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价值连城的初吻

    许燕洗完澡，看见我还在那发呆，走过来，“你也别难心了，我不强求你。不过这几天你先别搬，我有事求你帮忙，这件事办完了，你随时可以搬走。”

    我看着她乞求的目光，心里不是滋味。“有事你尽管说。”

    许燕说：“李副主任要请我们一个班的同事吃饭，吃完饭你得去接我。”

    我警惕地看着她：“他为啥请你们班的人吃饭？”

    “他升职了，早就想请，怕影响不好，现在风头过了才请大家。”许燕看着我疑疑惑惑的样子，又说：“本来我不想去，刘护士长说，咱班的人都去，你一个人不去不好，所以我就答应了。”

    我点点头，“你去吧，哪天？在哪个饭店？”

    “饭店定了，下礼拜二晚上，天意大酒店，就是刘护士长喝醉的那个酒店。”

    “好，我知道了，我会提前到饭店等你的。”我看着她，“休息吧。”

    许燕拥抱着我，看着我的中眼睛，亲吻我。“晚安。”

    “谢谢，晚安。”我也吻了她一下。

    许燕转身回屋里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的眼里涌上泪水。

    朋友们，我和你们说心里话，其实我不愿意离开许燕，我是爱她的。三年多了，许燕像亲人一样照顾我和meimei。就是感恩，也应该留在她身边回报呀。何况她还要嫁给我！

    摇曳的老槐树，我站在树下。许燕像朵白云飘到我身边，将我紧紧搂住，热情地亲吻我……

    这情景，历历在目。难道我俩的相遇是上天的安排？难道我俩有一份奇缘？我和她确实存在天上地下的差别呀！许燕越是对我好，我越是感觉不应该耽误她。这是我的心里话，是我对许燕的真心实意。

    我怎么办？是离开，还是留下？朋友们，我好难！

    又一个礼拜天来了。

    吃完晚饭，我们坐在厅里看电视。

    许燕看看小丫，看看我，“猪哥，我想明白了，你要搬走就搬走吧。”

    小丫一愣，“jiejie，你咋让我哥哥搬走呀？”

    许燕说：“不是我要让你哥哥搬走，是你哥哥自己要搬走。”

    “那不行。”小丫急得要哭了，泪眼汪汪地看着许燕：“jiejie，就是我哥哥要搬走，你也不能让他搬走呀！”

    “我是有条件的。”许燕握住小丫的手，捏了捏，看着我说：“你满足了我的条件，你就走。现在，趁你meimei在家，咱俩做个了断。”

    我说：“你有什么条件？”

    “我想开了，婚姻是缘分，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婚姻不美满。咱俩要是有缘份，你走到天边，咱俩也能成夫妻。咱俩没有缘分，我强把你留下，只能留住你的身子，留不住你的心。你想哪天搬走就哪天搬走。小丫你不能带走，休息时还回这里。你也不能限制她和我往来。不过呢……”许燕看着我，大眼睛眨了眨，长睫毛小扇子似的扇忽了几下，慢慢悠悠地说：“有句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欠我的债，还完了，我就放你走人。”

    我点点头，“我知道，这些年吃你的，住你的，我走之前一定还给你。”

    许燕斜了我一眼：“我说的不是这个，让你吃让你住，我认可，我是心甘情愿的，一分钱都不跟你要。我让你还的，是我对你的情！”

    我愣怔地看着她：“还你对我的情？”

    “对了，”许燕看着我，笑呵呵地说：“咱们在一起住了三年多了，我给你做饭，我给你洗衣服，我给你擦皮鞋，连手绢都是我给你洗，我还陪着你话疗，我每天送你好几个吻。这些，你都还给我，还完了，你就走人。”

    小丫看着许燕，嘴一咧，笑了。

    “这……这……”我为难地看着她：“这怎么还哪？”

    “这好还。”许燕看着我，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我给你做三年饭，你就给我做三年饭，我给你洗三年衣服，你就给我洗三年衣服，我陪着你话疗三年，你也陪着我话疗三年。吻呢，你等会儿，我算算，三年多我一共送给你多少个吻呢？”她说完，眨了眨大眼睛，冲我一笑：“咱们在一起住了三年多了，就按三年算。三年我送给你的吻，就按最低档的每天两个计算，三年那就是2190个。猪哥，你欠我2190个吻。”

    她算得好快。我愣愣地看着她。她认真地看着我。

    小丫看看许燕，看看我，抿着小嘴，差点笑出声。

    “这么的吧，我不用你全额还我。看在咱俩住在一起三年的情分上，我给你优惠，打个对折，就是1095个。”许燕站起来，拉起我的手，“猪哥，就从今天开始还债吧。”

    我没动，仍旧坐在红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她。

    “装什么傻，还呀。”许燕变脸似的，刚才还笑吟吟的，话说完了，就凶神恶煞一样，将我拽起来。“赶紧还债！”

    “哎，你轻点儿，把我的手都握疼了。”我站起来，看着她，：“还什么？”

    “先还我的吻。”

    “吻还用还呀，你吻我，我也就吻你了，你吻我多少个，我就还你多少个了。”

    “那是两码事，每次都是我主动吻你的。让你自己说，哪次是你主动吻我的？”

    “我……”我无可奈何地看看她，溜了小丫一眼，低声说：“有时你下夜班回来睡觉，我偷偷亲吻过你。”

    许燕瞪着我，大声说：“那不算，我睡着了，你偷偷吻的我不知道，我也不领情。”

    “哥哥，偷偷吻的不能算。”小丫笑着对我说：“哥哥，你要是因为我在你俩身边，不好意思的话，我就进屋去。”

    “没关系，不就是吻吗。”我向前探着身子，在许燕的红唇上吻了一下。“一个了。”

