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仙音楼 下
“永昊帝国最后一任皇帝的称号为“昊天”，昊天是永昊第十七任皇帝，也是最昏庸无能的皇帝，永昊最终在他手上走向分裂、灭国。在他统治的最后那段时期，永昊内忧外患，外有异族寇边，西面狄族，南面蛮族肆虐边境，烧杀抢掠。南边的一些附属岛国也不再归顺，开始杀官造反。东边的东瀛岛国是一众沿海岛国中野心最大，也是实力最强的。他们趁机侵占永昊的另一个附属小国琉球，获得入侵永昊大陆的跳板，琉球国最近的岛屿距离永昊大陆只有四百余里。加之北面虎视眈眈的天川，永昊一时间四面环敌，危如累卵。而这时候，内部确开始动乱，诸侯不在听从皇帝命令，纷纷割据，国家纷乱加剧。”欧可仁语气有些沉重。 苏佑和白山听得入神，可以想像当时有多乱，四面楚歌下，内部还不团结，根本应付不了各方面的侵扰和战争威胁，衰亡是必然的。 “当时诸候中还是有具备大局观的人，实力最强的东兴王欧光冕和镇北王姚世英看出如果内部大乱，外敌必定趁机入侵，永昊有被外族小国瓜分的风险。两人达成协议，先攘外再安内，他们以强大的影响力，力压其他诸侯，迫使他们一致对外。东兴王坐镇东南与镇守西北的镇北王分别与敌战了几场，外族被阻挡于关外，见无可趁之机，只好掠夺一番后退去。周边岛国同样败退。当时的天川实力尚弱，还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连个像样的都城都没有，那时洛京还没完全建成，天川没敢南下。” 苏佑听到这里，基本已经知道结果。当诸侯的实力超越了当权者，最终就是改朝换代！ 果然，欧可仁道：“最后结果你们知道了。迫退外敌后，东兴王和镇北王已经分别聚集了两股巨大力量，再不愿接受皇权的统治。东兴王欧光冕是昊天帝的亲侄，他逼迫昊天逊位，自己登上帝位。但他没有沿用“永昊”名，而是改国号为“云泽”，并改都城“云洲府”，等于宣告永昊帝国的灭亡。姚世英的野心不欧光冕小，他在西北称帝，国号“鑫浩”。自此分裂成两个国家。云泽继承了永昊大部分传统，除了国号，其他基本沿用。鑫浩则建立了一套自己全新的制度。但两国毕竟曾是一国之臣，不可能与永昊分割的干干净净。欧光冕和姚世英的子女有联姻，是亲戚关系。所以两国二世皇帝之间关系较亲密，开始往来，通商，甚至通婚。” “实际上自那以后每代云泽和鑫浩的皇室心中都有这样一个使命，就是两国重新合二为一，这应该是镌刻在每个皇家子弟血液里的一个执念！融合不是问题，只是谁来做主的问题，谁都想做合并后的国君，所以以和平方式解决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剩下的就是武统了！而两国国力相当，武统的可能性也被无限的推迟，才拖到现在。如果开战，只会消耗两国的实力，除了生灵涂炭，毫无意义，只会给天川及周边小国势力染指中原的机会。” 白山道：“是的，打仗只可能是双方同时败亡。” 欧可仁点头道：“正是看清这一点，两国千年来大力通婚，想尽办法的融合。不光是皇室之间的通婚，民间何尝不是如此，多少士族大阀的后裔，即有鑫浩又有云泽的血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所以，两国之间为了这个使命互相埋了多少密探，潜伏了多少眼线。我们能在鑫浩设仙音楼收集情报，鑫浩一样如此，类似的秘密机构，不胜枚举！当然一但暴露，必会被连根拔起。其中之凶险，可说你死我活，非到必要时刻，我们也不会坦白告之，苏哥见谅！” 苏佑摆摆手，表示理解。消化了这些内容，他问道：“那现在鑫浩这边的仙音楼是由飘音姑娘在主持工作吗？” “是的！