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死在监狱是最后的赎罪
宋约克到底还是把钱多福新赔给他的悬浮车给抵了医药费和高额罚款。 在星际时代，老赖是完全没有出现的可能的。如果你表露出你没有足够的积蓄支付欠费的意思了，那么检察院将有权利强制执行。 怎么强制执行呢？大概类似于针对服刑人员的方式。 会帮你接好多力所能及的手工活儿，但会直接抽调走你绝大部分的收入，直到你最后还清欠费。 宋约克满脑子都是宁霜霜呢，自然不会让自己沦落到被监管起来强制还清欠费的地步。 他主动把新悬浮车抵押了出去，这才能重新恢复人身自由。 离开医院的第一件事，他就去学校找女儿宁倩兮了。 他一直都守在学校的大门口，宁倩兮一出现，并打车离开时，他就随后跟上了。 宋约克在跟踪的时候没有给宁倩兮打电话让她停下来，他怕宁倩兮再把宁霜霜惊动了。 一直到了医院大门口，看到宁倩兮自己一个人下了车，而且原地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接她的时候，宋约克这才连忙小跑几步追了上去。 “倩兮！我的女儿啊——” 宋约克眼含热泪，激动地一把抱住了宁倩兮。 宁倩兮被他吓了一大跳，之所以没有尖叫出声那是因为听出来了喊她的人是谁。 对，仅仅是听出来了。 如果单靠看的话，她绝对认不出来眼前的男人是她的生父宋约克。 “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可怜样子的？”还记得一段时间前他们之间通过电话的，那时候视频通话的对面，宋约克就算情况不太好，也不像现在这样萎靡得像随时要死去似的。 “还能是怎么弄？都是你那个好妈给我逼的！”宋约克可算找到了能听自己倾诉的对象，他迫不及待地抱怨起来。 “我拖着病体千里迢迢从QD17星追到QD19星来，我为的是谁？还不是为了你们，为了她？她一个女人带着两孩子过活，这日子该有多难，倩兮你长大了，你应该能了解吧？我来就是想给你们重新撑起这个家的！可是你妈她！” 宋约克停顿一下，打量着宁倩兮的神色恨道，“她一点都不体会我的心意，她就知道揪着过去不放！倩兮，我们讲道理，就是死刑犯，他也应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你妈凭什么连个机会都不给我？她是不是很过分？” 他眼神灼灼地盯着宁倩兮，希望能得到这个大女儿的支持。 然而宁倩兮却退后一步，温柔却坚定地扒拉开了他抓着自己小臂的手。 “爸爸，如果你是来看我的，那我很感恩。可如果你是想让我站到你的立场去，那么抱歉，我做不到！” “倩兮——”宋约克失望地低吼，他没有想到这个在他心里很懂事的女儿竟然也不同情他，也不支持他。 宁倩兮心说，如果当初妈妈带她和弟弟去M38星跟他摊牌的时候，他能这样知知错，认认错，可能她都不会像今天这样毫无波动。 然而事实却是，她妈妈已经带着她和弟弟把那段最难的岁月给挺过来了。 再看宋约克，她心有不忍归不忍的，但她不会因此就忘了自己的立场。 “爸爸，你拖着病体那么远的追过来了，你扪心自问，真是为了我和弟弟，为了妈妈吗？如果是为了我们的话，那我们为什么没有一个感到高兴的？你现在也知道我妈带着我和弟弟过活有多难了吗？那么当初我们三个被你扔在QD17星自生自灭，你却在M38星出轨找女人的时候，你就没想过我们有多难吗？” 她有爸爸却跟没爸爸似的，她可以懂事的不跟妈妈抱怨，但不代表着她心里就没有怨言。 宋约克有点承受不住来自孩子面对面的怨怼，他躲闪着宁倩兮的眼神，“我……那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你怎么也像你妈似的揪着过去不放了？看看你妈给你教成了什么样子！你……“ “爸爸！”宁倩兮厉声打断他，“你为什么总要在我的面前说妈妈的坏话？妈妈为什么就不能揪着过去不放？她的过去过得并不好不是吗？是，讲道理，死刑犯也有改过自新的机会，那就改啊？