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猛虎虽老余威在
“呵呵，而且，臣弟估计，父皇也在等着皇兄出手呢！” 大明宫，上书房。 话音未落，孝康帝脸上顿时浮现惊诧的表情，他满脸不可置信地说道：“怎么可能，父皇对于兵权一直握得死死的，你难道忘记了？ 在朕刚刚登基那两年，但凡朕对于兵权有任何想法，父皇绝对会让朕去龙首原受训，没有一次例外！” 孝康帝登基为皇帝时，就想着将兵权收入囊中，毕竟没有兵权在手，自己就是个傀儡皇帝，哪里还有半分威严？ 于是乎，数次出手，想要掌控天下兵马，但没有一次例外，在第二天，他必然会被太上皇叫到龙首原训斥。 几次下来，他便明白了，太上皇根本不想将兵权交给他。 以至于这么多年，除了成功将王子腾手中的京营弄到手，以及太上皇原本交给他的五成兵马司的几万人之外，再没有任何一处兵权是属于他这个皇帝的。 对面，忠顺王见孝康帝表情落寞，不仅不安慰，反而微微一笑，随即低声说道：“皇兄，仅是以不同往日了啊！” “嗯哼？” 孝康帝不解，他知道自己不如忠顺王聪慧，所以也懒得猜。 “皇兄可曾记得，在咱们将京营节度使这个职位收入囊中时，父皇可曾有过反应？”忠顺王问。 “不曾！” 孝康帝摇了摇头，他很清楚，如果太上皇不想他掌控京营，他根本没有半点机会。 “那不就是了，如果臣弟所料不错的话，从那时开始，父皇就已经默许了皇兄插手兵权了呢。” “你是说，父皇允许朕插手兵权了？”孝康帝显得有些惊喜。 “不错，换做以前，臣弟就算有变大的本领，也绝不敢让皇兄插手兵权一事。 但是如今，却有些不同了。 皇兄啊，父皇已经快八十了啊。”说到此处，忠顺王就点到为止，并未说得太过，因为他知道，孝康帝绝对能够想明白这一点的。 果不其然，在忠顺王说完之后，孝康帝沉默许久，大约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说道：“按你所说，这确实是机会。 以父皇的英明，他绝对不会不知道，九边之中的军队，已经出了问题。 而且，这些问题，竟然还是朕的好儿子插手进去了。 然而，他老人家却一言不发，当做没看见一般，估计就是想看看朕这个皇帝到底会不会出手。 不仅如此，就如你说的一样，父皇年事已高，心中对于权力，未必还有多大的掌控欲望，因此，他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想看看朕这个皇帝能否解决九边兵权一事。” “皇兄所言甚是，臣弟就是这个意思。”忠顺王点头说道。 龙椅上，孝康帝心中再三思量，越发觉得此事可行。 不过，他并未鲁莽决定下来，反而十分沉得住气地说道：“这事儿朕会放在心里，此事的确大有可为。 如果能够将九边兵权抓在手里，朕这个皇帝才算是名副其实。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儿必然要通过太上皇，他老人家点头，此事必然可期。 但若是他老人家没有点头，插手九边兵权一事，以后再说。” 忠顺王本想劝谏几句，但是见孝康帝已经打定了主意，便不再劝说，随即道：“既然皇兄心中已有定策，那臣弟便不再多言了。” “嗯，今日辛苦你跑一趟，若不是朕前几日身体不适，留下诸多事务未处理，今日必然要留你一起畅饮。” 孝康帝下了逐客令，忠顺王自然不再留下，微笑道：“皇兄日理万机，应当保重龙体才是。 今日臣弟也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改日再与皇兄畅饮便是了。” “嗯，去吧！” “臣弟告退！” 忠顺王离开后，孝康帝坐在龙椅上思考刚才的谈话，片刻之后，他直接起身，命令戴权说道：“多日未去给太上皇请安了，跟朕走一趟。” “是，主子爷！” 戴权自然从善如流。 龙首原，乾宁殿，花园。 太上皇正坐在软椅上，微笑着听着甄太妃说话，时不时哈哈大笑，时不时又点点头回应几句，看得出他对于甄太妃的话很感兴趣。 到最后，见甄太妃脸上有些疲倦了，太上皇这才温柔地说道：“爱妃要不先回去休息会儿？” “不累呢。” 甄太妃微微摇了摇头，身子轻轻靠在太上皇肩上，十分温柔地回应道。 伸手搂住甄太妃，太上皇也不再说话，只是看得出，他对甄太妃的温顺十分喜欢。 就这样，过了许久。 突然，太上皇身边的太监付安康快速走了过来，恭敬行礼道：“老奴见过太上皇，见过甄太妃。” “何事儿？”太上皇眉头微皱，有些不满地问道。 见状，付安康急忙说道：“太上皇，皇上来了，说是给您请安。” 话音刚落，甄太妃慢慢起身，告辞道：“既然皇上来了，那臣妾改日再来陪太上皇吧！” 太上皇点点头，有些话的确不合适让她听见，于是点头笑道：“既如此，晚上爱妃再来陪朕一起用膳吧。” “是，臣妾告退！” 甄太妃走后，太上皇这才没好气地对付安康说道：“还不去将皇帝请进来!” “老奴这就去！” 付安康出去没多久，就见他领着孝康帝以及一种服侍的太监宫女缓缓而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你不在大明宫待着，跑朕这里做什么？”太上皇很随意地指着旁边的椅子，随即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孝康帝见太上皇并未给自己倒茶，并不是生气，反而笑着说道：“回禀父皇，儿臣前些日子身体不适，所以未能前来给父皇请安，心里甚是愧疚。 今日身体好了一些，便想着过来看看父皇。” 闻言，太上皇冷笑了几声，随即不耐烦地说道：“行了，有什么事情，直言便是。 你是朕的儿子，你什么样，朕心里有数！” 言下之意，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不待见你。 孝康帝尴尬地笑了笑，随即也不装了，直接说道：“儿臣确有事想和父皇聊聊，既然父皇快人快语，儿臣也不藏着掖着了。 今日来，是想询问一下，九边兵权一事。” “呵，真还以为你依旧是个榆木脑袋，不开窍呢！”太上皇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即嘲讽起来。 一时间，孝康帝再次尴尬无比，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告罪道：“儿臣愚钝，还请父皇指点一二。” 见他逆来顺受，脸上也没有半点不痛快，太上皇也没有继续嘲讽，只是将手边的茶饮了一口，这才慢慢说道：“你既然来问朕的意见，那朕就指点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