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没什么心思
“嗨，嘉悦”。陈露尽量轻声的向嘉悦打招呼，她知道，这样的病人最好不要对她说话太大声。 一直躲在司马若曦身后的顾嘉悦，看到陈露向自己打招呼，心里还是有点畏惧，所以也没有说话。 看着嘉悦没有反应，司马若曦向陈露使眼色，示意怎么办。 陈露稍稍想了一会儿，对司马若曦说：“等我先观察观察”。 就目前的情况，嘉悦离不开司马若曦，所以陈露也不好怎么单独的给嘉悦做检查，在观察嘉悦的时候，基本上司马若曦都在。 而嘉悦和司马若曦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表现出很严重的自闭症症状，陈露也在旁边用自己专业知识慢慢试图接近顾嘉悦。 差不多用了近半天的时间，陈露让顾嘉悦不再排斥她，但她还是很依赖司马若曦，这让陈露不能进一步的单独和嘉悦相处。 “要想办法让我和嘉悦单独相处一会儿，这样我才能做一些检查，确诊她是否还存在其他的病症”。陈露认真的对司马若曦说着。 司马若曦也觉得嘉悦太依赖着自己，这样是阻碍了陈露正常的确诊。 “要不，我先出去吧”，说完，司马若曦转过头对嘉悦说：“嘉悦，我去有点事，你先和露露姐玩儿”。 司马若曦说完，顾嘉悦便有点不舍得，但她也不会吵闹，想了一会儿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司马若曦朝陈露点头笑了笑，而陈露也回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容。 待司马若曦走出房间，陈露便试图做一些检查，但嘉悦好像不太配合，有点躲避着陈露，而陈露也耐心的继续接近顾嘉悦。 司马若曦也没有真正的离开，只是在门外，悄悄的关注着房间里的陈露和嘉悦。 渐渐的，通过陈露的一些专业方法，嘉悦也接受了她，开始回答陈露的一些问题，也配合着陈露做一些检查。 门外的司马若曦静静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也忘记了自己和顾明泽之间的矛盾，心里只想着怎样快点的治好嘉悦的病。 就这样过了一天，陈露在疗养院观察加检查，也给嘉悦也做了一些锻炼，确定了嘉悦的情况后，才出来和司马若曦说嘉悦的病况。 “和我猜想的一样，嘉悦只还失忆加自闭症，我等会儿回去做一个系统的治疗方案，然后就可以给她治疗了”。陈露看上去有点疲惫，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还没来得及休息，有陪嘉悦做了一天的检查。 听了陈露的话，司马若曦便也少了些许的担忧，看着疲惫的陈露，有点歉意的说道：“谢谢你，露露”。 听到司马若曦这么认真的向自己道谢，陈露倒还不乐意了，说：“还和我客气，我可要生气了”。 看到陈露故作生气的样子，司马若曦也不再客气。 第二天，陈露列出了一整个系列的治疗方案，给司马若曦看了看。 “我打算是主要从精神上面入手，用干预疗法，然后再配合按摩疗法和针灸疗法，这样治疗效果好，而且副作用不大”。陈露给司马若曦解释自己的治疗方案，很有治好嘉悦的信心。 “嗯，你的专业水平我放心”。司马若曦依旧看着治疗方案，对陈露说到。 “哇，被人夸的感觉真好”。听到司马若曦对自己的肯定，陈露又开起了玩笑。 司马若曦也习惯了陈露的有时候的不正经，也懒得再搭理她，只顾认真的看手里的治疗方案。 看完了陈露的治疗方案后，司马若曦也有了大概了解，她相信陈露的专业水平，而且陈露的治疗方案，用的药比疗养院的少了一半，这样的安全系度便高了许多。 合上手中的治疗方案，司马若曦看着活动室里的嘉悦，有了陈露的帮助，她便放心了很多，只希望嘉悦能快点好起来。 自从陈露回来之后，司马若曦就彻底忙了起来，每天都跟着她家里疗养院两头跑，基本上就没闲着。 而那天从司马家回来之后，司马若曦和顾明泽就都没再提结婚的事了，顾明泽忙于工作，司马若曦忙于嘉悦的事，一天下来能见面的时间都很少。 陈露弄来一大堆国外的自闭症患者痊愈的案例，上面有他们的治疗方案，还有很多不一样的治疗方法，这些司马若曦都得看完。 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司马若曦全身上下都酸痛，站着都感觉马上就能睡着。 这还连鞋都没换好，陈露的连环夺命电话就来了。 “我跟你说啊，你一定要记得看资料，这两天就得看完，等你看完了我俩得商量一下..。”陈露一打电话就噼里啪啦没玩，听的司马若曦头都大了。 “停停停！”司马若曦对着电话连声说，等电话那头终于没声儿之后，她才又开口道：“看完了结合这些病例给嘉悦做治疗，然后制定康复计划是吧？