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激战
“看来你这不白脸不仅是个死皮赖脸的大骗子,还是个大祸害呢!”那人笑声更大,充满着嘲讽和鄙视,“堂堂男儿,就该拿得起,放得下,像你这样死缠烂打,缠着萌萌不放,真不是男人该做的事!” 他不过出去谈了一趟生意,回来就变天了,那个该死的小白脸沈献又回来了。 不,更准确的说,不是沈献,是燕王世子赵元祈。 更可气的是,原该坚定不移的拿大扫把将这个骗子赶走的萌萌竟然收留了他,还一住就是这么长时间,气得他连门都不想再迈进。 萌萌果然对他留有余情,否则,他如此欺骗她,她怎肯答应救他。 今日,他正苦闷在的春香楼喝酒,回来时突然发现有几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不同寻常的夜行人飞步疾行在屋脊,他多留了个心眼,跟了过来,才发现这群人是冲着姜辞家来的。 赵元祈并不在意他出言无状,此刻,他想的是如何保住姜辞,赵元沅还有十五,保证让她们毫发无伤,同时,他心里又有一丝丝疑惑。 他中了天蚕剧毒,除了阿萌之外几乎无人能解,皇上亦或皇后太子何必再多此一举非要派人来杀他,除非他们知道,阿萌就是神医隳原,能医好他。 他问过三哥了,除了对叶家人和父王说过阿萌就是神医隳原,他并没有向任何人提及。 若是叶家人有意泄露了消息,他们就不怕反而害了叶慕九? 父王就更不可能说了。 正想着,就看到那为首的刺客将手放进嘴里,吹起一起锐响,刹那间,从黑暗中飞出几十个如夜枭般的黑衣人。 那为首的清厉一喝:“抓住那些女人,这赵元祈只能乖乖受死,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那些人,亮出手中弯刀,铺天盖地,朝着各房奔去。 花霖月手中折扇轻轻一甩,无数道银光朝着那些刺客直袭而去,“砰”的一声,有刺客从半空中坠落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痛苦呻吟。 “萌萌那里有我,你去救你自家妹子吧!” 花霖月才不在意旁人生死,他在意的唯有姜辞一人而已,否则,他也不会甘愿被她驱使,为她所用。 身影一闪,人已经没了踪影。 他怀着一颗热切的英雄救美之心,无奈赵元祈早有准备,导致他一颗热切的英雄救美之心无法淋漓尽致的施展。 他根本连姜辞的身都没有来得及近,在刺客冲破屋门之前,赵元祈已经迅如雷电先进了屋,在进屋之前他一声令下,藏在暗夜里的暗卫迅速结集成兵,与刺客斗成了一团。 这些暗卫本该寸步不离的就近守在院落四周,可是阿花警觉性不是一般的高,院落四周根本不能藏人,有一次阿花差点捕杀了一个暗卫。 也就是那一次,让姜辞知道了自己一直活在别人的视线之中,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让她很恼火,她差点让赵元祈卷铺盖滚蛋。 不过,最后还是心软了。 她恨自己的心软,却没办法。 她告诉自己,她无法看到沅儿的眼泪,其实,她知道,她答应救赵元祈,不仅仅是因为沅儿,还因为纠缠在梦中的那些记忆。 后来,赵元祈答应将所有暗卫撤离,她才罢休。 这一撤离,就来得稍稍晚了些。 赵元沅所住西暖阁与姜辞所住的屋子原是一间大通间,后来用一块大屏风隔断开了,听到动静之后,赵元沅到底是个小姑娘,从未经历过如此可怕的刺杀之事,唬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跑到姜辞屋里,见到姜辞和威风凛凛的阿花之后,方安心了些。 这时,十五已经惊醒,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她吓得哇哇大哭,姜辞将她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慰,她哭的方才好些。 而隔壁屋里,也传来了叶慕九惊慌失措的哭喊声以及冯袖惊惧的叫声。 姜辞急道:“不好,还有袖姨和慕九!” 赵元祈连忙道:“袖姨那里我已经派了雷子过去。” 