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是这样的红线
她想劝劝程蓝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跟着众人一起等待。 没过多久，张良被从急诊手术室推出来，他脸色比平时要苍白，白色衬衫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小曦，小曦！”他呼唤着司马若曦的名字，朝她伸出手。 司马若曦走上去，脸上透着关切与不解，轻声问他：“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小曦，不要离开我，我爱你，别离开我，好不好？”张良哑声问道。 这个时候，司马若曦并不想说的太决绝。 “张良，你好好养伤。”她回避了这个问题，张良却想趁热打铁，他没受伤的手硬拉住司马若曦的手。 怕扯到他的伤口，司马若曦也只好任他拉着，听他说话。 “小曦，我知道你为什么说分手。你不喜欢和我去应酬，可你知道吗？我不是为我自己才拼命往上爬，我是为我们的将来啊。你这么漂亮，我怕我不努力配不上你。我也怕将来不能给你和孩子满意的生活。小曦，我是不是看起来不够热情，所以你认为我不够爱你？你错了，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心里很清楚你还没有爱上我，所以我不敢表现的太热情，我怕你拒绝我。小曦，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一定会做的更好，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不再拉着你去应酬，我也会多抽时间陪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张良平时很骄傲，确实没在司马若曦面前说过这种“有**份”的话，此时，他说的这么情真意切，司马若曦本就是面硬心软的人，此时不禁对他生出了几分怜惜。 “好不好？”张良追问。 “小曦，你就答应了吧！我和他妈一定会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我们张良谈过好多恋爱，可没见他对谁这么认真过。”程爸爸走过来替儿子说了一句。 程蓝蓝也劝司马若曦，她觉得这个时候再说必须分手绝不考虑和好，是在伤口上撒盐。 略思索了几秒，司马若曦还是轻声说：“我会认真考虑的，闭上眼睛休息休息吧。” “好，今晚你就在这里陪我，行不行？”张良又问，司马若曦点了点头。 这时张良的母亲从急诊室被推出来了，她始终闭着眼，脑外的医生对他们说：“目前脱离危险了，建议明天做做脑部磁共振。” 程蓝蓝连连答应，程mama和张良被送到不同的病房，司马若曦让其他人都去照顾程母，她则留下来照顾张良。 夜深人静，张良睡着了，司马若曦却全无睡意，往事全部涌上脑海。 她出身于普通工人家庭，父母受上一辈人的影响，思想传统而又守旧，对男孩子传宗接代这事尤为重视。 她的童年过的战战兢兢，后来mama生了一个弟弟，司马若曦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每天要做家务还要照顾弟弟。 爸爸的不喜欢，mama的无可奈何，让司马若曦的童年并不是十分的快乐，她压抑痛苦的年少时光知道遇到肖沐才有一点点的转折。 肖沐是她的初恋，是拉她走出深渊的人，是给她温暖，告诉她你不是多余的人。是肖沐让她明白，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被需要，至少被他需要。在他的引导下，她慢慢的会笑了，也会主动把心事说出来了。 她想，她睡不着。但是再想肖沐又如何，那只是年少时期美好的一次爱恋而已，分开这么多年了，她都不知道现在肖沐在哪儿。 第二天，司马若曦本想和张良把话说清楚，看他脸色还是不好，她决定等他状态好些，再跟他谈。 正在司马若曦想离开病房但是又不知道找什么借口的时候，她接到好友林一然打来的电话。 “小曦，今天小宝满半岁，我们在给她庆祝一下，你下了班早点儿过来。” “好！” 司马若曦答应下来，准备先回家换套衣服再去。 “21号桌。”林一然提醒。 司马若曦总算是能离开这儿了，说实话现在这个状态她和张良呆在一块儿会觉得很尴尬。 好在张良没有为难她，放她走了。 司马若曦回家洗澡换衣服，才去了林一然说的那个餐厅。