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许燕月夜情思

    洗浴完的许燕宛如出水芙蓉细雨和风中的桃花，挂着水珠的洁白身子，仿佛冰雕玉琢，晶莹剔透，胜似玉环出浴，好一个水仙子！我和香菊不在家，她放肆地而又轻松自在地舒展着美女的天然本色。站在体重秤上，看着秤的指针，她惬意地笑了。

    “可算减下来了，那只蠢猪老让我吃、吃，差点儿吃成了肥猪。”

    柔美的灯光，静谧的房间。

    许燕赤裸着身子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那一头天然的栗色美发，不用焗不用染，又直又长，仿佛瀑布飞流直下。镜子里的美丽容颜，胜如百花园中最美丽的鲜花，白中透粉，粉中带白。水灵灵的大眼睛，优美的双眼皮，长长的睫毛，清秀的眼眉，笔挺的鼻子，红润润的双唇，标致的耳朵，美丽的瓜子脸。人类最美好的五官，竟然都长在许燕的脸上。天生丽质，巧夺造化。西施不过如此，昭君稍逊姿色。

    我长得像范冰冰吗？许燕想起了人们对她的赞美，问自己。

    今晚一个人在家，心里空落落的。许燕坐在镜子前有意地审视一下自己，才发现人们说的没有虚假，也没有半点夸张。

    “对比一下。”许燕对自己说。

    她先从总体上对比，那脸型，那体型，那身高，都和范冰冰一样，像复印机打印出的两张美丽图画，叠印在一起就是一张。她又从局部上对比，眼睛、眉毛、鼻子、嘴，竟是那样的神似，就连耳朵都是一样的。无怪乎她走到哪里，都有人吃惊而羡慕地说她像范冰冰。甚至，有的人将她误认为范冰冰。不同的是，范冰冰的美发是波浪式的长发，她的美发是瀑布飞流的直发。虽然发式不同，美丽的效果是相同的。

    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又看看电脑里范冰冰的图像。像，真像。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前她经常听到人们的赞美，已经习以为常不在意了。上天给的啥模样就得是啥模样，无法选择，也无权选择。

    她感叹自己如此漂亮，如此完美，是天造地设的美女，是哪位神灵将人类美女中最完美的身体和五官都组装给自己。感谢爸爸mama，为我制定了完美！

    唉！许燕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美丽容颜，不但没有喜悦和自豪，竟然懊恼地叹息一声，黯然神伤，自言自语道：“天仙一样的美丽，那只猪竟然视而不见，没有欢心，也没有激情，更没有心花怒放。我多次投怀送抱以身相许，他却不摸不碰置之不理。真是蠢猪，性盲，大傻子。还有对美女不感兴趣的男人！”

    她想到了刘护士长，想到了那些女同事。她们在开她的玩笑时，总是拿她们的男朋友对她们黏黏糊糊的爱恋，取笑她的那只猪不通男女之事。

    光知道给老婆买衣服买东西，不知道老婆最需要啥？

    还有对美女不感兴趣的男人，那还是男人吗？不可思议！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不干那事干啥呀？

    姐妹们的嬉笑声在她耳边回响。许燕感觉脸红了，不知不觉地摸了一下，热辣辣地烫手。她又感觉胸中有一团气，像正在充气的皮球，越来越憋的慌，越来越堵的慌。

    “猪哥，老公！你还是个人不？！你有没有心啊？！你就是铁石心肠，这么多年我对你的炽热爱恋也能将你融化了呀！老公，咱俩在一起啥事都做了，就差那点事儿了，你咋不碰碰我呀，我是你的人，我铁了心的要给你做老婆，咱俩早晚都得那么的，你为啥不趁早呀？顶花带刺的黄瓜妞子和留作种子的老黄瓜，口味能一样吗？！你真傻，你真蠢。猪哥，老公，我的亲亲，我恨死你啦，你真是只猪，一只愚蠢得不能再愚蠢的公猪！”

    （黄瓜妞子：东北方言，鲜嫩的小黄瓜。）

    许燕气得站起来，不解恨地又骂了我好几声蠢公猪。

    嘿嘿。许燕骂着骂着突然笑出了声，又自言自语起来：“愚蠢无比的小公猪，也知道找只愚蠢无比的小母猪呀，也知道交配呀。要不然，这个物种在世界上就灭绝了。猪哥，憨老公，你连只愚蠢的小公猪都不如！不如！不如！！不如！！！”