姜辞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看来那些暗卫表面上撤离了,其实根本没有撤离,否则赵元祈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召集众人。 也正因为那些暗卫没有真的撤离,今夜这里的人安全才多了几重保障。 但今夜祸事又因赵元祈而起,若不是她心软收留她,便不会有今晚的刺杀行动。 想到此,她竟不知是什么心情。 雨益发大了,四周肃杀一片,那些刺客大多数在闯入屋子之前已被人灭了,即使有几个不知死的闯入,阿花一个腾挪跳跃就扑杀了几个,弄得赵元祈和花霖月都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 姜辞很是担心隔壁的叶慕九,虽然赵元祈已经派雷子过去,可是听叶慕九哭的如此凄惨,又见花霖月待在这里也没甚用处,便清喝一声道:“花霖月,你赶紧去袖姨和慕九屋里看看。” 花霖月嘴角一抽,满是怨念的看着她,又看了赵元祈一眼:“你为什么叫老子去,不叫那个小白脸去,是不是你心里还想着这个小白脸?” 冯袖和叶慕九与他有何相干,保护萌萌才最要紧,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波,第三波的人马,到时赵元祈的人未必能顶得住。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姜辞抱着十五发火道,“他重伤在身,能顶个屁用!” 赵元祈嘴角一抽:“……” 就算重伤在身,也不可能连个屁用都顶不上。 “哈哈……”花霖月听到这话,终于舒坦了些,笑道,“对对对,这小白脸屁用都没有。” 说完,还不忘得瑟的冲着赵元祈挑衅的挑了一下眉毛,方得意洋洋的走了。 又过了片刻功夫,刺客被杀殆尽,剩下的两三个刺客趁着夜色逃跑了,辛夷和红豆受了点小伤,雷子在替钗儿挡刀时被划破了胳膊,还有几个暗卫受了点轻伤。 大雨冲刷着血腥和杀气,一夜之间,仿佛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 大家心有余悸,叶慕九眼见有人死在了自己面前,更是吓出病来,第二天病秧秧的不能起床。 赵元祈心怀愧疚,自知不能再留在这里,否则肯定会刺客不断,不等姜辞赶他,他自己收拾包袱就要离开,赵元沅实在舍不得他,又十分担心他的身体,已哭成了一个泪人。 姜辞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将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这个人,着实可恶,怪道这么久他身上的天蚕毒都没有清除干净,原来他悄悄用内力将药逼出,就是想赖在这里不走。 若不是昨夜发生刺客事件,想必他一定不会说,不知要赖在这里到几时。 这下可好,报应不爽,他要离开了,病却未好,不过他落脚的地方就在不远处胥风山山腰的一处别庄,当初小舅舅就是被他囚禁在那里的,他身上余毒未清,顶多她辛苦些,多跑几趟。 只要他不作妖,三五天就能痊愈了,到时候予儿应该也能回来了。 怕就怕,会有刺客再来行刺,一旦他再受伤,或者中了毒,事情就棘手了,所幸那处别庄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刺客应该不容易找到。 前两日,一切风平浪静,姜辞去也不过是替他祛毒,旁的一句多话都没,所以气氛沉默的有些压抑。 到了第三日,赵元祈见她诊治完要离开,实在忍不住开了口:“阿萌……” 刚说了两个字,姜辞没好气的打断了他:“闭嘴,老子不想和你说话!” 他怔了怔,然后无奈的轻笑一声:“如今你的言行益发……” 她再度打断:“老子就是粗鲁,怎么了,碍你什么事了?” “不碍事,不碍事……”他好脾气的笑道,“阿萌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就算不对,也是对的。” 姜辞翻翻眼,不再理他,收拾好药箱就要离开,就在她背着药箱要离开之时,他忽然情不自禁的从她身后扑了过来,一下子将她抱入怀中,手指寸寸握紧。 