你都跟我说了不下一百遍了！” 电话那边嘿嘿笑两声，“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怕你忘了嘛。” “我不会忘的，我今儿晚上就开始看，也不光是为了嘉悦，还为了你，行了吧！”司马若曦无奈的慌慌头，用左肩和脸颊夹着电话，开始换鞋。 “我就知道若曦最好了，挂了。”嘟的一声，陈露挂电话的速度和她说话的速度一样，风一般的感觉。 陈露回来立马就奔疗养院，连休整的时间都省了，这么拼命，当然不止为了司马若曦。这事儿跟她自己也有关系的。 她刚刚回国归来，如果把嘉悦医治好了也有利于自己的名声，如果要想长期在本地发展，那顾嘉悦就是她最好的选择了。如果嘉悦好了，那自己的名声也有了，顾明泽也顺理成章的欠了她一个人情，以后还怕不能混的风生水起吗？ 所以陈露算是拼了老命了，使出浑身解数拿出毕生绝学也得一定要将顾嘉悦变成正常女孩儿。 司马若曦抱着一叠资料打算进卧室，路过书房时才想起来不知道顾明泽回来没有，这几天她回来的迟，有时候顾明泽都比她先回来。 如果放在以前顾明泽早就说她了，肯定还会强制性的要求她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家，但是这一次顾明泽一点动静都没有，除了正常的对话之外没有跟她说过任何一句多余的话。 司马若曦知道顾明泽是生气了，肯定是生那晚她不愿意尽快结婚的事儿，但是她又不好解释，因为沐青柠的事儿她还梗在心上，这事儿顾明泽不也没跟她解释吗？ 算了，等嘉悦的情况好一些了再好好跟顾明泽谈谈吧。 书房里从门缝中透出了丝丝光亮，门是虚掩着的，司马若曦凑过去看了看，顾明泽正伏在书桌上看文件。 司马若曦看了半天也没走，反而皱了皱眉，顾明泽穿的太少了，身上就一件单薄的针织衫，袖子还挽的老高。 无奈，司马若曦只有先把资料搬到卧室，然后从衣柜里翻出件外套，再泡了一杯茶，轻手轻脚的端去书房。 站在书房门口的时候司马若曦还有些忐忑，她跟顾明泽的关系这几天有些紧张，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感觉呆在一起都说不上几句话，这时候进去她怕自己会难堪。 但是担心的情绪还是在心头挥散不去，司马若曦硬着头皮敲响了书房的门。 隔了几秒，门内才响起了慵懒的声音：“进来。” 司马若曦深吸一口气，拿着东西进去了。 顾明泽抬头看着门口，看到司马若曦左手上的外套和右手端的茶时小小的震惊了一下，然后是微微的惊喜，最后这些情绪都被隐藏了起来。 “那个..。不冷吗？穿这么少。”一时间找不到话题，司马若曦差点一句话说成了半截。 气氛有些尴尬，司马若曦站在书桌前，面对顾明泽紧盯着的眼神有些仓皇。 好在顾明泽最终还是主动接过了她手里的茶，轻声说：“谢谢，我不冷。” 冷淡的语调，听的司马若曦有些窝火。以前顾明泽从不会用这种语调对她说话的，人果然是不能太宠，司马若曦感觉自己现在都有点恃宠而骄了。 没有人说话，房间里静谧了下来，司马若曦站着有些尴尬，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顾明泽似乎也不喜欢这样的相处，他蹙着眉缓缓的喝了一口茶，问，“嘉悦，怎么样？”他知道司马若曦最近一直都在往疗养院跑，也知道陈露已经回国了。 司马若曦每天回来的比他都晚，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她的行踪，顾明泽恐怕都以为司马若曦是出去泡夜店了，简直跟夜猫子的作息时间一样了。 他心疼，每天看着司马若曦疲惫的倦容他有很多次想说你别这么拼命，好歹隔一天去一次。但顾明泽拉不下这个脸，他心里现在对司马若曦是又心疼又生气，感觉自己就跟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可就是找不到一个出口。 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对司马若曦的心疼和生气，顾明泽也过得很煎熬。 “嘉悦很好，你不用担心，露露最初的方案已经做出来了，和疗养院的医生也讨论过，是可以一试的。”司马若曦一说到嘉悦话就多了起来，说话的语调也不像刚才那样压抑沉闷了。 顾明泽静静的听着，听完却是一肚子火。司马若曦对刚刚认识一个月的顾嘉悦都这样热情这么全心全意，为什么对自己就这么一副态度？说话冷冰冰的，打电话也冷冰冰的，永远都没有因为他而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就像自己是个不相干的人一样。 被自己meimei给打败了，顾明泽实在是不知道这个火该往哪里撒。 “我跟露露商量了，我们会结合国外自闭症康复的例子来给嘉悦制定别的治疗方法，这样多样化一些，也许会更有效..。”司马若曦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她想把自己的成果说给顾明泽听，她觉得顾明泽应该会高兴。 但是，顾明泽却并不买账，“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要工作了。”顾明泽的语气疏离，音调也是冷静而陌生。 又哪里惹他了？司马若曦住了嘴，心里也开始冒火，自己对嘉悦拼死拼活，最后得来的就是顾明泽这样的对待！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司马若曦气结，外套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去。 门啪嗒一声被关紧，顾明泽在这一刻松懈了神经，文件夹差不多是被甩着合上，他身体往后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估计刚刚司马若曦如果再说下去，他就要忍不住爆发了。‘你对嘉悦都这么用心为什么就不肯对我用用心？’顾明泽连自己的台词都想好了，可惜司马若曦没给他机会。 这样也好，如果他真的说出了这句话可能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司马若曦气冲冲的回到卧室，在窗前站定三秒之后才平复了心情。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司马若曦真想跳起来大骂。 对她摆脸就算了，对她冷漠她也接受了，现在开始赶她出去了！司马若曦觉得自己都已经被磨成忍者神龟了，顾明泽对她怎样她都能忍了，只是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会到头。 喝了一杯凉白开压下心中的怒火，司马若曦掀开被子坐好，拿过床边堆着的一摞资料开始细细翻看。 资料都很新，基本上都是近几年的例子，而且大部分都是成年人。 自闭症大多都是小孩子才会患上，小孩子由于遗传或者家庭等方面患自闭症抑郁症的都不在少数，但是顾嘉悦这个年顾会有自闭症却是有些少见了。 司马若曦不知道十三年前在嘉悦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上次问顾明泽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要现在让她再去问就更加不可能了，司马若曦现在是一想到顾明泽就火冒三丈。 所以就只能慢慢试了，只能根据露露说的，列出一系列治疗方法，然后一个一个的试看哪个才适合嘉悦。 夜深了司马若曦只开了床头的阅读灯，她没打算今天一晚就把所有的资料看完，那样估计就没得睡了。纸张被翻动的声音在卧室显得尤为清晰，沙沙的摩擦声就像催眠一样，听的司马若曦昏昏欲睡。 她撑着双眼，手指捻动着纸张，把几个特殊的例子挑到一边放在床上。不一会儿，床上就散放了好几份资料。 顾明泽看完文件的时候扫了一眼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轻手轻脚的推开卧室，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床的资料纸。 正当有点恼火的时候，顾明泽扫到了被子鼓起的一角，司马若曦下半身躺在被子里面，上半身露在被子外面，就这样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蜷在床头睡着了。 司马若曦的睡颜比平常看起来温柔了不止三分，顾明泽看的心里一片柔软，冒起来的几分怒火也被压了下去。他无奈的摇摇头，彻底被她打败了。 收拾好一床的散乱资料，顾明泽轻轻的拢了拢司马若曦的头发，然后小心的将她整个身子都挪进被子里。 在司马若曦光洁的额头上烙下一吻后，顾明泽也脱了衣服钻进被窝，一只手轻轻的楼上司马若曦的腰，前胸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 宝贝，我只是不想失去你。顾明泽在心里低低的说道。 早上醒来的时候，顾明泽的手臂下意识的就往旁边搂去，没想到却搂了个空。 迷迷糊糊了好半天，顾明泽才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被子还是温热的。瞪了好一会儿，顾明泽才咬了咬牙，随即泄气一般的又一头砸回了枕头上。 