有人拦着了吗？您也可以改的！但您不能要求我们必须接受你的改过自新吧？” 如果说今天之前宁倩兮还对宋约克保有着那么一点父女亲情，那么从今天开始，为数不多的那点亲情也消散了。 宁倩兮失望极了，“爸，你和妈妈婚姻失败的最主要原因是您自己，请问您有清醒的认识吗？妈妈作为婚姻的受害者，她有权利不原谅你这个施害者。我可以清楚地告诉您，妈妈一点都不过分，过分的反而是您！请您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倩倩倩倩兮，我是你亲爸爸啊！我得病了，我病得非常严重，我就要死了！你怎么还舍得这样对我！”宋约克太不能接受这样的宁倩兮了，他再一次上前一步紧抓住了宁倩兮的肩膀。 宁倩兮被抓疼了，本能地想挣脱开他，可反而更激怒了宋约克，让他抓得更紧了。 “爸爸！”宁倩兮忍着痛楚再次说道，“您现在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对我进行道理绑架吗？您一直口口声声说着您是我的亲爸爸，可是您看看您的行为，您觉得那像一个合格的爸爸做得出来的事情吗？您也说我长大了，懂事了，那您应该知道，我已经能客观地看待一件事情的对错了。我不再是那个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的小女孩了！” 换句话说就是：你别再骗我了，你骗不了我了！ 宋约克怔怔看着宁倩兮，喃喃道，“你还是我那个懂事的的女儿吗？你怎么可以变得像你妈那样咄咄逼人！不，你不是我女儿倩兮了！你是个魔鬼！你是个连亲生爸爸的死都能漠视的魔鬼！” “爸爸——”宁倩兮再也受不了了，她猛地伸手推开了宋约克，“我是魔鬼？我是魔鬼我也没有去扒着你让你管我让你养我吧？妈妈和我还有弟弟同时生病的时候，我们再难再苦，我们打扰过你，向你求助过吗？” 宋约克急急接话，“那是你们没有说！你们要是说了，我能不管？” “你管P管！”宁倩兮嘶吼道，“你和妈妈没离婚的时候你就没有管过，离了婚你还能管？如果能，也只能是因为你另有目的！” 或许是被女儿当面教训失了面子，或许只是被女儿戳穿了真实的心思，宋约克的脸色变了又变。原来是难看得像鬼，现在是难看得像一只濒死的鬼。 他直勾勾盯着宁倩兮，嘴里反复念叨着，“我是你爸！我是你爸！” 宁倩兮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你除了占着我生父的身份以外，你还能是什么？” 宋约克在这一刻豁然领悟：“你恨我！” “我不该恨你吗？”宁倩兮曾经多以那个技术牛B的医生爸爸为傲，现在就多以眼前的男人为耻，“是你先给了我一个美好幸福的家，又是你亲手毁了它。你跟我说过一次对不起吗？你跟那些个女人鬼混的时候，你想到过你还有个崇拜你的女儿吗？你没有！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你的脑子里永远都有你自己！” “别碰我！”宁倩兮再一次挥开宋约克的手，“你婚内出轨的时候你辩解是你自己也只是一时糊涂，你现在又来求妈妈复婚了，你又声称自己最可怜最浪子回头金不换。爸爸，我也想问问你了，你做事情之前有想过我吗？有想过我夹在你和妈妈之间有多痛苦吗？爸爸，你可不可以放过我！” 宋约克被这最后一句话怼得身体一震，连退三步。 “倩……” “你闭嘴！”宁霜霜和凌扬赶到了。 凌扬一看学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也不像是宁倩兮没出来的样了了，他就赶紧打给宁霜霜了。 宁霜霜已经到医院了，就点开孩子的光脑定位一看，这不是在医院门口呢么？一想就猜到了应该是江月给宁倩兮光脑通知，宁霜霜就没着急，一边通知凌扬过来医院，一边就在病房里等宁倩兮上来。 谁知左等不见上来，右等不见上来，一看定位，还在医院大门口呢。 