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牺牲她

    识海一阵蜂鸣，又急又燥。

    鹿瑶头大道：“你别急，慢慢来，这样，我问一句，你回一句，是就响，不是就沉默，如何？”

    “嗡……”

    鹿瑶微松口气，可算是能沟通了……

    ……

    距离商氏八万五千里的忘川河畔，太篱掐着毕方纤细白皙的喉咙，站在忘山之巅，目光冷冷散落在毕方含嗔带怨的脸上，寒声道：“你放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你是在威胁本尊么？”

    毕方整个身体被悬在悬崖之外，身下千米是波涛汹涌，惊涛骇浪不断的忘川河。

    河内仿佛有什么猛兽正挣扎着要冲出来，导致平和了三百年的忘川，再次翻滚起来，水浪涌到千米之上，打湿毕方仙子的衣摆。

    毕方仙子凄美一笑：“威胁？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已经能威胁到孑然一身的太篱神尊了？再说十遍百遍，本上神的话依然如此。”

    “忘川必焚，鹿瑶必死，三百年前魔族众将被压制的意难平，终有一日会全面喷涌出来，将仙界夷为平地！神尊以为，那一日，会不会是今日？”

    太篱瞳孔幽深，望着冲击力越来越大的深渊水，口中结印。

    毕方哈哈大笑：“慌了？你其实早就知道这一天来的不会太晚，所以着急让那鸦族女子孵化凤卵，世人皆道，那凤卵是灼华姐姐留下的唯一遗物，可你敢说，那是灼华姐姐产的凤卵么？”

    “你此刻唤仙兵来也无济于事，这里距仙界八万五千里，凭那些仙兵的飞行速度，神尊当真以为能来得及？你看……”

    毕方说着，被扼住喉咙的头艰难的朝身下忘川河看去，倩声笑道：“冲击的越来越厉害呢，神尊真的舍得将毕方扔下去？毕方虽在仙界是个闲散的上神，不当重值，可到底也是个正经的天神，掌凤翎扇，若是毕方有个什么不测，怕是我那天后表姐不会善罢甘休。”

    “本尊不在乎。”

    太篱薄唇紧抿，手指一根根松开，只留食指和拇指还掐在毕方喉上。

    “本尊再问最后一次，灼华凤体在哪？”

    “不！知！道！”灼华也来了脾气，目光与太篱针锋相对：“下面众魔将吸满灵炁，即将冲破封印杀回仙界，神尊此刻将毕方扔下去，不过是加速魔将们的灵炁吸收，令那鸦族女子死的再早一点！仅此而已！”

    太篱指尖微颤，目光死死盯着毕方，杀机毕现，恨不得将她当场撕碎！

    可他忍了许久，眸中潮汐起伏，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眼前这个最重礼法仪态，几万年都循规蹈矩的小雀，早已不是当年跟在灼华上神身后的跟屁虫了。

    她疯魔一般，将所有东西都置之度外，毫无理智可言。

    偏偏她所说的一切，都砸在太篱心尖上，若是真将她扔下去，凭她一身上神修为，无疑给下面即将解封的洪水猛兽一记助攻，令魔族众将现在就突破封印，杀上仙界！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此刻毕方已经穷图匕现，无所畏惧了！

    太篱手一甩，终是将毕方甩回忘山上。

    毕方身形敏捷，太篱松手的一瞬间，便稳稳当当落在太篱面前，姿态依然维持着上神的风姿，微微屈膝行礼道：“毕方谢过神尊不杀之恩。”

    “你究竟想怎样？”太篱低声问。

    “神尊这是妥协了吗？”毕方抬脚，朝太篱凑过来，眼底笑意荡漾，有种憋了千万年，终于扬眉吐气一回的畅快。

    这三百年，终于还是让她赌赢了。

    “条件你提，本尊都依你。”声音几乎低到尘埃里，若非毕方也是上神，定然听不到太篱的话。

    “杀掉鹿瑶，乖乖与本上神成婚，下面愤怒的魔族众将或许还能再睡上三百年，甚至是三千年，只要神尊能与本上神恩恩爱爱，永结同好，自然不会有人再唤醒他们。”

    “你就不怕你所做的事情，被天帝天后得知？”

    毕方嗤笑一声：“知道又如何？你堂堂神尊都阻止不了我，他们知道又能怎样？三百年前下面这群魔将的威力，他们也都领教过了，用一个鹿瑶换整个仙界的安宁，想必天帝天后还是明白该如何选择的。”

    太篱默了默，一时竟找不出理由反驳。

    别说是天帝天后，就是他，也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区区一人，自然不能跟仙界众生相提并论。

    他早就知道魔族众将压制在忘川不过是权宜之计，他身为仙界神尊，终有一日要与魔族众将决一死战，所以他即便对鹿瑶生出那么几分异样的情愫，也一直压着，不让这情愫发酵壮大。

    在他眼里，那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玩笑，区区儿女情长，虚无缥缈，说不定哪天风一吹，便散了。

    别说让他选一次，就是选一万次，哪怕被牺牲的是他自己的命，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却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样早。

    “好。”氤氲到喉咙的话滚了几滚，太篱还是淡声答应下来。

    毕方面色一喜，缠绕在指尖的秀发‘呼’一声，被突然冒出来的凤族天火点燃，“神尊说话可算话？”

    她全身耐凤族天火，这发丝自然也不会烧成灰，只不过掌握了凤族天火三百余年，这火焰早已被她控制的炉火纯青，因为心情激动便冒火还是第一次，颇有几分小童尿床不受控制的意味，毕方仙子微微低头，脸颊竟然划过几分红晕。

    神尊的秉性，说话自然算话，可她盼了这么久，赌上了全部，就是想听神尊再确认一遍才安心。

    一道凌厉的女声却在这时突然传来：“太篱！你特么的！！！”

    悬崖上的两位上神同时一惊，朝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对儿乌黑巨大的翅膀风驰电掣而来，翅膀下缘还燃着熊熊大火，连带脚尖，也喷射这巨大的火焰，活像一只四处绑满烟花的风筝，因为速度过快，掌握不住平衡，跌跌撞撞便冲了过来，落地位置，正是对着太篱！

    太篱面色一惊，怕她刹不住车，身子一闪，迅速朝鹿瑶飞去，强行将她抱住：“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再不来，怕是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呢，啧啧，太篱神尊不愧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神尊，刀术玩的一流棒！”

    鹿瑶感叹道。

    这时，一张脸从鹿瑶宽大翅膀后面探了出来，正是被叶奴欺负了的叶长柏。

    他喝的酒多，药效也猛，昏了足足三天三夜，待他药效过了回过神来时，羞愤的无颜面对叶家族老，正欲吞蛊自尽，他的身体却被一股飓风吹上半空，与一群修为低下的孩童搅合在一起。

    那些孩童甚至连散仙境都不算，撑死体魄比凡间凡人好一点点，飓风又烈，孩子们的哭声充斥他的耳膜。

    一时间也顾不得自杀了，先帮着商氏弟子救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