今天苏哥在飘音姐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哩！再努力一下，说不定可以得到她的芳心。你别看她平日里的风流诱人样儿，其实非常的保守，从不给其他男子亲近机会。唔，我觉得苏哥机会也不大！”欧可仁说完与白山哈哈大笑起来，又忙掩嘴。 苏佑转过头去，不看欧可仁的神态。到是心里对飘音多了一份敬重，出淤泥而不染，尤为可贵！他装作听不懂欧可仁的调侃，故意色眯眯道：“那董水仙怎样，她真的太受欢迎了！” 欧可仁面色古怪：“你知道田掌司和飘音姐花了多少精力培养她吗？董水仙可是仙音楼的镇楼神器！多少不可一世的年轻俊彦欲拜倒在她裙下而不得。当然只有重要的人物才值得她亲自出手，她是不会对任何男子动心的！” 哦，董水仙就是仙音楼培养的金牌密探。那她今晚对卓全钰的另眼相看就是特意安排的了。不知道卓全钰会否在她的媚惑色诱下，将家谱都交待了出来。想到一事，苏佑问道：“仙音楼就是以飘音和水仙两人名字命名的？” 欧可仁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在水仙小姐成名前，也是叫这个名字。仙音楼，意指听仙女声音的地方。那时飘音姐独挑大梁，一样在云泽呼风唤雨，被她迷住的男人可从云泽排到鑫浩。有了水仙小姐后，更是实至名归。” 欧可仁虽言语嘻笑，但能听出他对飘音是非常敬重。苏佑很想问问飘音多大年龄了，想到自己对可仁的猜测，估计他也不会说。 谈到深夜，白山说送苏佑回房，顺便走走。两人走回苏佑的宅子。白山坐入院中椅子想心事，苏佑也沉默，两人各想各的。 苏佑想得是听今天发生的事情。开始因看到孙秀琇与小皇子在一起，心情压郁。到了仙音楼就放松了许多，难怪仙音楼这么受追捧。不过，苏佑觉得不是因为那里的美女，而是听到的歌曲。他现在几乎肯定董水仙唱的就是渔家傲词牌曲。回忆着那首曲子和词，他发现曲和词有种独特的联系，紧密到字数都不能改，多一个少一个字，都会破坏这首曲的韵调。这首歌词似乎有种力量，苏佑听完，心生感悟，似乎某个窍突然通了一样......。 白山突然道：“你说我向秀云小姐坦白我皇孙的身份，是否就能被她刮目相看，我们之间就没有身份障碍了。” 苏佑看着他，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小心道：“你今天看到孙小姐与小皇子在一起，是不是认为就是因为他们有对等匹配的身份地位？如果你也公开身份，就可以与孙小姐正大光明地出双入对，就能让孙族转而支持你，将秀云小姐嫁给你？” 白山看过来，强自镇定道：“难道不是吗？” “你不是鄙夷大家族这种联姻的结盟方式吗？”苏佑追问。 “对啊，如果两位小姐成为牺牲的对象，我会为她们感到不值！” “那你想公开自己的身份来得到她家族的认同和那小皇子有什么不同？”苏佑步步紧逼。 “那不同，我是真的爱她，她和我在一起会很幸福！” “二皇子希望通过与孙族联姻来背书。二皇子从而得到孙族的全力支持，而孙族会在二皇子登上大宝后获得相应的回报，这就是以联姻结成牢靠的、利益一致的攻守同盟。你的方式和他们在本质上并没有不同，都是以一个条件来换取另一个条件！无非就是你认为你和她是真心相爱而已。而且你又怎么知道他们那种联姻不会幸福，你父母的结合也是属于政治婚姻吧，你觉得他们在一起幸福吗？ 果然，白山露出思索的神色，没有继续争辩。 “所以幸福是相对的！”苏佑一针见血说出看法：“所谓门当户对，就是一种等价交换。双方都有利益诉求，这样结合在一起，都对对方有用，这就是强强联手。爱情即是两个人的事，又不只是两个人的事，你不光是要给她幸福和安全感。还要给她身边的人、她的家庭这样的安全感，他们才放心把女儿交给你。所以他们会向你提条件，这是人之常情。” 