过自己的力量，只有白痴才会干出那种蠢事。他是一个野心家，野心家注定了他或许会屈居人下，但绝对不会和人坦诚相对。这手底牌，他从没跟人说过。 那是把具体演化为“力量”的，近乎古代遗物等级的神秘能力。 他越是拥有巨大的**，就越是拥有与之相配的防御力和攻击力。 不考虑技术，单论防御力和攻击力，他恐怕是全结社第二优秀的人物。 手里提着大盾，一次又一次将游辰巳的攻击打退，他的每一次飞身攻击，无论是正面，背后，亦或是天空和脚下，均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 咣。 脑后又传来了清脆的撞击声，那是游辰巳手里太刀切在他头上的声音。 可是，他依旧没有受伤，连一道浅浅的伤口都没有。 可怕的防御力。 这也足以见得，赵黎央这个人的野心之大。恐怕，他不仅仅局限于一个赛亚鲁，恐怕，连塞姆利亚大6都是他的“收藏品”。 他就是这个世界最强欲的帝王！ “那家伙，是不是太硬了？” 兰迪有点看不下去，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如果，真的是那种无死角的力量的话…… 游君…… “没事。相信他吧。” 在他身边，罗伊德倒是露出了坦然的笑容。诺艾尔亦然，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好吧，真是盲目的信任。” 兰迪大大的叹了口气，但是右手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狂战士。 而另一边，游辰巳仿佛一个长满利刃的陀螺，从各个角落围着至高皇权动攻击，一时间叮叮当当的交击声不绝于耳，有一种打沙袋的错觉。 漂亮是很漂亮啦，但是……没有用啊。 “不，并非盲目。” 忽然，丽夏低声提醒兰迪。 “怎么？” “仔细看，如果至高皇权真的能无视游君的攻击，为什么还要进行抵抗？扔掉大盾，换上别的武器不好么？或者站着让他打，以逸待劳不好么？” “！” 盲点！ 兰迪被至高皇权那余裕的姿态给吓住了。 是啊，这么一说，很有道理啊！ 就好像玩游戏的时候，使用了作弊的方法，谁也不用苦心孤诣的去计算啊去预判啊，只要赢就好了。 也就是说…… 他有不得不防御的理由咯？ 兰迪好像理解了她的意思。 “嗯，至高皇权的力量明显退步了……缠绕在他身上的琥耀脉的活跃度明显在下降。” 莉丝也点点头，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莉丝是教会的人，也就是专业人士，在探查七耀脉的力量上，没有人会怀疑她。 难不成，游辰巳就是看穿了这点，才会不停的动攻击吗？ 不。 那么，游辰巳是有什么自己的打算吗？ 不。 一定要说的话，游辰巳什么都没有想。 从他架起双剑的一刻，他就放弃了思考。 那是夏夕衍交给的剑术秘诀。 也是无心流最基本，也是最奥秘的一点。 “无心”。 不要去想。 难道你在走路的时候还会思考先迈那只脚，腿部肌rou要怎么收缩，筋脉的舒展活动要多大范围吗？ 当然不。 那么，你会走路吗？ 当然会。而且走的很好。 很多时候，武术家就是因为想得太多，算的太多，反而绕了太多的弯路。无心流的核心，就是不思考，用无心的状态，最自然的使出最合适的剑术。 现在，游辰巳略微有些理解了，为什么夏夕衍的流派叫做无心流，为什么，所有人都公认，夏夕衍剑术最高。 因为，他的剑术已经不是理那么简单，理之境界说白了还是一种，能够快掌握的力量，就是理之境界。有点类似触类旁通，学会某一样事物之后，就会快掌握新其他事物的核心。 比如卡西乌斯，虽然以剑术到达理，然而无论是棍术还是军略，均能迅掌握其本质，让它们达到自己剑术的同等境界，这就是理之境界。 而夏夕衍的力量，是无之力量。这并非是说没有。也并非是很多人理解的。 这是资格问题。 一个家财万贯的人，不吃熊掌鱼翅而啃面包，这是节俭。一个身无分文的人不吃熊掌鱼翅而啃面包，这是因为穷。前提条件不一样，结论就不一样。 在夏夕衍不去思考之前，他早就已经穷极了思考。 正是因为他先到达了理之境界，掌握了剑术的本质，才有放弃理之境界，到达无之境界的资本。夏夕衍并非是理之境界，因为他为了攀登更高的剑术领域，主动放弃了对本质的掌握。剑术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里，他可以放任心情，不管敌人从什么方向用什么武器向他进攻，都能最迅最正确的做出应对。 如果在之前，必须先要。，才有资格放弃。 夏夕衍给游辰巳的剑术秘诀里，详细记录了他一生的剑术修为，他对剑道的理解，他对一切情况的反射，他对一切战法的构想与破解，全部倾注其中。 而游辰巳的真知，则给予了他能够完美模拟这一切的可能性。 游辰巳并不是在跟至高皇权对战。 这更像是至高皇权给他喂招。 面对一个会防御，会反击，而且体力充沛打不死，而且也跟不上自己度打不中自己的敌人，这就是最好的沙包啊！ 游辰巳毫不介意的，一招又一招的使出来，双剑交织而成的光之网络越流畅细密。 他虽然没有理之境界，但是，却隐约能理解夏夕衍的无之境界，毕竟，他精于算计，而现在，他放弃了自己最擅长的思考，一切凭借本能，居然依旧不落下风！ 厉害。 一边观战的亚莉安赫德心中给了简短的赞誉。 剑术越娴熟的同时，至高皇权也越的疲惫了。 这个世界不存在着什么没有代价的事情。 