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寒潭练剑
有些古怪但好象并不算过分的要求。苏荃点头应是，然后那位武师兄便递给了她一枚玉简。 拂风弱柳剑？ 苏荃接过玉简的时候，几乎想咬牙骂人。这帮男修就这么小看人吗？漂亮的小脸上顿时出现怒色，可那四名男修却是互看一眼，全笑了。那位杨师兄过来拍拍她的小肩膀：“别小看它。这虽然是本女修们才会选用的剑诀，可是要把它练好了，却也是极不易的。” 苏荃不信，一本入门剑诀而已有毛难炼的？想当初吾老人家连你们的镇山之宝日月分河剑阵都看过了。不就是一本小册子吗？有毛了不起的？苏荃在随着杨师兄去领了门派衣饰，并认了屋门后，便开始在这间极简陋的屋子里读玉简了。 一个钟全部搞定，然后换好衣服，便跳进那个寒潭里去了。刺骨的冰冷，激得她全身都是一抖。可是阴阳池锻炼的虽然多是rou体，但受刺激最深的却是意念。她经过很多次上品阴阳池的洗礼了，所以这样的寒潭虽然对这具身体来说是难了点，但她的意志绝对坚硬。 唯一有些不方便的就是她现在这具身体还太小。别的修士站在寒潭里，顶多就是没过膝盖而已。可是，她却是直接没过腰了。所以这样的水深对她舞剑十分不利。每一次挥剑，剑身都免不了会进水。而一旦受阻，招式的节奏便会被打乱。苏荃曾经试过用灵气催动剑意的用行，可是她才用了一次，手腕便被一记石子重重的打到。 扭头，见武师兄正严厉的瞪她：“在此地习剑，不可使用灵力辅助。一招一式，必须是你的身体舞动，而不是灵气。” 居然还有这种规定？ 不能动用灵力的话，那岂不是就象凡间莽夫那样得用她的臂膀身体来带动？她已经是炼气七层没错，身体素质已非凡人可相类比的。力量是绝对有的！但是这样的拂风弱柳剑若用蛮力来练，成什么了？苏荃试着全用蛮力练了一次，结果惹来旁边许多同炼修士的大笑。 火透了！那她就试着用身体其它的部位来带动剑身试试？结果……效果竟然出奇的好。她不用花费很多的力气便能让剑式在水流中穿梭而过，甚至在越练越顺之后，水波的震荡都会对剑招的行向有非凡的感应。比如说这一招落花垂枝使出，落花入水的位子若一旦偏了一点，那么垂枝时便会遇到比较大的阻力。可若是落花入水地点准确，那么垂枝使起来便如鱼得水一般，顺畅自在。 这在她之前的用练过程中是从未体验过的。苏荃十分兴奋，便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这样的体悟上。她甚至会故意把剑招练歪，好感觉到水势对剑招剑意的阻止有何区别。这样一来，她练剑的速度慢下来了，可是对剑招的领悟却是多了许多。 在寒潭边执教的武杨两位筑基修士开始对这个还是半大孩子的漂亮小丫头，并无特别注视。玄天宗虽然一向优渥女修，但这丫头还是个孩子。更何况她才这么大，纵使从小修炼，丹药吃得多，晋阶快了些，但对剑意的体悟又能有几分？ 当然，他们多少还是对这个孩子有些佩服的。小小的年纪，居然能熬得住寒潭入骨的侵袭，每天能在潭水里站上近八个时辰，这份骨头确实配得他们玄天宗的弟子。可剑意上面……他们对她并不抱着什么指望。直到发现这丫头故意把剑招练歪，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在水中试练剑招的各种朝向后……这二人的神色郑重起来了。 每日都会专门拨出一段时间来看她练剑，而几乎每一天都有新的发现。这孩子每天只练一招剑式，从开始就故意各种练错，各个角落各个方向甚至连身体各部分的扭转都要百般试炼。就这样炼上一整天，到了日落西山时，却是开始练她体悟出的最正确的行剑方式。一次比一次优雅省力，一次比一次轻盈灵动。 而当一个月过去后，拂风弱柳剑的三十招剑式她已经全部练得有模有样了。 杨师兄悄悄向师兄传音：“要是明天这孩子要求去瀑布练剑，怎么办？”那边的冲力太大，根本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能承受得了的。但这孩子现在的招式水准却是已经可以移到那边练习了。 武师兄也很发愁。这是个有灵性的孩子没错，但年纪实在是太小了。 但这次，这二人白费心了。因为苏荃并没有向这二人提出换地方的要求，事实上，她发现了一些更好玩的事。比方说这弱柳拂风剑好象与水特别有缘，非但每一招剑式在水中修行时都会给她带来特别的感悟，就连成套演练时，似乎都有特别的地方。 她一时说不清楚这样的感觉。但是她手中的这柄锈剑却是在她成套演练这剑式时，都会微微的颤动。