一句话没说,也没给姜辞一个反抗的机会,雷子突然急色匆匆跑了进来:“世子爷,你赶紧带着姜娘子从后院离开,有刺客!” 果然,这些人还是不肯放过他,为保大家安全,他离开之时,几乎将所有暗卫都留在了镇上,身边只有一个雷子和两个暗卫,另外就是护送姜辞而来的辛夷和红豆,通共也就七个人。 一人难抵千军,雷子根本不会想到那些人会这么大手笔,这一次来了至少百十号人,已经快将整座庄子都包围了,再不从后院离开,连后院也要被包围了,所以进来时,他急得脸色已经煞白。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当赵元祈带着姜辞从后院离开时,刺客已经从天而降,团团将他们包围。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护住姜辞,他也是这样做的。 激战中,无数刺客倒下,又有无数刺客涌上来,地上黑压压的一大片,雷子,辛夷,红豆身上俱挂了彩,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为姜辞挡了三刀,左右臂,后背都受了伤,浑身是血,搞得姜辞都有些感动了,还没感动完,她身子一轻,已被赵元祈紧紧搂在怀中,跟着他一个飞旋转身,躲过了流箭。 “砰”的一声,流箭深深插入旁边树杆,还没等赵元祈将姜辞放下,一叶弯刀夹带着慑人寒气逼他眉心而来。 “世子爷,当心!” 雷子大叫一声,想要过来替他挡了这弯刀,无奈被人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他抱着她,腾空抬脚一踢,弯刀打了个旋又飞了回去,弯刀如闪电,“哧”的一声,刀已入肉,生生的切断了一个刺客的脖子,那刺客摸一摸肚子轰然倒地,瞪大眼睛临死也不敢相信竟有人会比他的刀快。 姜辞躲在赵元祈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半点都不敢挣扎,不管她过去是谁,现在她手无寸铁,乱动只会拖累他,眼看着他身上的血越流越多,她心惊肉跳,颤声道:“赵元祈,你小心些,千万不能有事!” 赵元祈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温柔而坚定:“阿萌放心,有你在,我不敢让自己有事。” 一种莫名的情绪顿时袭上姜辞的心头,她甚至有些生气,自己怎么就这般没用,成了拖后腿的。 她不敢再多话,抽空转头一看,刺客多的就像蝗虫似的,怎么杀也杀不完,她心想完了,今日她要和赵元祈一起死在这里了。 十五,恐怕娘亲不能回来了。 沅儿,恐怕姐姐不能回来救你了,那圣血莲白摘了。 还有慕九…… 一时间,她的心突然像是被锥子扎了一下,就在她万念俱灰之时,山下又响起一阵喊打喊杀声。 千钧一发之际,花霖月率领一队人马攻了上来,虽然人数敌不过刺客,赵元祈总算有了喘息和撤离的机会,但他已经流血过多,难以支撑了,花霖月见到他就是想骂他一再拖累姜辞也骂不出来了。 “辛夷,快!”花霖月手里长剑一扫,从几个刺客的腹部划过,解了辛夷之困,连忙吩咐道,“快护送萌萌和赵元祈去……”他突然压低了声音。 辛夷听完,道了声“多谢!”然后在花霖月和雷子,红豆的掩护下杀出一条血路,赶到了姜辞和赵元祈身边,“世子爷,少奶奶,快随属下走!” 赵元祈自知这群人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他和阿萌一起离开,那些刺客势必不会放过,而且他流血过多,已快力竭,他坚定的摇头:“不,你快带着阿萌走!” “世子爷……” “快,你快带着阿萌先走,务必要护住她的安全!” “不!”姜辞望着为了护着她,几乎快成了血人的赵元祈,“如果你不走,我绝对不会走,要死就死在一起。” “阿萌——” “赵元祈,你走我便走,你留我便留!” “世子爷,少奶奶,快,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阴沉下来,随着一声雷鸣,大雨从天空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