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切磋
河水潺潺，清风拂过刚刚拔出嫩芽的柳条，一荡一荡的，初春时节，正是万物生发的好时候，都说江南好风光，可不是吹出来的。 北方的春天可没这么美好，有一句话说的好，料峭春寒，冻杀少年。 特别是对于一些穷人来说，北方的初春时节可并不好熬。 两个少年经过三天不紧不慢的赶路，中午时分，终于快到了这个已经靠近南方地界边缘的小镇，再往北就是那贯穿整个大周王朝，分割南北的苍梧江了。 据说曾经整条苍梧江，西起苍梧山脉，东至入海口，凡是苍梧江蔓延到的地方，都有苍梧树生长。 原本苍梧江两岸都是郁郁葱葱的苍梧林的，但由于血色浩劫，南下的恶魔被人类拦在了苍梧江以北，两边隔江而战，划界而争，江边的苍梧树大都在当年被砍伐，建造军寨，投石车等工具用来抵抗恶魔。 所以现如今，江边的苍梧树就只是三三两两的生长着，也许有些地方会重新发育成林地，但更多地方还是光秃秃的，十几年都没能完全恢复。 这个离着苍梧江不太远的小镇，可以说有山有水有树林，住在这儿，一定安逸得很。 两人进了小镇，发现镇上并不热闹，只是偶有行人，樊乂也会一一打过招呼。 二人从镇东头进入，而樊乂的家在西头，由于小镇确实不大，没多久，二人就站在了樊乂家大门口。 木门紧紧闭着，倒是上了锁，不过武天皓看那院墙都没樊乂高，他点了踮脚尖往里看了看，里面是一个小院子，几块石头垫出一条路，使得下雨天不用蹚着泥过去。 小院北边是三间石头砌的房子，西头还有一间小房子，估摸着是厨房吧。 “小乂！你回来啦。”樊乂正要开门，一个四十多岁的村妇刚好出门，看到了樊乂，便大了声招呼。 “额？是啊，回来看看。”樊乂笑了笑，接着道：“张姨，街上咋都看不到几个人嘞，我一路走过来发现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的。” 听到这话，张姨一拍大腿道：“诶呦，也不知道是犯了哪儿的神仙，最近来了一群像狗一样的妖兽，就在镇子附近转悠，那玩意儿，吃人呐，听卢爷说，那玩意儿好像叫什么鬣狗，凶得很嘞。已经有好几个人丧命了，像那东街的打柴汉子老梁，就是不信邪，昨天出去打柴，就再也没回来。现在闹的是人心惶惶的......” 听着刘婶儿的叙述，武天皓和樊乂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开门，进了屋子，嚯，一层土，屋子里都闷得慌。 樊乂一脸尴尬的笑道：“那个，我这次离开的时间有点长，都快半年没回来了。” 武天皓叹了口气，自己离开时间长的话，家里恐怕也会和现在一样吧。 随后两人就开始了大扫除，开窗开门通风透气，一直到了傍晚，才算是里里外外全部打扫干净，今天俩人除了早上吃了一顿，就开始赶路，好不容易到了，又打扫了半天卫生，这会儿两个小伙子的肚子早就开始咕咕叫了。 然后这哥俩坐在小板凳上，谁也不想动，最后只能拿起包裹里的干粮就着水啃了起来。 “咕咚，”武天皓喝了口水顺了顺，问到：“阿乂，你对你们小镇周边应该很熟悉吧。” “那你可别说了，熟透了都。” “对了，刚才那个刘婶儿提到的卢爷是谁，他居然能认识那是鬣狗，可不简单。” “奥，卢爷呀，他算是我们小镇上的长者了，听说早年也当过佣兵，走南闯北，还去过那个野人荒原，见多识广。诶，皓子，那鬣狗是个什么品种的狗，很厉害？” “去过野人荒原......怪不得，”武天皓喃喃自语，听到樊乂发问，说道：“你仔细想想，在咱们这边你听说过鬣狗吗？” “当然没听说过了，不然问你干啥。” “没听说过那是必然了，因为鬣狗这种妖兽根本就不是咱们这地界的？” “那是？” “这鬣狗一般生活在野人荒原。” “很厉害？” “在一阶妖兽里算是中等，但是群居，一般一个族群都是几百只甚至几千只，在野人荒原也算的上是不好惹的了，但我不明白，它们怎么过来的，跨过苍梧江？