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目标
大沙村集市里，杜非和姚琪吃着午餐。 “这家的海鲜面作料不错，花蛤和鱿鱼须都足，就是这个面劲道不够，估计是放久了，”杜非一面夹起鱿鱼足，放到姚琪的碗里，同时道，“有些缺乏嚼劲，估计焯水不到位。” 一旁的姚琪也不回答。她举着碗，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净，连同着刚刚放进去的鱿鱼。 “咳咳，”杜非见状，尴尬地招呼了一下老板，示意她再来一碗。 系着围裙的中年女人方才还听着杜非的吐槽，脸上阴云未散，这时索性装作没看到，自顾自算账。 杜非无奈，只能站起身，打算上前招呼下。 眼角却看到一直趴在姚琪身边的年糕垂着头，正在机械地浅酌着一个罐头，看起来无精打采。 “估计是罐头吃腻了，”姚琪顺着他的目光，仔细地擦着嘴道。 “方才确实是难为它了，”杜非忍不住摸了一下它的脑门。 为了寻找唐海波，姚琪特意让它记住了印鱼的味道，按图索骥。 结果这大沙村有好几处贩卖点，年糕好不容易找到目标，姚琪还硬是把它拉回来不让吃。 一来怕延误时间，二来也怕引起村里人的不满。 “以后如果要打架，可比这难多了，”姚琪不以为然。 说完又去取桌上的其他菜。 结果就看到杜非去口袋里取出一包鱼干，开始一片片地往它面前送。 年糕的精神顿时高涨，闷头就开始啃。 “这是什么？”姚琪道。 “刚刚有个路边摊出便宜的印鱼鱼干，我顺手给它买了些。”杜非嘿然道。 “可别把它嘴巴喂叼了，”姚琪目色焦急道。 “没事没事，鱼干不贵的，”杜非道，“就当我支付点工钱。” “那店在哪儿，待会我也买些。”姚琪嘟囔着。 杜非没有回答，昨天伊无影告诉他，如果唐海波的案件查出属实，自己是可以凭借提供的线索和协助办案，得到10w的线索奖励。 所以只要事情能成，这点【工钱】确实是应该的。 自己怎么能让她掏钱买呢。 他正要组织语言回答，电话响了起来，是伊无影打来的， “杜非，我这边找到唐海波了。” “在哪里？”杜非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引得周围的食客一阵sao乱，有的还因此被面条烫着了。 “在十二号胡同三单元302室。” “好的，我等会过来看。” “你最好快点，等会我们的人就要带他回局里了。” 杜非放下电话，犹豫了一下，却看到姚琪已经抱起年糕，站起身来。 “走吧，事不宜迟。” 。。。 十二号胡同在整个大沙村都算是比较老旧的地方了，杜非和姚琪一路走来，看到了各种生锈歪斜的防盗门和污垢斑驳的玻璃窗。 走到指定楼层，杜非看到伊无影就在楼上，同时一个身穿执法队制服的人引着一个中年男子下楼。 杜非抬起头，目光与中年男子有所交汇。 眼窝深陷，身形瘦小，正是记忆中的唐海波！ 他慢慢走下来，看向杜非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诡异和阴冷。 想到这三年来的种种艰辛，杜非的手指不由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的皮rou中。 同时，他似乎隐约想起来，那个夏天，自己遇见他，也有过这么一次对视。 只是当时是在什么地方？杜非一时想不起来， 一旁的姚琪也有些不适，忍不住低声道，“这人看起来好凶，你认识他？” 杜非咬着牙，“化成灰都认识。” 眼见着唐海波被带下楼，伊无影走上前道，“没错吧。” “没错。” “好的，我们会马上对他安排审问，”伊无影道，“你想要旁听吗？” “不用，”杜非摇头，“还是尽快搞到证据重要。” 一说到证据，伊无影的脸就拉长的像个茄子。 “他的房间我们初步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异样。” 杜非也不回答，直接迈着步子走到唐海波家门口，然后走了进去。 唐海波家中的装修风格类似于前世90年代，客厅是大吊扇，卧室中间是用柜子充当隔墙，厨房里还装着玻璃壁柜。 到处都杂乱，房间里堆满了各种纸箱包裹和单据。 “这里，有印鱼的气息吗？”杜非忍不住问姚琪。 后者看了眼怀中安恬的年糕，摇了摇头，“没有。” 同时，伊无影走上前，道，“这里的各种书籍、资料已经查验过了，都是没有问题的。” 杜非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不悦，道，“他一定还有别的藏匿地点，我们可以再找找！” “行啊，你自己看呗，”伊无影冷冷道，“我得先回去了，手头还有一堆活没干呢。” “好，我等会会给他关上门的，”杜非倔强道。 “那我走了！”