那是个临窗的位置，和其他的餐桌都隔的很远，窗台上还摆着盆栽，花儿正在盛放，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服务生先上了一杯水，随后把菜单交到她手上，转身走了。 司马若曦翻了一会儿菜单，又合上，决定还是等林一然来点餐，她今天要蹭他们一顿，拜张良所赐，她这个月的钱包都被洗劫一空了。 她手撑着下巴无聊的左看右看，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小曦！” “嗯？”她转头，赫然看到精神奕奕的顾明泽站在她身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顾明泽？真巧啊！你也到这里来吃饭？”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她的脸就不自然的一红，那种感觉其实很奇怪。 巧？呵呵，看来林一然这小子没告诉她实情，是把人家诓来的，顾明泽勾了勾唇，看向司马若曦对面。 “我可以坐吗？” “当然可以。”司马若曦有些局促。 顾明泽大方地在她对面坐下来，脸上始终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司马若曦觉得离他这么近，总是会有种紧张感。 是因为他是顾大总裁，还是太帅了的缘故？ 咳咳，司马若曦，你不能看到帅男人就心花怒放！ 司马若曦敛了敛心神，轻声说道：“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帮我，但我还是要感谢您。因为您一句话，我们院长都对我刮目相看了。” “是吗？怎么谢我？请我吃饭？” 她倒是想请啊，可她没钱了，钱都砸到她那条丢人的裙子和丢人的鹿鞭酒上了。 “不想请？”顾明泽想让气氛和缓，所以特意逗她。 “哪里，想请您吃饭的人肯定都排长队了，我当然也求之不得……” “那就今天，我正好有空。”他打断她的话，顺便伸手从她面前拿过菜单。 这什么情况啊？你有空我没空啊，难道让你和我好朋友还有干女儿一起吃饭吗？再说这人多奇怪啊，他来餐厅不就是约了人吃饭吗？怎么能说有空，捉弄她玩儿？ 是她说要请吃饭的，这会儿人家把菜单都拿过去了，她不请似乎又不好。 她再次捏了捏钱包，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大不了刷信用卡吧，索性把人情还了。 她这微小的动作顾明泽当然看在眼里，只是装作不知，还故意叫来了服务生，专门挑贵的点，还点很多，点的司马若曦心惊rou跳的。 他故意的吧？一个总裁会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她一个小医生能赚多少钱吗？ 司马若曦心里琢磨着，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顾明泽则始终憋着笑，把菜单还给了服务生。 “小曦今年24了吧？”顾明泽问。 “嗯。”司马若曦有些心不在焉，还想着一会儿要怎么跟林一然解释，眼睛也不时的四处瞄。 “我26，以前谈过一次恋爱，至今未婚也没有子女，现在是悦风的总裁，我父母都在，但居住在国外。” “哦。” 司马若曦应了一声后才觉得不对，怎么，这怎么像是相亲的节奏？ 她的小脸儿上写满了疑问，顾明泽发现，她确实很耐看，不管什么表情都给人愉悦之感。 知道她听出相亲的意思了，他也不再逗她直接切入正题。 “我和林一然是在国外认识的，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只是他们结婚我没来得及参加，所以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也没见过我。” 司马若曦豁然开朗，这么说，这不是像相亲，这是真的相亲？ 林一然跟她提过很多次，说他一个好兄弟很适合她，只是她始终没当回事。 她还记得林一然说他兄弟可怜只能在食堂吃饭，让她做过很多次菜拿给他兄弟，原来他的好兄弟竟然是顾明泽！ “哦，那你的意思是……”司马若曦谨慎地问。 “小曦，我想和你以结婚为前提谈一场恋爱，当然，如果你想直接结婚也行。” 司马若曦这回被噎住了，她是怎么都想不到，顾明泽会提出跟她交往，还说以结婚为前提，真是太突然了。 即使明知不可能，她的小心肝还是莫名的乱动了一会儿。 好吧，她也是饮食男女，顾明泽啊，是又高又帅的总裁大人啊，是谁谁不会心动一下下呢？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自己，她只想要过平凡安静的生活，找个大公司的总裁，每天应酬不断，她没兴趣。