还是翻过苍梧山脉？”武天皓思考着。 “你咋知道这些的。”樊乂又拿出招牌动作，挠了挠头，不得不说，配合那一脸憨厚，还真让人不好拒绝。 樊乂信里也疑惑，这小子明明比我出道还晚，咋个晓得这么多嘞。 武天皓深呼吸一口气，答道：“我爹曾经也是佣兵，离开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本手札，记录了很多他的所见所闻。” “哦，原来咱爸也当过佣兵啊，厉害厉害。” “嘶，”这话，这称呼，武天皓都不晓得怎么答话了，而且这货这卖相好像比自己更像老爹的儿子，无奈，转移话题道：“好了，先休息吧，累一天了，明天咱们先去见见那个卢爷，看他是不是知道的多一些。” 第二天清晨一早，太阳都还没露出来，但天已经微微亮，小院里两道身影对峙着。 “俺的娘呀，皓子，之前没仔细看，你又一直用布包着，你这枪，难道是精铁锻造的？”樊乂两眼放光的盯着武天皓的精铁枪道。 “当然，怎么样，我爹给我做的。”武天皓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那个，皓子，啥时候带我去见一下咱爹呀。”樊乂盯着那精铁枪，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诶诶诶，你快行了，你想用口水淹死我？那你这可就不讲武德了啊。”说着，武天皓下意识搂紧了自己的枪。 “诶呀，皓哥呀，你又不是不清楚，一旦兵器到了精铁这个成色，可就是精兵了，那价格也恐怖的很，低级佣兵想都不敢想的，就算是青铜级以上的佣兵，也很少能用得起精兵的啊。” “啊？为什么啊，我感觉当佣兵赚钱还挺快的啊，我做过两次任务，就算加上之前买盾牌花的，还剩一百多两银子呢。” “哥，你是我哥啊，你当谁都和你一样啊，伤药，你自备，兵器，自己会打造。像别的黑铁佣兵，什么都得自己买，一柄成色最差，勉强达到百炼精铁的武器也要白银千两，而且佣兵其他各种消耗也不小的，像药材，野外生存的一些装备，都要钱的啊，那得攒多长时间才攒的到精铁兵器，很多低级佣兵都不敢住客栈的，而且，他们的修为一般都不高，也驾驭不了精兵，买上干嘛，充门面吗。” “额，这么难呐。”武天皓有些感慨，突然感觉自己去打铁，卖精铁兵器，是不是很挣钱啊。 “皓哥，你能锻造精铁兵器么，你看是不是给你可爱的团员搞一把。” “好啊，来，打过再谈。” “那团长大人是要赢还是要输啊。”樊乂提了提新到手的盾牌，自信道。 作为一个炼体八阶，虽然知道武天皓的身体很结实，但毕竟才炼体五阶不是？炼体之间的差距虽不能说是天堑，但那也不意味着能随便越级而战，而且这可是炼体中期和后期的区别啊。 武天皓眉毛一挑，呦，这就有点不能忍了，于是开口道：“看来我得教教你，为什么我敢当你的团长了。” 随即，武天皓猛的一握枪，气势瞬间变化，甚至有一瞬间，站在那里的武天皓给樊乂的感觉对面的少年不可战胜！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怎么可能！自己自认为不是那种空有境界的废物，可这个比自己境界还要低的家伙，怎么会有那种气势。 虽说在炼体的时候，如果rou体锻炼的很强，确实可以弥补实力，但这毕竟还差着三个小境界呢。 樊乂脸色开始变得凝重，提着盾的右手更紧了。 武天皓没有管樊乂怎么想，刚刚他认真的一瞬间，突然又抓到了一点，对就是那种感觉，那是什么，是“气势”吗，脑海里再次显现出幻境里的那个男人的身影，高高在上，犹如神灵。 