能够将自己的**化为强悍的力量，那么越是久攻不下，疲惫就会导致焦虑。就好像很多人平日里没什么，但是极度疲倦之下就很容易生气或者颓废是一个道理，疲倦会导致神志不清，判断力下降。 而始终保持昂扬的斗志和**，是最为耗费心神的事情。 一旦疲倦积累过量，至高皇权的精神开始涣散，就会不由自主的思考：“为什么我还没有击溃他！难道说，我的力量不如他吗？”这种心情。一旦他对霸权的**有所动摇，这份力量马上就会削减。 这和审判之龙的力量正相反。审判之龙是越战越强，属于后期型。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一开始用雷霆手段予以致命一击，不给他变强的余地。 而至高皇权则是一开始无比的强大，但是越战越弱，不擅长持久战。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入漫长的消耗战。 虽然游辰巳放弃了思考，但是，本能却驱使着他使出了最正确的战斗策略。 慌乱。 至高皇权开始慌乱了。 为了跟上游辰巳鬼神莫测的度，他消耗了过多的心神，疲倦的积累让他越的心慌意乱，尤其是他清楚游辰巳的为人，这个家伙肯定有什么鬼主意！在这种思考下，至高皇权越来越难以应对游辰巳的攻击。 斯！ 终于，游辰巳从他肋下穿过，翻身一剑砍在他背后，大剑全力挥动，硬生生把他的黄金盔甲削了一大块下来，里面的皮rou收到攻击，渗出了血！ “什么！怎么可能！孤！” 他的话还没说完，游辰巳立即抢身而上，度优雅又迅捷。 然而，他的路线，仅仅是正面！只要架起盾牌！ 赵黎央这么想着，可是，手臂却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 这时候，赵黎央终于现问题了。 自己周围的空气，仿佛凝住了一样。 虽然自己还在清新状态，但是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不知何时，游辰巳的杀意已经笼罩了他，恍若实质的恶意化为最沉重的枷锁，将赵黎央死死扣在地上。 “冥皇星辰！” 这是夏夕衍一次和名为剑帝的少年对决中，领悟的绝技。 那个少年滔天的战意和自诩冥皇的冰冷斗气，均给夏夕衍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在战后，他便想到了这招。 将自己的气息均匀的分布在敌人周围，完成锁定，然后，将避无可避的敌人，一击歼灭。 他和风之剑圣的战斗中，就是用这一剑，击败了亚里欧斯。 可惜的是，因为他没有斗气的加持，最后，死的却是胜利者。何等悲哀。 然而，他的剑术，却被游辰巳完美的模拟了出来。 近乎无尽的体力，完全越了人类范畴，只能用怪物的标准来衡量的身体，刚刚补充过的真知力量，再加上……必胜的信念。 游辰巳没有单纯的模拟这一招，而是无心中加入了自己的改良，并非是，而是。就好像为了追求剑术的极意而放弃了剑术一样，为了达到无心的境界，游辰巳使出了有心的杀意。 在这重重锁定之下，至高皇权的战士本能阻碍了大脑的判断力。 会死…… 不管怎么动，都会死…… 抬起手臂，会导致死亡…… 身体固执的拒绝大脑的命令，瑟瑟抖。 游辰巳的双剑交织，一瞬间，金色的锁链仿佛蛇一样覆上剑刃，剑刃因此而笼罩了金色的光辉。 嗤。 这一次，终于不是金属抗衡的声音。 爽快的切割声。 x型的刀伤，直接将至高皇权一分为四，一击必杀。 他的身手，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 至高皇权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孤……应该是……世界的……霸主……难道说……受天命的……并非是……孤吗……” 动摇的**，无法和坚定的无心相抗衡。 这次，游辰巳没有使用时之力量，而是认真的凭借自己本来的力量，将至高皇权，这个最为棘手的敌人，斩于殿下。 众人松了口气，但是没有过于欢喜。 怎么说呢？总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游辰巳在最后的战斗中，表现得过于自信了。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获胜，只是理所当然的。就好像你喝水，水就会涌入口腔一样。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那么！” 忽然，游辰巳开口了。 “我已经证明了我们的力量，智慧，不择手段和必胜的信念。出来吧，兰斯特……不，游辰巳，给我出来！” 豪迈又磊落的声音。 游辰巳高声挑拨着不在此地…… 不，他在！ 就在他说话的下一秒，兰斯特仿佛一开始就存在于此似的，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哟，恭喜！勇者们。你们闯过了重重难关，终于来到了最后的大魔头面前，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一如既往的轻佻。 然而这一次…… 游辰巳上前一步。 “游辰巳……你将死在这里。” 他做了如是的宣言。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