    “不算，”许燕气哼哼地看着我，“我亲吻你的时候，每次都是热情洋溢地拥抱着你，然后是发自肺腑的情感，亲亲热热地亲吻你。你这叫啥？把你的嘴唇往我的嘴唇上一蹭，这也叫‘亲吻’？让你meimei说，这只能叫‘嘬’。”

    （嘬：读音chuǎ）

    我笑了，“你还懂‘嘬’呀，嘬是猪吃食的动作。你们大连也说‘嘬’吗？”

    “大连也是东北呀，就兴你家那儿疙瘩说嘬，不兴我家那儿疙瘩说嘬呀。”许燕咯咯地笑起来，“猪哥呀，你最让我佩服的地方，就是你的自知之明。”

    “我jiejie说的太对了，你亲吻我jiejie的动作就跟猪嘬食一样。”小丫也咯咯地笑起来，看着我说：“哥哥，你这是应付，一点儿诚意都没有，还带着怨气。亲吻亲吻，啥叫‘亲吻’？得有亲热的劲头，得有亲密的情感，得有亲昵的爱意。jiejie不说，我还要说你呢。这个不算，从来。”

    “让你这么说，亲吻也太难了，赶上攀登珠穆朗玛峰了。”我看了小丫一眼，无可奈何地看看许燕，只得搂住她，看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刚要吻，她歪过脑袋，“这叫‘搂’，不叫‘拥抱’。”

    我说：“你也太挑剔了吧，搂就是拥抱，拥抱就是搂。”

    “既然有‘搂’和‘拥抱’这两个词，就说明这两个词的内涵是有区别的。”

    “我不明白，我理解这两个词是一个含义。”

    “好，你不明白，猪妹就告诉你。”许燕看了一眼小丫，调皮地盯着我，微笑着说：“你记住了，搂和拥抱的区别。‘搂’是两个人的肢体接触，‘拥抱’是两个人的心灵凝结。”

    “对，我jiejie说的对。”小丫向许燕竖起了大拇指，“拥抱是两个人的心灵凝结，太对了，这个定义下得太准确了。”

    我瞪了一眼小丫，“准确啥呀，你jiejie在刁难你哥，你不帮助我就算了，你咋还帮助她呀。”

    小丫仍然笑着，“行了，哥哥，你不会长点劲呀，我jiejie咋要求你的，你咋做不就没事啦。别唠叨啦，赶紧还债吧。”

    “好，这回我把我的心放进你的心里，让两颗心凝结成一颗心。”我盯着许燕的大眼睛，紧紧地将她拥抱在怀里，微笑着，将我的嘴唇紧紧地贴在她的嘴唇上，好一会儿，才移开。

    “这个吻合格吧，应该算一个了吧。”

    “凑合吧，算一个了。”许燕看着我笑了，“我是看小丫的面子，才给你算一个，我给你的还有初吻呢，三年前，槐树下，你不会忘了吧。”

    我不满地说：“你那是初吻，我的吻就不是初吻啦？你不说，我还忘了，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我的初吻就那样被你粗暴地掠夺去了。”

    许燕斜着我：“哎，哎，你那叫初吻呐？”

    “我的吻咋不叫初吻，没被你亲吻之前，我又没亲吻过别的女孩。”

    “你再说，”许燕看看小丫，拥抱着我的手用力搂了我一下，讪笑着：“你没亲吻过小丫呀？小丫早就和我说过，她小的时候，你哄她，老是亲吻她，逗她。刚认识你那阵，你有时还吻小丫呢。”

    “你讲理不？”气得我松开搂着许燕的胳膊，“我亲吻小丫也算呀。”

    许燕笑嘻嘻地说：“那当然了，小丫虽然是你的meimei，你毕竟亲吻她了吧，你的初吻就没了，而且比我亲吻你早吧。我在亲吻你之前，没亲吻过男孩，就连男婴都没亲吻过。”

    我气囊囊地说：“你没亲吻过你mama你爸爸？你的初吻也没了。”

    “你这个人讲不讲理？你mama你爸爸没亲吻过你呀？至少咱俩扯平了，这个不算。”许燕不满地看着我：“咱俩亲吻那次，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和男孩子嘴唇对着嘴唇亲吻的，你紧紧地拥抱着我亲吻我，老半天也不撒嘴，没完没了的，要不是我挣扎着把嘴拽出来，你亲吻我还不得亲吻到太阳下山呀。”

    “jiejie，你太会用词儿了——挣扎着把嘴拽出来。这个”拽“太形象了，太准确了。把你的嘴唇离开我哥哥嘴唇的细节，生动鲜明地表现出来。jiejie，你太有才啦。”小丫哈哈地笑出了声，趴在沙发上。

    许燕嘿嘿地笑：“我不过是实事求是而已。”

    “你……”我让她气笑了，“我不是被你吓傻了吗。”

    “你可真会‘傻’呀，嘴唇差点让你吻掉了。”许燕拿大眼睛剜了我一下，“我给你的吻，那才是初吻呢，是纯洁的纯正的纯粹的初吻，价值连城啊。”

    “行了，猪妹，你啥都别说了，你的初吻我还不起，把我卖了也不抵一扇城门钱。”我看看她，往沙发上一坐，“我也不还了，我也不走了。”

    “别价呀，猪哥，我可没拽着你，也没不让你走哇。”许燕嘿嘿地笑，坐在我身旁搂紧我，又亲吻我一下。

    “打住，猪妹，我跟你说，今个儿就这么地了，从明天开始，你也别送我吻了。不知哪天咱俩拜拜了，你新帐旧账一起算，我可还不起。”

    “还想拜拜呀？”许燕将美丽的脸颊贴近我，横眉竖眼地：“你想一拍屁股走人，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