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势
虽然武器被拿走了，额，好吧，至少樊乂的盾没丢，一直在背上背着呢。 两人这状态也没办法去找回场子，先是回到了湖边，樊乂从一边的草丛里拿出了两个包裹。 “还好，别的都没丢。”樊乂笑道。 “拿上咱们的东西就行，那一袋子鬣狗耳朵，扔了吧。” “额？不留着交任务吗？” 武天皓捂脸，道：“湖里也没有蛇腥草，鬣狗多半也是山贼养的，再杀不就是了，这玩意儿过两天要臭了，当然，你硬要背的话，随你。” “诶，是诶，那这个蛇腥草的任务不是失败了？那咱还得承担损失啊，诶，这算不算天羽佣兵团出师不利。” “嘶，”这货有时候是真的憨批，看着樊乂长吁短叹，武天皓深吸一口气，道：“我觉得只要能把山贼的根挖出来，证明一下消息的不正确，就行了，而且，没准咱们还能有补偿。” “有点麻烦啊，也不知道是谁，瞎传消息。” “呵，多半是山贼们自己传出来的。” “那佣兵协会会那么容易相信么？” 武天皓揉了揉眉心道：“是啊，我也疑惑，佣兵协会既然发布了这个任务，至少证明消息还是比较可靠的。算了，这得咱们自己去找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樊乂一把把那袋子鬣狗耳朵丢到湖里，另一个袋子背在身上，道：“好了，先别想了，反正咱们还得去拿回来兵器呢，先离开这儿，万一这些山贼还回来呢，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恢复恢复，再做打算。” 武天皓点头道：“嗯，那就去湖的另一边吧，离得近点，他们要是回来的人少，那可就是给咱们送菜了。” 牙谷之内，山贼的寨子里亮着一处处火把，一间木屋前两伙儿山贼相对而立。 “老四啊，听说你那块儿出事儿了。” 说话的人正是之前派出鬣狗的三当家，名叫陶栗，此人原本是这处山贼窝的大当家，无恶不作，是真正穷凶极恶的山贼，不过，由于呆在这偏僻的地方，摊子也铺的不大，故而别人也只觉得是一伙儿小山贼罢了。 只不过后来又来了两个更狠的角色后，他就只能屈居这三当家的位置。 而站在陶栗对面的老四，就是冯四，四当家，冯四也是那两个狠人来了以后才加入的，因为一身炼体巅峰的修为成为了四当家。 此时陶栗一脸嘲讽的看着冯四，他们二人在这山寨，各自管着各自的事情，谁也管不着谁，但是，人嘛，谁还没有点掌控欲，更何况陶栗之前可是当老大的，多逍遥了。 冯四虽然也有自己的一波手下，但一则人少，二呢，他的修为也不如陶栗，陶栗可是灵动境的强者，他虽然离着灵动境只有一步之遥，却也根本没把握战胜对方，所以平时只能尽量避开他，不曾想，今日的事情却是有些麻烦了。 老大让他负责的三条巨蟒，刚刚圈养时间不长就被干掉了，这可不好交差啊。 冯四脸色阴沉，但是也无可奈何，身边背着环首刀的大汉更是一脸愤怒。 看着冯四那憋屈的样子，陶栗心里舒坦，呵，之前不是还不鸟老子？这回看你怎么跟老大交代，于是走上前去拍了拍冯四的肩膀道：“老四啊，自求多福。” 说罢，带着人离开了。 陶栗走后，冯四身边那汉子忍不住道：“四哥，他也太嚣张了，哼，只知道玩儿女人的货色，迟早死女人肚皮上。” 冯四眯了眯眼道：“这次也算是咱们点儿背，碰上点子扎手了。” 随后又俯在那长得如黑炭一般的心腹手下耳边吩咐道：“这样，你们先去收拾那青莽的尸体，我去里寨找老大说一下情况。” 那个黑炭男人手里提着墨蛟，后腰还别着一双短刀，只是闷声开口道：“是，四哥。” 刚刚离开的陶栗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在路过校场的时候，绕有兴致的走入了校场。 是的，校场，原本这山寨是没有这样的地方的，但新老大来了以后，就腾地方弄了一片校场，用来cao练这些良莠不齐的山贼。 校场正中央，木桩上绑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可以说是十分英俊了，但似乎被绑在这里时间不短了，嘴唇干裂，长发散乱，那刚毅如刀削一般的脸庞带着几分苍白，眼神却依旧明亮。 “呦，还能撑住啊，三天了都，啧啧啧。”陶栗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少年道。 被绑在柱子上的少年只是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便闭上了眼，慢慢调息着，被绑在这儿三天了，风吹日晒，滴水未进，武者也是扛不住的啊，唯一幸运的是，初春的太阳并没有那么毒辣，不然即使是武者也成人干了。 陶栗撇了撇嘴，心道：真是个傻小子。 这个少年似乎是出来历练的，经过这边的村子，听说最近有好多村民失踪的，于是便开始帮忙找人，最终找到了牙谷这边山贼的线索。 这少年一路打入山寨，无人能挡，就连陶栗都没把握胜他。 