这时凌扬已经赶到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宁倩兮正在跟某个外表很邋遢的男人拉拉扯扯着。 走近一听，在确定那人是宋约克以后，他就马上通知宁霜霜下来了。 宁霜霜把女儿护在怀里，心疼坏了，“宋约克你真行，这就是你说的你要做个好爸爸！你看看你把孩子气的？你扪心自问，你还有脸出现在孩子面前吗？” 宋约克没听见宁霜霜说的一个字，他此刻的注意力全被站在宁霜霜一侧，伸长手臂把宁霜霜和宁倩兮都护在怀里的凌扬身上。 “你是谁？你凭什么搂着她们？你快给我放开！”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了，但他不愿意相信。他不相信，他就不会当它存在。 宁霜霜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凌扬却比她开口快多了。 “我现在是霜霜的男友，以后会是倩兮的新爸爸。我名正言顺，非常有资格保护她们。反而是你，宋先生，你和霜霜已经离婚了，请你保持住男人的最后一点体面，不要再来打扰她们的生活了！” “你教我做人？你现在是在教我做人吗？”宋约克的表情骤然平静下来，如果不看他憔悴的脸色的话，貌似他瞬间找回了那个技术牛B医生的状态。 宁霜霜却知道，这样的宋约克才是最可怕了。 “凌扬，我们不要跟他废话了，不值得！我们走。” 她的话声也就刚落吧，宋约克突然冲着凌扬扑了过去。 “你个毛没长齐的也敢教老子做人？老子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爷！” 宁霜霜怒斥道：“宋约克你敢！” 宁倩兮则尖叫：“凌叔叔小心！” 她们两个这样维护凌扬无疑更让宋约克愤怒，他冲到了凌扬的面前，挥起自己的拳头，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凌扬的脸上砸去。 这要是让他当着自己的面今天把凌扬打了，她以后还怎么面对凌扬？怎么向凌扬的父母交待？毕竟跟人家儿子交往，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本身就有点弱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宁霜霜想的居然是这个。 然后下一刻她就看到凌扬身子后仰，居然还能分神出一只手臂把她和宁倩兮给护着退后了两步，他自己则抬起了一只脚，然后快准狠地踹了出去。 正中宋约克的肚子。 宋约克当即被踹得坐在了地上，眼睛还是直的，应该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宁霜霜眨了两下眼，突然就笑喷了。 前夫出丑嘛，哪个前妻还能嫌丑多呢？ 宁倩兮没好意思笑，不过她别开了眼睛不看的状态跟嘲笑也没什么区别了。 宋约克在这一刻无地自容极了，他咬紧了后槽牙，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就好像一只呼吸困难的青蛙。他的眼神迸发着仇恨和杀意，他的拳头再次握得死紧。 宁霜霜的笑蓦地戛然而止，她怕了。 “凌扬，我们走！不要管他了，我们走。” 她一手把女儿护在怀里，一手挽住了凌扬的胳膊，强迫他必须跟她一起走。 凌扬拿手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宋约克，那意思：我看着你呐！别想耍花样！ 他们三个向着医院大门口走去。 就在此时，宋约克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了，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冲了出去。但这一次他扑向的不是凌扬，而是宁霜霜。 他先是一把揪住了宁霜霜的头发，接着另一只手竟是从衣兜里抽出了一把水果刀抵在了宁霜霜的脖子了。 