司马若曦又一大清早就走了！想到这里顾明泽就烦躁，一阵无名火窜上心头。他最近都要疯了，每天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没人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家里也是空的，司马若曦还没回来。 再这样下去顾明泽觉得自己精神都要失常了，他竟然被一个女人折磨成这样。 站在穿衣镜前，顾明泽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 顾明泽，你也有今天啊，当年那个身边美女如云的顾少呢？ 桂姐已经做好了早餐，显然她没有做司马若曦的那一份，估计司马若曦都已经交代过了，反正也吃不上，干脆别做了，免得浪费。 疗养院离市区远，而司马若曦自己又没车，所以她每次都得和陈露转几趟车才能到，不起早床不行啊，稍微迟一点遇上早高峰，那就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去了。 “顾总，有关今天上午的会议，相关的人都已经到了，政府的人也已经在路上了。”小张一边开车一边给顾明泽说着今天的行程。 顾明泽静静的坐在后座，也不搭话，不知道听没听。 “还有市中心的那个项目工程马上就要完成了，竣工的时候估计还得请您去一趟。”小张只有自己硬着头皮继续说。他已经被笼罩在这样的氛围中很久了，每天都是这样，只有自己叽里呱啦的说，得到的是诡异的安静。 小张知道顾总最近心情都不太好，估计跟家里的那位有关，但他也不敢过问，只得诚惶诚恐的小心做事，相比平时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还有，晚上的饭局..”下车的时候小张终于拖不下去打算说了，“那个，林小姐也会去，您看，是去还是..。？”这种时候问这样的问题，小张自己都觉得自己在找死，顾明泽已经因为林语嫣推过几次省委的饭局了。 顾明泽已经有司马若曦了，所以不可能理林语嫣，再说他也对林语嫣没意思，但这个林小姐总是若有似无装作不知情的出现在所有可能有顾明泽的场合。 小张已经紧张的冒虚汗了，奈何顾明泽就是一副严肃的样子，都快走到办公室门口了也不搭话。 正准备说那我也给您推掉的时候，顾明泽顿住了脚步，然后回过头说，“去。” 说完，潇洒的推开办公室的们，转头就走了进去，留身后的小张一脸愕然。 今天的太阳是从东边儿出来的啊！小张望了望窗外确定了太阳的走向，又虚虚的看了眼办公室里板着脸的人，瞬间觉得后背一阵鸡皮疙瘩，赶紧落荒而逃。 会议上一般都是别人在说，顾明泽在听，不过他今天没什么心思听，应该说是这几天他都没什么心思听。由小张做笔录，顾明泽自得其乐的出神。 不行！一出神就想到了司马若曦。顾明泽低下头捏捏眉心，觉得自己大概没救了。 不想再去想司马若曦，顾明泽只有坐正了身体听着，这次和政府的会议是为了不久以后的一项大发展，作为本市的重点项目。 不久以前这个项目就几次被提上了日程，只是要做起来太过复杂，而且没有经验，就一再的被搁置了，不过现在，这个case被悦风拿下了。 过不久，又要忙起来了，顾明泽手指敲在桌面上，心思又有些飘。 直到会议完毕，他也不清楚讨论了一些什么，连自己发言说的什么都忘了。 因为司马若曦，他真的生活工作都变得一团乱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顾明泽坐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他的手指一直按在手机上面。今天一天司马若曦都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一条短信也没有。 他在等，如果司马若曦给他打了电话，他就不去那个饭局，如果没打，那顾明泽就只有去凑热闹了，总好过回一个人都没有的家。 一直到七点一刻，小张都在办公室门外来来回回走过好几遍了，顾明泽的手机都没响过。 办公室的门被小张敲响的时候，顾明泽彻底死心了。 “顾总，就等您了。”小张在门外为难的说，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门被猛的拉开，小张吓了一跳，忙扶住了门框。 “走。”顾明泽扯了扯领带，声音冰冷的说道。 饭局设在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由林安宗做东，在场的有省委的几个人，然后就是顾明泽了。 顾明泽到的时候，正好听到林语嫣甜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