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开口：“谢谢您能这么说，您的条件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只是我有男朋友了，不然一定绝对会同意的。” 总裁么，那肯定是极其爱面子的，所以司马若曦找了个借口说的非常委婉，她平时说话可不这么委婉的。 “张良？”顾明泽挑了挑眉。 她要真为张良拒绝他，绝对是脑袋出问题了。 “啊，是。”目前的情况好像有些乱，司马若曦也不想多做解释。 “他配不上你。” “呵呵，顾明泽，其实人和人之间只有适合不适合，没有配上配不上的说法。”若在以前司马若曦未必反驳，可现在张良还为她躺在医院，她自然而然的就想维护他。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因为分手，他还威胁你，我以为你的问题解决了，他应该没有理由威胁到你了。”顾明泽沉沉地说。 司马若曦的大脑迅速处理着顾明泽的话，她忽然明白了，不觉惊的微微张开了口。 “这么说，您昨天早就知道张良要找我麻烦？所以帮我说话让别人误认为我们有什么关系，免得他们再欺负我？” 还算她聪明，他就说他的眼光不会错。 “对啊，不然你以为呢？。”说话间，顾明泽幽深的眼眸紧紧盯住了司马若曦的眼睛。 在他火辣辣的注视下，她的脸再次迅速的变红发烫，心又莫名的狂跳。 跟自己说了几遍要淡定，她还是没办法平静，不敢直视他，只好低头败下阵来。 毋庸置疑，这是一个妖人，他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让女人为他疯狂心动。她的反应，顾明泽尽收眼底，只是她或许不知，她这样的反应轻而易举的激发了他亲吻她的冲动。 司马若曦深吸了几口气，压抑着复杂的情绪，尽量平静地说：“我和张良的确是分手了，我说的男朋友另有其人。” 他死盯着她的眼睛，眉头微微皱了皱，从她的眼神里，他竟然没看出说谎的痕迹。 “呵，你男朋友还真够多的。”他语含讥讽，目光中分明有nongnong的谴责，而她竟有一丝做贼心虚之感。 反正都是假的，她干嘛要心虚啊？ 别说他不大可能真喜欢上她了，就是真喜欢，那也不是她招惹的他！ 这么想着，她底气就足了，傲然扬了扬头，针锋相对地说了声：“还行吧，也不算很多。” 该死的，他的心底竟掠过一阵醋意。 顾明泽的脸色有些骇人了，司马若曦缩了缩脖子，心想，谈的这么不愉快，她是不是该溜之大吉？ “别想走，我还没吃饭呢，而且你还要买单。”他的情绪转瞬而过，此时已经一脸轻松。 他会读心术吗？他怎么知道她打算走了？ 他不再说话，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她有男朋友就放弃了。 静默中，她觉得有些尴尬，念头转了几转，终于找到话题了。 “顾明泽，要不我把我另外一个好朋友介绍给你？”她轻声问。 顾明泽没说话，司马若曦心想他大概是想听听看吧，好像领导都有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毛病。 “我好朋友陈露，是我大学室友，校花，非常非常漂亮。” 顾明泽眉头都没动一下，司马若曦心下奇怪，是男人应该都对美女感兴趣吧？难道这位总裁大人只爱才华不看重外貌？ “她还很有内涵，音体美样样都好，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钢琴八级，绘画拿过全市冠军。竞走也……” 他倒是听没听她说话啊？ “竞走怎么了？全国冠军？还是世界冠军？”谢天谢地，他终于搭腔了，虽然有点儿抬杠，司马若曦嘿嘿笑了下，说：“那倒没有，竞走是我们全班冠军。” “她家庭也很好，她爸爸以前是政府官员。”司马若曦又说。 “是吗？” 为避免尴尬，司马若曦就开始说起陈露的那些丰功伟绩，并把手机里的照片给顾明泽看了。 吃饭时气氛比她想象中要轻松，偶尔顾明泽会配合她问几个关于她的问题，司马若曦觉得他应该是看了陈露的照片，对美女发生兴趣了， 还以为他所谓的追求她至少会坚持一司马时间，虽然她和他不可能，好像他这么轻易放弃又说明她魅力不够似的。 不过如果他能真心喜欢上陈露当然好，她没有夸大陈露的好，在她心里，她最好的朋友堪称完美。 第九章：张良的恳求 饭后，司马若曦要买单的时候，顾明泽很自然地刷了卡。 “顾明泽，下次我请你吧。”司马若曦有些不好意思。 “好，下次什么时候？” “呃……”她只是客气一句好不好？“下个月15号我发工资时。” “好。”顾明泽说着话就站起身。 “等等，总裁，您明天有时间吗？我安排您和露露见面？” 