这把刀子曾被他用来抵着自己的脖子威胁过宁霜霜，今天就又抵着宁霜霜的脖子开始威胁凌扬了。 “退后！你们给我退后！你们要是不退后，我就杀了她！” 因为他这样的威胁，凌扬不得不停住了要上前救援的动作。 “我退后，我在退后了。你别伤害她，求你别伤害她。”凌扬把身子矮下来，声音也缓和了下来。 在跟犯罪分子谈判的时候，这种动作有示弱求和的心理暗示，对当时的紧张局面会有一定的缓解。 但这种定律也只是讲通常情况下。 例如现在就恰巧是不那么“通常”的情况。 宋约克只觉得自己的虚荣心一下子恢复了不少，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再揪三五个人的头发也不费劲儿了。 “你不是挺会踹人的吗？你怎么不踹老子啊？你踹啊？踹啊？” 宁霜霜抬脚就向后狠踹向了宋约克的小腿，“你放不放开？你不放开我就跟你拼了！” 她甚至都没有给宋约克考虑的时间，话声还没落呢，她已经不顾头皮要被扯下来的危险，扭身就去夺宋约克手里的刀子了。 宁霜霜在这一刻太愤怒了，愤怒让她对失去了理智，忘记了恐惧。 “你婚内出轨，你背叛了当初对我的承诺，背叛了孩子们对你的爱，你毁了整个家，你现在还有脸动刀子？你动啊？有本事你往我脖子上动啊？” 她想去抓住宋约克的手腕，可是宋约克能让她抓吗？两人争夺之间，宁霜霜竟是双手握住了刀刃。 宋约克手腕一拧，刀刃在宁霜霜的手心上划下了巨大的口子。 鲜血流了下来，宁倩兮尖叫一声“妈妈”，疯了似的也冲了上去。 凌扬比宁倩兮动作还快，本想以退为进，最好不让宁霜霜母女受一点伤的，但眼前这情况也不允许他再考虑什么万全之策了，他也只能跟着扑上前和宋约克厮打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刀子见了血刺激了宋约克，他竟不管不顾地把刀子从宁霜霜的手心里硬拔了出来。 宁霜霜疼得当即举着手跪在了地上，宁倩兮吓得不停地哭喊着“救命”。 宋约克挥着手里的刀子，和手无寸铁的凌扬对峙着。 如果他没有这把刀子的话，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他都打不过宁霜霜。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他不仅有刀子，而且精神崩溃了。他不停地挥着刀子砍向了凌扬，这让凌扬不仅找不到机会抢下他的刀子，还不小心被发狂的他砍中了几刀子。 宁倩兮又吓得哭喊“凌叔叔”。 凌扬不敢移开视线，只催促道，“带你妈妈进医院去！快啊。” “老子看谁敢走！”宋约克把刀子怒指宁霜霜，“贱女人，给你脸不要脸，你要是乖乖听话复婚，你还会像今天这样受罪吗？都是你自找的！” 宁霜霜疼得说不出话来，而她也不想再跟这个渣前夫说一个字了。 宁倩兮替妈妈说，“我妈幸亏没有答应跟你复婚！你也算是个人？你就是个畜生！” 这话更激怒了宋约克，“我是你爸！你竟敢骂你爸我！你个没良心的小畜生！老子砍死你！” 他竟是还举着刀子冲向了宁倩兮的方向。 “倩兮——”宁霜霜反身抱住了女儿。 “你混蛋！”凌扬一个飞扑把宋约克扑倒在地，两个都抓住了刀子的把柄，在地上翻滚着厮打起来。 医院的安保人员这时也赶到了，但是宋约克手里有刀子，还正和凌扬厮打得难解难分，哪怕他们手里有着合法的麻醉治安枪，他们也没敢轻举妄动，就怕到时再没拿下坏人，却不小心伤着了好人。 几个人正紧张地围着宋约克和凌扬转呢，就听旁边有人说道，“麻醉枪借我用一下。” “……” 麻醉枪借你一下？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要借的是什么东西？那可是麻醉治安枪！上面有备案的！出了意外那得我扛着！那是能随便借的东西吗？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某安保人员扭头就想怼回去，可脑袋才扭回去，还没来得及看清说话的人是谁，就觉得手里一空。 他又瞬间扭回头一看，妈呀，他的枪呢？