很轻微的动静！但却实是扎扎实实的存在。好象它特别喜欢在水中练剑的感觉！这让苏荃欣喜，这把剑的前任主人大概是个怪胎，养得这剑魂也十分刁钻。她虽然把它从剑山上拔出来了，可是这柄剑却是一直死气沉沉的。好象它只是一块烂木头一样，根本不给她任何的回应。哪怕她用灵脉术去感应也一样，不给面子就是不给面子。 可是，当她带着它在水中舞剑的时候，这货却好象是肯给她一丝回应了。 苏荃的好胜心前所未有的高涨起来，笑眯眯的看着这把锈如烂铁一般的剑，老娘就不信，摆不平你！小样！ 打定主意后，苏荃便开始各种‘讨好’！她不再好好的练剑，反而开始顺着它的心意开始舞剑。招式不再讲究凌厉快速，而是开始顺其心意舞随心动。腰间轻扭间，曼转轻抒；长臂遥展时，腕花灵动。这样的练剑方式惹得潭里一堆壮汉大笑，可武杨二位师兄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了。 这孩子怎么会知道这弱柳拂风剑乃是一种‘舞’剑？难不成这孩子的来历有什么古怪？武师兄便为此特意去了一回执事堂禀报。可回查回来的消息却是讲：“这孩子的父亲虽是萨什的族长，却是个凡人。而她的母亲……是汉人，来历不清。但是从她年纪轻轻就病逝的情况来看，也不象是修士。不过这孩子听说有些奇怪，才两岁多便能施放火术吓人。”事实上派去打听的人听到的消息很夸张，但因为凡人一向有喜欢以讹传讹的习性，所以他们也并未放在心上，只当这孩子是在用火系小法术吓唬他们而已。但两岁便能这样，也实在太过稀奇了些。所以执事堂给武师兄的回复是：“看好她，看她还有何异常之处。” 武师兄领命回来自然更加小心专注。可苏荃却对此一无所知，事实上她全部的心神全都贯注在这柄古怪的剑居然喜欢‘跳舞’的怪事上去了。她想尽办法来讨好它，而她舞动得越轻盈灵动，这家伙就越欢快。但灵动归灵动，这死孩子却是坚持不能接受她软叭叭的剑意。它要灵动没错，可它也要汹涌刚果的剑意。它要跳舞，也要跳武！这就好比一个当妈的又要孩子当清华的榜首，又当他是北大的领袖一样。尼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可是这货在经历过最初期的兴奋后，她若是旦有一丁点练得不好，她老人家就给罢工。重新变回一块烂木头，哪怕你用火影术烧它，这家伙好象也不是很害怕。 苏荃火大了！就没见过这么**的剑。要两样是不是？老娘就当你是要吃老豆腐了！ 她跳上岸，直接问武师兄：“在岸上练剑是不是可以用灵力？” 武杨二人互看一眼，点头：“可以。但就算是你练得再好，也不算过关。” “行！我就是练练而已。”苏荃说完就催动灵力开始舞剑，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上，又要剑意汹涌又要舞姿灵动，这感觉她实在找不出来。可若是可以动用灵力了，那么这感觉好象就可以很快找到了。果然，当她的‘舞’剑术终于有点味道的时候，这柄又开始发‘sao’了。她哪招用的灵力大了，她就抗拒用的灵力方向偏差了，它就给你跳脚。而当三个月过后，苏荃终于可以将这样一套剑舞得既灵动又剑意汹涌时，这剑居然欢喜的从苏荃手里挣了出来，绕着她一圈一圈的转，足转了七圈才罢手。 呵呵，这是她只能是七分的节奏吗？ 好刁钻的剑！苏荃给它的答复是直接跳回潭里继续练。说来也怪，原先她未曾到地上用灵力御剑时，完全找不到突破口。可当她一旦找到感觉后，再回水中练时，却好象比单在陆地上练还流畅自如。她的剑划过每一道水纹的动作都象是优雅，而她的剑身每一次转动都好象被水能融化。 而随着她的舞剑，这眼原本静水无波仿若死海一般的寒潭竟然开始微微的波动。苏荃着意练得越加欢快，水波震荡得竟然越发明显。 这个反应不只让武杨二位师兄愕然，连听到消息过来看情况的守质真人也讶异了。他们入门时都曾在这眼寒潭中历练过。先在潭水中练剑招，然后再在瀑布之下练剑气。直到有所小成，差不多也要该筑基的时候了。可是为何这个孩子竟然能在寒潭中练剑练得潭水震荡起来？ 他搞不懂，想想便去找了逐风。可逐风想了想后，却建议他：“师兄不妨去找斩月师叔。我想以师叔的智慧，一定能有所洞察的。” “可……斩月他……”守质真人有些为难，想到斩月如今的状况，他实在有些不忍去打扰他的静养。可逐风却以为：“越是如此，才越应该让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