她以为他会说好，谁知他的表情却忽然变的很严肃，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脸，掷地有声地说：“我看中的人是你，司马若曦，你会做我妻子的。” 笃定地撂下这句话，顾明泽就走了，司马若曦傻坐在位子上，思维怎么都转不过来。 他不是饶有兴味的听陈露的事吗？不感兴趣为什么还任由她一直说？她好像已经告诉了他她有男朋友了，他就这么自说自话的告诉她，他不会放弃就走了？ 好吧，她承认他很优秀，甚至卓越，完美的几乎无可挑剔，是女人就很难抗拒，可他也不能觉得她就得必须嫁给他呀！ 自大狂，怕是为了面子特意这么说的吧？ 吃晚饭司马若曦就回到了医院，张良脸色很平静，情绪应该好了不少，那就是时候解决问题了。 司马若曦在椅子上坐下，轻声说：“张良，我们确实不合适，勉强在一起以后也会互相怨恨的。你条件这么好，会找到比我好的。” 话音刚落，却不想张良一把攥住她的手，竟然伤心欲绝的哭了。 经过这半年相处，张良对司马若曦多少还是有点儿了解，知道她如果做了决定不容易回头，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后招。 他这一哭，司马若曦自然感到意外，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大男人，要只是为了怕跟她分开哭的这么伤心还真让人匪夷所思。 “你怎么了？张良。” “我……小曦，我知道你是铁了心要和我分手了，我也留不住。只是我妈，她今天做了磁共振，脑部有肿瘤，脑癌末期，我妈她只有两个月的命了。”张良说完，颤抖着手指了指病床边儿的塑料袋，那是装检查结果的袋子。 司马若曦皱着眉拿过检查单，这种单子她也不是第一次看，病情有多严重看一眼就能知道了。 “你先别急，我们院在肿瘤方面毕竟不是权威，也有可能误诊呢。”司马若曦轻声劝道，当然她也知道磁共振是不会骗人的，误诊的可能性很小。 “我们都希望是误诊，小曦，明天你能陪我一起带我mama去肿瘤医院检查吗？”张良叹息了一声，又说：“你知道我这前半生都太顺利了，没遇到过这么大的事，有点儿六神无主了。” “好，我陪你们去。” 司马若曦觉得她义不容辞，哪怕只是普通朋友，这种忙她也该帮。何况最近张良的心理也确实会很脆弱，刚自杀过的人啊，哪里承受得了这么多。 “谢谢你，小曦，要是我母亲没事，我们就分手吧，我以后不会打扰你的。如果……” 司马若曦知道他想说什么，她拍了拍张良的肩膀，安慰道：“别想太多了，我相信结果会是好的。” 第二天早上司马若曦跟着张良还有他jiejie姐夫及他父亲一起去了肿瘤医院，检查结果和在市一医院一样。 “病人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我们建议做一些让她高兴的事吧。”医生如此说。 对于这种已经不能救治的病人，最人性化的做法就是不折腾，这点司马若曦懂。 回去的车上，程蓝蓝带着哭腔问她母亲：“妈，您想到哪里去旅游，想吃什么吗？” “妈什么都不想，就想看到张良早点儿结婚。小曦啊，你答应和小威和好了吗？妈谢谢你！要是能看到你们结婚了，哪怕我走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妈，您说什么呢，您身体好好的。”张良说。 “好什么啊，你当mama不知道呢？年初我做体检的时候就知道了，就是不想让你们担心。要不然妈这司马时间怎么一直催你结婚呢。” 这些对话听的司马若曦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也不可能因此就真的和张良结婚。 “mama，我向小曦求婚了，她说她会好好考虑的。”张良拉住母亲的手，声音有些哽咽。这种场合，司马若曦也不好强调什么。 “姐，姐夫，你们送爸妈上楼，我送小曦回医院。”下车时张良跟家人打了招呼就带着司马若曦在楼下停了步。 他看起来已经冷静多了。 “小曦，我知道让你因为我母亲跟我结婚你可能做不到。这么短的时间我去跟别人谈恋爱，结婚，也不大可能。我想求你帮我完成我妈的唯一心愿，跟我假结婚吧。” “这……”司马若曦有些为难，毕竟结婚要涉及到家人，她不好跟家里人交代。 “你放心小曦，我只是需要你人到一下场就行，结婚证我们可以找办假证的做。至于你的父母家人，我可以请人来客串一下。目前只有和你结婚，我母亲才会信。我求你了！” “我考虑一下。”司马若曦觉得出于道义，她只能这么说了。 “我回去陪我mama了，等你的答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