他备了案的，出了事就得他扛，刚刚还在他手里的枪…… 砰——枪声响起。 某安保人员大叫一声原地蹦起来多高，“你们得给我做证啊！不是我把枪给他的！是他抢，抢……” 他指着人看向场内，却看到刚才还拿着刀子跟人耀武扬威厮打起劲儿的男人闭眼昏睡过去了。 肩膀上还留着麻醉针的明显尾端。为了方便人类收回，麻醉针的尾端做了漂亮的蝴蝶翼设计。在夜风的吹拂中，蝴蝶翼微微颤动着，像一幅美丽的画。 江止戈：“麻醉枪还你，非常感谢。” 米乐乐在旁边长长地，长长地出了一口浊气，“江先生，干得漂亮。” “江先生，谢谢你。”凌扬从地上爬起来，因为手上有伤口，他只能用拳头使力。 宁霜霜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因为手上也有伤口，所以也只能用拳头不停地招呼凌扬的后背。 “你怎么就那么傻！你怎么就那么傻！” 宁倩兮突然跑向了躺在地上的宋约克，蹲下去冲着他的脸就是一来一回两记耳光，“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米乐乐转身把孩子拽进了自己的怀里，“倩兮不哭哈，剩下的就交给专业人士吧。” 今天的事情势必要报警处理了，而且现场的人并没有一个反对的。 宁倩兮陪着妈妈和凌扬先去处理伤势了，米乐乐和江止戈留下来应对警方的提问。 其实也没有多少需要提问的，这里是医院的大门口，摄像头永远都是工作状态，不带掉链子的。 但米乐乐还是把宁霜霜和宋约克因为男方出轨而离婚，男方过得不好又想纠缠女方回头复婚的过程都说得很详细。 最后不忘严肃声明：就算宋约克是真的病情严重到快要死了，他们这一方也坚决不接受和解的调节。就按法律规程办，故意伤人且有杀人的清晰目的，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等送走了警方的人，米乐乐立刻问江止戈，“大概会关他多少年？20年？啊不，40年行不行？” 江止戈摇头，“这时间可不好说。” 见米乐乐的表情很快变得郁闷起来，他却话锋又一转，“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也许他都不一定能活这么多年。” 从刚才他就看出来了，这个宋约克的精神的确不怎么正常。 像这样不正常的精神，在外面的精神科仔细照看的话，可能还能多活几年。但如果是到了里面……呵呵，就等着被人欺负死吧！ 监狱里的某个特殊的群体也有着特殊的喜好，他们要不就欣赏那种结了婚就对家庭忠诚对老婆专一的男人，要不就佩服那种不结婚能养一整个后宫尽享齐人之福的男人。 同理，他们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种养后宫没本事，又不甘心对某一个女人忠诚对一个家庭承担责任，于是两边都有沾，两边又都没沾出彩的窝囊男人。 宋约克就是这样的男人。 既没能对得起自己的选择，又丧失了自己身为男人的最后一点体面。 这样的男人一进去，那势必会沦为鄙视链的最底层。 再加上他本就患有着精神病，所以就等着病上加病，加快生命的进程吧。 米乐乐好奇地问，“那他要是以病重为由要求出外治病呢？会被允许放行吗？” 江止戈更好奇她这样的想法，“你为什么会觉得这种事情能发生？你那个时候这种现象很常见吗？” 米乐乐点头，有种出身不好的羞耻感，“我那个时候像这种现象多了去了，尤其是那些背后有大家业大后台的。人家进去了好吃好喝不说，还能定时出来检查身体，有重大疾病的话还能申请出来住院治病。” 江止戈听得皱紧了眉头，“这是让他们进行服刑的还是让他们去疗养的？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但现实就是这样啊？”米乐乐摊手，又充满希冀地问，“那看来你们这里不是这样了？” 江止戈骄傲答道：“当然不是！监狱里本就有着基础的医疗所，他们如果有了小病可以去看诊，诊费药费什么的从他们的日常服务分里扣取。