    许燕气得嘴唇哆嗦，身子也哆嗦起来，呼哧呼哧地大喘气。她感到浑身的血液在涌动，从心里辐射出恼人的燥热，整个人像个刚出锅的白面馒头，又可爱又烫人。她猛地拽开窗帘。

    皎洁的月光像打开闸门的河水，澎澎湃湃地泻满屋子，泻满她的周身。她走到落地窗前，在明亮的月光中望着窗外。金丝绒般的夜幕上悬挂着一轮美女似的圆月，如金如银的光华洒满美好的人间。夏夜的小区宁静祥和，一片无边的树木，婆婆娑娑，闪烁着星星般的光点，连着穹庐般的夜空。

    许燕看看月亮看看自己的身子。太美了。她赞叹自己，不仅面容美，身子也美，整个人巧夺天工，就是一株水灵灵的白莲，就是一枝挂着露珠的花蕾。看着洁白如玉的身子，她想起了著名雕塑维纳斯和油画托着水罐沐浴的女孩。她像维纳斯，她像沐浴女孩。但是，她比维纳斯美，维纳斯只有残缺美。她比沐浴女孩美，那女孩的体型欠佳，臀部和大腿都有些粗。她的体型亭亭玉立，绰约多姿。

    “这么美的人，这么美的身子，给你你不要，却躺在床上偷偷想人家。什么峻峭的山峰啦，什么丰饶的平原啦，什么青青芳草地啦，什么微波荡漾的清泉啦。亏你想得出来，看你傻了吧唧的样，还挺有文采的。你说你怪不怪？不干，光想，得意这口？过干瘾？”

    许燕轻轻地唱起来：

    我是美丽的女人∕仿佛一朵鲜花∕深情地绽放在你的面前∕你可知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因为我只为你开放∕你的心为什么这样冷酷无情∕让我的心为你碎∕我是美丽的女人∕仿佛一朵鲜花∕深情地绽放在你的爱情中∕缘分由天来注定∕我来到这个神奇的世界∕就是为了追寻你∕我是美丽的女人∕都说女人如花花如梦∕我不要人如花美似梦幻∕只要你将我紧紧捧在心口中∕我不要人如花美似梦幻∕只要你将我紧紧捧在心口中∕只要你将我紧紧捧在心口中∕只要你将我紧紧捧在心口中——

    歌声缠绵、凄美，淡淡的忧伤中充满了希望。

    “唉。再美的鲜花，空对无心赏花人，激情绽放又有何用！”许燕的怨恨和痛苦淡化成了烦恼和哀怨。“老公呀，你咋就不明白我的心！蠢猪！傻瓜！呆子！木头疙瘩！二百五！”许燕看着自己的身子，慢慢抚摩着，又骂了我好几句，全是又呆又傻的名词。眼里涌上泪水，她长叹一声，“白长了美丽的脸蛋儿，白长了优美的身子。”

    “嫂子，可惜你的脸蛋和腰条了，连我哥哥那样的大傻小子都勾引不了。你……你，嫂子，你还能行不？我都不知道说你啥好了。”

    许燕的耳畔响起小丫揶揄她的话。她微微一笑。是啊，朱晨又实惠又憨傻，那点脱衣服就来的事儿，我都办不成。差哪儿了呢？是自己不够漂亮？是自己不够性感？是自己不够真诚？还是自己不够主动？这脸蛋儿，这腰条，这个头，也行啊。不敢说自己是中国最漂亮的女人，也敢说自己是中国最漂亮女人那一堆的。差情感？是真情流露的还不够彻底？差心迹？是真心表白的还欠诚意？不差不差，心都掏出来给他吃了，身子就更不用说了。

    “我是告饶了，和你哥哥在一起睡觉，就像搂着木头疙瘩。挑逗呀，利诱呀，怂恿呀，还是色诱呀，通通不好使。我是没招了……”

    许燕又想起自己回答小丫的话，嘿嘿地笑了。太没有骨气了，太没有斗志了，太没有勇气了。她恨恨地说：“傻老公呀，看你把老婆整的，真的是没招了呀。你……你……”

    手机响起优美的铃声。微信来了。

    男人20是哈巴狗，见了女人就跟走。男人30是疯狗，咬了一口又一口。男人40是狼狗，咬住一口不松口。男人50是懒狗，实在饿了来一口。男人60是笨狗，能咬一口是一口。男人70是老狗，见了女人躲着走。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微信，许燕笑抽抽了，手机差点儿掉楼下。