然而，山贼手中还有好多人质，最后谈判之下，陶栗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这少年要被绑在柱子上五天五夜，能活下来，就把人都放了。 这个少年应当是个不经世事的，第一次出门，居然就那么相信了，甘愿被绑在柱子上。 月色下，落叶湖波光粼粼的，湖正中央倒映着天上明月。 岸边武天皓和樊乂哥俩盘腿调息，俩人也没升篝火，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就开始修炼，恢复。 “啊乂。” “嗯？”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啥子。” “就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 “额，夜景儿挺好看的，特别巴适。” 武天皓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好吧，白问了。 樊乂有些疑惑，这儿有啥特别的。 武天皓再次闭上眼，慢慢感受着，自己在湖面上刺出那一枪的时候，这种感觉最明显，现在倒是很微弱了，几乎感觉不到。 武天皓一边琢磨自己先前的那一枪，一边感受着这片湖，先前能刺出那一枪绝不是偶然。 是的，一定有什么，冥冥之中能感受到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和自己刺出那一枪时很像的气息。 只是自己后来再也没能使出来，到底是缺了点什么呢？这时武天皓又不禁感慨，那幻境之中的紫袍男子到底是谁呢？自己只是感悟到了一点点幻境中的东西，就能刺出那绝对是超出自己好几个等级的一枪，那一枪可以说是如斯恐怖，这就更无法想象那人有多强。 樊乂偏着头盯着武天皓，然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又晃了晃，之后，靠近了点，又晃了晃。 “啪”，武天皓一巴掌拍开樊乂的手道：“你干啥呢？” “我这不怕你走火入魔么。”樊乂答道。 武天皓：“......” “对了，阿乂，你看见我之前在湖面上使出的那一枪了没。”武天皓突然问道，他想看看，能否从樊乂这里得到点什么。 说到那一枪，樊乂表情略显夸张，眼冒金星道：“那一枪，太猛了啊，团长大人，你咋做到的，教教我呗。” “嘶，”武天皓深吸一口气，道：“这全靠自己感悟，咋个教你，你先说说什么感觉。” 樊乂揉了揉下吧，似乎是思考了一阵，道：“感觉嘛，我离的有些远，感觉不太真切，要不，你再来一次？” 武天皓有些尴尬，但还是绷着脸道：“那可不是随随便便能使出来的，现在状态不行。” “哦！是诶！”樊乂以拳击掌，恍然大悟道：“那那一招叫什么名字啊，也很猛吧，怎么也得配得上啊，要不要我帮你想一个。” 武天皓险些抬脚踹过去，赶忙打断樊乂道：“停，你说你感受就行了。” “诶，告我一声叫啥呗。”樊乂一脸希翼。 武天皓没好气道：“起什么名字啊，难不成每次和别人过招，还要先大声喊出来？你江湖小说看多了吧。” 樊乂虽然一脸失望，但还是开始说起了自己当时的感受：“要说那一枪啊，其实我也说不清，但是在一瞬间让我有种心悸的感觉，是啥嘞，哦，对，是气势，嗯，就是气势......” 听到这里的武天皓，已经买没有再管樊乂后边说的啥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气势，对，气势。 回想一下，自己当时似乎确实是形成了一种势，或者说，枪势，似乎在那一刻，枪势都实质化了，自己的修为，目前根本无法将真气附在武器外面，就算能附在武器外，也不可能那么简单就破开巨蟒的防御，但，当时，那凝聚而出的势，似乎如同一只大手，拨开了巨蟒的防御。 武天皓越想越通透，体内真气缓缓流转。 这时候武天皓之前对这片湖的感觉又变明显了，这是势么？可是，怎么可能，这片湖是死物啊，死物怎么会有气势存在，不，不完全是势，还是不太一样。 这种感觉，嗯？在变化，是......四季？还有在流动的，那是什么？像是风一样。 正在武天皓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坐在旁边，还在阐述着自己感受的樊乂，这时也停了下来，观察着武天皓，这时的武天皓，在樊乂眼里，犹如一杆枪一般。 武天皓双眼睁开，一道锐气溢出，又缓缓消散，眼中有所疑惑，很快化作一片清明，他慢慢站了起来，攥了攥拳头，嘴角微微勾起，嘿嘿，我好像找到一点感觉了呢。 但似乎只有在这片湖边才更容易感受到。 “皓子，你这是，悟了？” 武天皓翻了个白眼，你才悟了，出家去吧你......额，好吧，自己这应该也算悟出点什么吧。 两人还没开始交流，隐隐听见湖对面有呼喊声，于是，刚刚恢复了五六成战力的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向湖对面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