但如果他们当中有谁是重大疾病的话，那么他们除了等死之外，别无他法。因为星际法律明文规定了，凡是服刑的人员，死在监狱里那才是最后的赎罪！” 米乐乐：…… 震惊！ 什么叫“死在监狱里才是最后的赎罪”？ 这是什么神奇的时代？ 她真是爱死这个时代了！ —— 晚上11点的时候，钱多福也从大学赶来了，一进医院就先看到了双双手上缠着绷带的宁霜霜和凌扬。 “我说这是什么意思？您二位不是昨天才确定关系的么？结果今天就伤成这样一对了？”钱多福表面关心，实则八卦兮兮地冲着宁霜霜连挤眉带弄眼的，“霜霜姐，这是打起来了？来来来，快给我讲一讲的。一打就动了刀子，想想就带感。” 她来是为了看望灿灿和孩子的，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及时把宁霜霜出了意外的事情告诉她。她也没多想，只当是两人可能在厨房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手。 “你给我一边去！”宁霜霜没好气地轻给钱多福一脚，“你回来又不是为了看我，你在我这儿赖着干什么？灿灿就在隔壁，你赶紧去看看我们干闺女吧。” “走吧，我们干闺女可等不及收第三份见面礼了。”就算看得出钱多福很好奇，米乐乐也坚持拉走了她。 宁霜霜和凌扬需要时间独处，她看得出来。 米乐乐走的时候还顺便带走了宁倩兮和宁歉州。 两孩子被妈妈吓坏了，在宁霜霜处理伤口的时候，就一左一右粘着宁霜霜不放。 米乐乐能理解两孩子的心情，但这就同时意味着宁霜霜想跟凌扬说些什么也不方便了。 隔壁病房里，刘灿灿本来在睡觉的，也被这一出意外给惊醒了。 看到米乐乐进来了赶紧问道，“都处理完了吧？没事了吧？奶奶跟我说了大概，可我也不放心呐。你快过来给我细说说。” 老太太在旁边一直照顾着小宝宝，她是清醒的，所以全程知道外面怎么回事。跟李天逵打听起来的时候声音没控制好，这才惊动了刘灿灿。 钱多福这才听出不对来，“怎么回事？就这么一天的功夫，又出意外了？” 米乐乐先冲老太太使眼色，“奶奶，你带倩兮和歉州去找江月他们吧，两孩子肚子还饿着呢，让他们一起去食堂吃一口。” 刚才就吓着了，总不能在她说的过程中再受一次惊吓吧。 老太太秒懂，哄着两孩子走出去了。 李天逵也站起来，“既然你不睡了，我去把食堂给你定的汤端来的。米太太，钱小姐，麻烦你们帮我照看一下。” 那汤其实打个电话就会有人送来，但李天逵这样做也是给刘灿灿一点私人空间。 他主动离开了。 米乐乐这才把刚才听到的，看到的，以及了解到的整个过程都原原本本地给另两个女人说了一遍。 钱多福听完就怒了，“我去！这垃圾男人还真的恶毒啊！我还当他是真的悔过，真的想跟霜霜姐复婚呢！原来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跟霜霜姐同归于尽吗？” 刘灿灿也听得直皱眉，“宁姐没事吧？幸亏凌先生也在。” 在米乐乐都确定没事后，刘灿灿又叹道，“宁姐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错事，这辈子要遇到那么一个垃圾男人！” “不只是上辈子吧？更像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的！”钱多福想起刚才看到的宁霜霜的惨样，心疼之余还只能乐观道，“不过这应该是霜霜姐最后一次劫难了，以后就只剩幸福和美好了。那个凌扬今天貌似表现不错？” “那是相当不错了。”经此意外，米乐乐对凌扬的认同达到了最高峰，“如果他能坚持下去一直这样把宁姐放在心上，那么这桩婚事，我彻底同意了。” 钱多福不甘落后地也赶紧举手，“我也没说过不同意啊？可是怎么办，你们都脱单了，就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空巢老妪了！我不服！我要求同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