苏佑语气缓和些道：“我不是反对你公开身份。但不是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候你只有一个所谓的皇孙身份，还见不得光。你怎么有信心让她和整个孙族，冒着巨大的风险、赌上整个家族的命运来支持你？所以你要等，等你足够强大到让他们正视的时候，让他们自愿选择站在你这边，放心地将女儿交给你。” “而我，如果我现在就向秀琇小姐表达爱慕，开始追求她。先假设她同意，我们也肯定得不到她家族的祝福，反对是毋庸质疑的。那她除了抛弃家族与我私奔，没有其它可能。那还有什么幸福可言？我这不是爱她，只是想占有她。爱她，就要设身处地为她着想。所以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的强大、变得有用，才有争取到她的机会。我正是看到这条现实鸿沟，才保持理智。但我也从没有放弃啊！” 他觉得气氛太沉重，笑笑道：“我现在傍上了你欧莫白，未来的一国之君，甚至天下之主。我看好你，把我全副身家都压在你身上，以后你登上帝位，封我个护国大将军，我就可以正大光明追求她，对她明媒正娶了！” 白山被他说的笑出来，“你有多少身家，你几个月存了多少俩银子？拿出来压我身上，以后我发达了，我就万倍还你。” 说着就来掏苏佑的身上，两人打闹一阵。白山喘息道：“以我们的战斗友情，我到时封你个护国大王好了。你一定要赢得秀琇小姐的芳心，和她相厮相守。可惜小白不在，否则我们又回到在黄金城分楼一样，晚晚一起练功。你说和它之间有一种元魂印记之术，在一定的范围内能感应到对方，那是它超出了范围才感应不到吗？是不是等你实力增强了，就能把这感应范围扩大？” “应该是吧，目前丝毫感觉不到印记。希望小白尽快回到我身边来，在外面真怕它被人捉走了。”苏佑告诉过白山万兽门的事，白山明白他的担忧。 “你的元魂印记能不能对我种一个。这样假如我们以后走散了，可以通过印记找到对方。” 苏佑一愕，摇头道：“我才不要对你种魂印，这需要分裂我的一丝元魂融入到魂印中，这挺疼的。多少会对我的元神有影响，而且还需要受印方完全的敞开元神，这样你在我眼中就毫无秘密可言，我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会长针眼。” 两人又追闹了一会儿。 ...... “针眼是啥！” “就是看到你脑子里面有少儿不宜看的东西，就会长针眼了！” “我心里健康的很，干净的很！” ...... “对了，仙音楼收集到的信息都会通过可仁报给你吗？” “不是所有，会由可仁筛选过后传给我。” “那里面的女子都需要牺牲色相去打探信息吗？” “不是，只有外围的女子才会。也是她们心甘情愿的，她们本身就是以取悦人谋生的！她们只是被交待与接触的客人保持密切联系，听到的任何信息不管大事小事巨细无遗，都要上报，由专人负责整理，以从中发现有用信息。对这些女子的说法是：通过收集客人的个人兴趣、喜好以及家族情况，以便投其所好，更好的服务客人，让客人流连忘返，乐不思归，仙音楼的生意就能更好。所以这些女子都不知道真实情况。” “核心女子都是仙音楼自小培养、训练出来的，绝对不能与客人发生关系。因为她们知道仙音楼的秘密，一但被客人策反，或者钟情于客人而生出离心，后果很严重！” 苏佑默然。那这些女子一生都要为仙音楼卖命，直到死亡或者仙音楼倒下为止。他没有问出这个惨忍的问题。世界是残酷的、是不公平的，生命更是脆弱的，这样的人生应该正在每一个地方上演，自己又能比她们好多少？ 唯有天下一统了，才能减少这种因战争冲突造成的不安、不平、不公！也许只能稍微缓解一点，但总是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