那感觉一闪即逝，但武天皓信里却十分开心，好，既然能抓住第二次，那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现在自己境界还低，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随后武天皓盯着樊乂，觉得这货咋越看越顺眼了啊。 樊乂则是看是武天皓那奇怪的眼神，有些瘆得慌。 然而，顺眼不是不出手的理由，武天皓动了，“嘭”的一声，地面上立马出现一个半寸深的脚印，而武天皓的枪也到了樊乂面前。 樊乂用盾直接打偏武天皓的枪，心中惊讶，虽早就知道皓子这家伙身体素质很强，但这个力量还有速度还是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这根本不像是一个炼体五层的人能有的。 樊乂没有犹豫，院子不大，自己与他也拉不开距离，那只能一寸短一寸险了。 刚要提盾上前，武天皓又是一枪抽来，之前被一盾牌打偏，武天皓借力云枪，化为抽劲儿，力量，更强三分。 樊乂直接真气覆盖盾面，硬抗这一枪也要近身，可当这一枪抽打上来，饶是樊乂没小瞧武天皓，都调用五成力防御了，可还是被抽的趔趄了一下。 这借力一枪，势大力沉，一枪抽中，武天皓毫不犹豫再次云枪抽他另一边，樊乂这次学乖了，八成力防御，同时准备后手。 但武天皓那一枪只是在盾上砸了一下，借着弹力抖出一个枪花，改为下劈。 樊乂只得放弃后手，左手环首刀挥出，没有硬接，毕竟武天皓的力量，加上这杆精铁枪，硬接，不划算，自己的刀不一定扛得住，刀从侧面撞到枪身，吃了一半的力气，再次近身。 武天皓看到樊乂的应对，笑了，果然自己挑选的团员，完美应对，不仅一边以最少的力量化解自己攻势，一边还在试图近身。 武天皓当然不会让他就这么近身，下劈的枪劈到地上，人接力跃像一边，而那边的樊乂宁转身体再次攻来。 太阳露出了半边脸，阳光开始慢慢的，均匀的撒向大地。 院子里樊乂坐在地上，喘着气道：“不打了不打了，没意思。” 武天皓在一旁也在微微喘息着，道：“怎么？这就不行了？” “我又逮不到你，你速度太快了，只能挨打，不打了。” “现在晓得为啥我是团长了吧。” “团长大人，小弟缺一柄趁手兵器啊......” “好了好了，有机会就给你打出来。” 此时武天皓心里也不平静，自己也就是仗着有着这杆精铁枪，速度也比樊乂快一点，这才能肆无忌惮的以身法不断攻击樊乂。 而樊乂也有好几次差点就逮到了自己，并且他的防御可以说是密不透风，自己十枪连点，他居然直接避开三枪，以刀隔开最为刁钻的两枪，剩下全部用盾牌挡住，可以说战斗天赋极强。嘿嘿，武天皓又笑了，自己可是捡到宝了。 樊乂看着武天皓的笑容，一阵恶寒，但心里却是更加认同了武天皓，毕竟自己比他境界还要高一些的。 “皓子，你的枪取名字了没。” “啥名字。” “俺的娘嘞，绝对上品的精铁武器，它不配有个名字吗？” “额，我倒是没想过这一点。”武天皓借用了樊乂的招牌动作，挠了挠头。 看了一眼武天皓这样子，樊乂捂脸，还说自己？你这个样子欺骗性更强。 “起个名字吧，有个名字感觉兵器更有生命，用起来也更有感觉啊。” “额，那起个什么名字呢？”武天皓皱了皱了，他在思考。 “说到起名字啊，我不是跟你吹，我这起名字绝对是一绝啊，你看你这杆枪，通体漆黑，十分厚重，里在那里如凶兽一般，嗯，就叫黑兽好了，暗兽也行，嗯，暗黑也不错，感觉很贴切。” 武天皓一脸黑线，起名字这事儿还是不靠他了吧，没再管樊乂如何哔哔，武天皓认真的想着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