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环哥儿，可有诗名？” 大观园。 贾环略微沉思片刻，觉得已亥杂诗这个名字有些不适合，随后淡笑道：“不如就叫杂诗好了！”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好句子，三弟的诗才，果然是大楚第一人，到底是太上皇他老人家慧眼独具啊！” 元春想了一会儿，当即夸赞道。 众人一听，也都纷纷说着溢美之词，只有黛玉和宝钗二人不同，一双美眸之中闪烁着流光溢彩的光芒。 “大姐过誉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况且，弟弟所作诗词，并未有命题，算是占了便宜，说起来还是不如林姐姐和宝姐姐二位。”贾环谦虚笑道。 “哎，三弟何必自谦，你之才学，有目共睹的，姐姐我虽然不善诗词，可也能够分辨出好坏。”元春再次说道。 见状，贾环不再反驳，只是微笑着。 众人又说了会儿话，元春身边的女官再次提醒，让她注意时间。 且说贾琏带领十二个女戏子，在楼下正等的焦急。 原著中本由贾蔷去江南找来的戏子，没想到贾蔷死后，原著的力量还是这般强大。 贾琏因为事忙，根本无暇前往江南，随后托人去江南找来的戏子，居然依旧是原著中贾蔷找来的那些人。 忽然，只见一太监飞快前来说道:“作完了诗，快拿戏目来!“ 贾琏急将锦册呈上，并十二个花名单子。不多时，又有太监出来，只点了四出戏: 第一出，《豪宴》，第二出，《乞巧》， 第三出，《仙缘》，第四出，《离魂》。 贾琏连忙张罗扮演起来，一个个歌欺裂石之音，舞有天魔之态。虽是妆演的形容，却作尽悲欢情状。 刚演完了，一太监执一金盘糕点之属进来，问:“谁是龄官?“ 太监又道:“贤妃娘娘有谕，说`龄官极好，再作两出戏，不拘那两出就是了'。“ 贾琏忙答应了，因命龄官作<<游园>>，<<惊梦>>二出，龄官也不敢像原著中一样耍性子，依着贾琏的主张唱了两出。 元春甚喜，额外赏了两匹宫缎，两个荷包并金银锞子，食物之类。 撤去宴席之后，又将未到之处游玩一遍。 忽见山环佛寺，进去焚香拜佛，又题一匾云:“苦海慈航“。 又额外加恩与一般幽尼女道。 少时，太监跪启:“赐物俱齐，请验等例。“ 乃呈上略节。元春从头看了，有些不妥当，随后让人改了部分，即命照此遵行。太监听了，下来一一发放。 原来贾母的是金，玉如意各一柄，沉香拐拄一根，伽楠念珠一串，“富贵长春“宫缎四匹，“福寿绵长“宫绸四匹，紫金“笔锭如意“锞十锭，“吉庆有鱼“银锞十锭。 邢夫人，王夫人二分，只减了如意，拐，珠四样。 贾敬，贾赦，贾政等，每分御制新书二部，宝墨二匣，金，银爵各二只，表礼按前，贾环因为元春高看，所以赏赐之物同贾政等人一样。 宝钗，黛玉诸姊妹等，每人新书一部，宝砚一方，新样格式金银锞二对。宝玉亦同此。 贾兰则是金银项圈二个，金银锞二对。 尤氏，李纨，凤姐等，皆金银锞四锭，表礼四端。 外表礼二十四端，清钱一百串，是赐与贾母，王夫人及诸姊妹房中奶娘众丫鬟的。 贾琏的是表礼一分，金锞一双。 其余彩缎百端，金银千两，御酒华筵，是赐东西两府凡园中管理工程，陈设，答应及司戏，掌灯诸人的。 外有清钱五百串，是赐厨役，优怜，百戏，杂行人丁的。 众人谢恩已毕，执事太监启道:“时已丑正三刻，请驾回銮。“ 元春听了，不由的满眼又滚下泪来。却又勉强堆笑，拉住贾母，王夫人的手，紧紧的不忍释放，再三叮咛:“不须挂念，好生自养。 如今天恩浩荡，一月许进内省视一次，见面是尽有的，何必悲伤。 倘明岁天恩仍许归省，万不可如此奢华靡费了!“ 贾母等已哭的哽噎难言了。 元春又看向不远处的贾环，叮嘱道：“三弟为人稳重，且颇有才学，在家可指点宝玉一二，待下一科春闱考试，希望能够听到三弟金榜题名的消息。” 贾环点头应下，恭送元春。 而元春虽不忍别，怎奈皇家规范，违错不得，只得狠下心上舆去了。 这里诸人好容易将贾母，王夫人安慰解劝，方才扶出园门进上房去了。 元春回宫之后，李纨，凤姐二人开始吩咐下人们收拾东西，而贾政贾赦等人心情悠着点复杂，也回了荣国府。 因为时间有些晚了，所以黛玉，宝钗，三春等纷纷被送回自己住处。 至于贾环，站在大观楼的正楼上，远望着目送元春回宫。 良久，守诚恭敬行礼道：“三爷，夜深了，小心着凉！” 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件貂皮大氅轻轻披在他的肩上。 贾环并未回头，只是平静地看着皇宫方向，平静地问道：“守诚，你说这个世界有神仙鬼怪吗？” 虽然不知三爷何意，但守诚还是如实回答：“三爷，古人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想必应该也是有的吧，只是我等不过肉眼凡胎，哪里有机会能够看到这些呢？” 听了守诚这话，贾环微微一笑，呢喃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吗？呵呵，如果真的有神明，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神明都是不开眼呢？ 白茫茫的一片真干净？呵呵，就算有，想来也是一群瞎了眼的神明，这样的神明，我贾环可不拜！” 又站了一会儿，这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正月十六，贾政前往大明宫见驾谢恩，并回奏归省之事，孝康帝龙颜甚悦。 又发内帑彩缎金银等物，以赐贾政及各椒房等员，不必细说。 而荣国府中，因连日用尽心力，真是人人力倦，各各神疲，又将园中一应陈设动用之物收拾了两三天方完。 李纨因为管着荣国府的内务，事多任重，别人或可偷安躲静，独她是不能脱得的，加上她本就想让贾母等人对贾兰更加重视一些，所以强撑着处理事务，不肯落人褒贬，只扎挣着与无事的人一样。 要不是因为贾环的缘故，凤姐主动帮忙，恐怕忙完这些事情，李纨也累坏了。 一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九，这一天，不知道个人透露消息，贾宝玉居然知道了在五城兵马司大牢之中的袭人怀了他的孩子。 闻得消息之后，他一下子变得失魂落魄起来，既不哭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碧纱橱里，这可吓坏了一众丫鬟。 不多时，消息传到贾母那边，直到贾母来时，贾宝玉依旧一动不动，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 “我的宝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