伊无影瞅了一眼姚琪，然后伸手捏了一下年糕的小爪子，转头也下了楼。 看着伊无影离去，杜非也不闲着，不停地看着屋内的资料。 “这个人，的确就是个外卖员，”姚琪细细地看桌上的纸条，好一会儿道。 杜非没有回答，他观察了许久，知道这里自己必然第一次来，绝不是记忆中见过唐海波的地方。 “那，他有没有留什么纪念照片？” “有啊，这里有一沓他的个人照片，”姚琪用白生生的纤指从一个掉漆的柜子中拿出一本发黄的相册，“但里面没有看出问题啊。” “我来看看，”杜非接过相册，开始仔细查看这些相册里照片的背景。 又过了一会儿，就当年糕开始打盹儿的时候，突然听到杜非的声音，“没错，就是这里，这里我有印象！” 姚琪一听，粉嫩的脖颈好奇地伸过来，然后看到了照片背景上的四个字“小沙美食”。 “这个有线索吗？” “嗯，这个美食店，我当初在那里兼职过，”杜非道，“几年前我就是在这里见过他。” “可是，这家店看上去规模很小啊，”姚琪秀眉一蹙，“现在还找得到吗？” “没关系，这店旁边还有个商场呢，”杜非指着照片一角露出的大楼幕墙，“找到大楼就可以找到美食店！” 当下杜非也迟疑，便领着姚琪下楼而去。 这个大楼这两年倒是没什么变动，杜非在地图上一下就找到了。 只是当他们来到这个大楼前的时候，傻眼了。 原来大楼虽然没有变动过，但是大楼附近的建筑物已经有所变化，原来应该是“小沙美食”饭店的地方，现在居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型村内公园了。 一眼玩过去，只能见到杂乱的灌木以及陈旧的健身设施。 杜非不甘心，便是在这又搜寻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饭店。 两人一猫也不放弃，便这样硬着头皮接着扩大范围找，直到第二天下午，杜非才从一个女妇人那里问到了饭店现在的位置。 这里距离原来的地方有三四公里，名字也变成了“少沙饭店”，老板和主厨倒还是原来的人。 杜非这两年兼职打工的地方比较多，所以与这两位也算不上熟悉，不过打听打听一个卖印鱼的鱼贩还是可以的。 但一番交谈下来得知，唐海波并没有与饭店有过长期的合作，老板和主厨都对他很陌生，甚至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在贩鱼了。 他们只能把附近的鱼类市场介绍给他，让他去那里问问。 而祸不单行的是，这时候汤善才的消息传来，对于唐海波本人的审问检查结果，也没有显示出作为邪术师的特征。 甚至唐海波的实力连调查出来的星众境都没有，不像邪术师，说是被害人才差不多。 所以邪术研究中心只能把他又放了。 另外，唐海波还宣称执法局非法入室搜查，扬言要向媒体进行检举。 一时间，汤善才也陷入了被动局面，只能告诉杜非，他们的调查只能暂时中止。 周日下午，迎着夕阳，杜非和姚琪离开了大沙村。 “你先专注于明天的考试吧，”杜非无奈道，“这件事我有些cao之过急了，这两天就先缓缓。” 杜非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中还有充满不甘。 只有他知道，唐海波从星众境跌落，反倒可以证明他就是真正的邪术师，而自己的三倍灵气返吸，就是对方跌落的原因。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趁唐海波出来，跟踪他，然后找到证据！ 姚琪眸光一闪，似乎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道，“没关系，我和年糕说好了，明天还是可以照常帮忙，我不在也没关系。” 一边说，怀里的年糕一个激灵，直接迎着杜非跳来。 杜非不防，差点和它撞了个满怀。 随后，年糕爬上他的肩膀，然后温顺地趴在上面。 虽然说这猫咪是自己弄来的，但是像今天表现出来的这种友好当真是首次。 果然，砸钱投喂才是王道。 “看来，这鱼干也不是白费的嘛，”杜非抓住它的小爪子，和它简单地握了握手。 “不过哥哥得千万看住了，”姚琪认真道，“我不在，它的行为约束力会下降。” “没问题！”杜非伸手捏了捏它rou嘟嘟的脸颊，盯着蓝色的大猫眼道，“不听话就不给鱼干吃。” 话音未落，就见年糕一甩头，直接咬住了杜非的手指。 “啊！”杜非吃疼地叫了好几声，但年糕也不松口。 一旁的姚琪双手捂着嘴，发出咯咯的笑声，道，“它现在正在成长中，随着灵力增长，会逐渐拥有解读和模仿人类语言的能力，你现在与它眼对眼说的话，其实它是可以听懂的。” 杜非一听，赶紧对着年糕道歉。 “喵~”年糕发出标志性地绵软叫声，音色中透着一股子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