    她赶紧扶住栏杆，叹口气，自言自语起来：“别人家的男人无论是30还是40，只要是年轻力壮，逮着老婆一口又一口的，有的男人咬住一口不松口，一竿子插到底。还有些男人像发情的野狗，到处去寻找欢快，这咬一口那咬一口。老公，你说，你是什么狗？哈巴狗，你不是，你过20了，没跟着你俩meimei和杨思雨走。疯狗，你不是，你一口都不咬。懒狗，你不是，你的嘴能说会道的。笨狗，你不是，随便让你咬你都不咬。”

    许燕嘿嘿地笑着，自我安慰道：“我还得高兴，庆幸你不是老狗，没见了我躲着走。老公呀，你是什么狗？啊，你说说，你是什么狗？你只能是傻狗，贴在嘴上都不知咬一口！老公啊，你真傻，你是世界第一傻！还得把那个狗字给你加上——世界第一傻狗！”

    许燕还看着手机，玩味着这几句风趣贴切的比喻。她的小红嘴一咧，“相思树下苦相思，爱你恨你你不知。亲爱的，我问你，搂在被窝里的老婆是干啥用滴？”

    这是哪跟哪呀，文不文，白不白，驴唇不对马嘴。对了，打油诗，应该是打油诗。仔细品味，还算是首好诗，将她的心迹描摹出来了，把夫妻的本质说出来了，尽管没明说，美妙就在这里，宛如面纱遮着的美女。

    夏夜少有的凉风吹拂着她，她感到丝丝的清爽和惬意。焦渴的心和焦渴的身子得到些许慰藉。

    她想起了师太，难道是师太错点鸳鸯谱？难道是老天爷有意考验我和那只蠢猪爱情的纯真？还是他的那个宝贝疙瘩有病？像同事们和朋友们说的那样？她害怕，浑身颤抖得厉害，双手捂住胸脯，以免心脏蹦出来。脑海里出现上课时看到的那些异常的男女**官标本。

    许燕后悔起来，那个将我灌醉欲做夫妻的夜晚，因我醉得太深而无法实现，咋就没想起利用这个绝佳机会，检查检查我的宝贝，是心因性ED？是器质性ED？还是二者混合型ED？还是根本就没有性功能？

    “猪哥，我的老公，你真的愁死了人！你要是真的那样，咱俩咋做夫妻？！”

    许燕想起了小丫。这个人小鬼大的臭丫头，以前千方百计地要成全她和我的好事，将我灌醉做成夫妻就是小丫的主意。无奈天缘不巧，留下了遗憾和后患。小丫竟然成了她的竞争对手。许燕告诫自己：杨思雨不可怕，那个口口声声亲切地叫她嫂子的小姑子，才是她的真正情敌。

    许燕又可怜起我来了。老公呀老公，你又当哥哥又当“爸”，含辛茹苦地拉扯着meimei，鼻涕一把泪一把，竟然是在为自己培养媳妇。这是奇闻，天下奇闻呀，都能写小说拍电视剧了。咋就偏偏出在你这个又憨又傻的人身上！我的亲亲，你让人心疼，你让人心酸！

    唉，天哪！许燕轻轻地摇摇头。“不去想了，既然老天爷做出了安排，那就听天由命吧。”

    许燕望着美丽的圆月，安慰自己。一朵彩云，飘拂在明月旁边，宛如一对恋人，亲亲热热，甜甜蜜蜜。

    夜深了，我才回到家。厅里灯光幽雅，静悄悄的。我冲完澡，穿上浴衣，开始关灯。许燕房间里还亮着灯。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房间里灯光柔和浪漫。我伸手要去按电灯开关。我愣住了——许燕赤条条地睡在床上，沐浴着月光的身子，宛如皎洁的弯月。她像一尊睡美人玉雕，白润高雅。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两颗晶莹的泪珠，仿佛夜空上遥远的星星。脸上滞留着泪痕，恰如美玉微瑕。

    看着许燕光洁诱人的身子，我的心一颤，心里犹如无数只手在抓挠，心血澎湃激昂，欲望电流般传遍全身，蛰居的宝贝磅礴雄起，像一只凶猛的藏獒，蠢蠢欲动。我多想叫醒许燕，和她同驾云雨之舟，欢度汹涌爱河。

    身子突然一激灵，我想起了我的一个不好意思告人的心愿：我羡慕科举时代男人“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的骄傲。我曾以全省高考状元的身份考入S城大学，算是圆了一个梦。我要将另一个梦留到新婚的夜晚，和许燕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刻，共度人间最美好的欢爱。我忍着抓心挠肝的痛，拿起被单盖在她身上，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对不起，老婆，先将我对你的爱存在心里。再给我一段时间，完成重要的工作，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婚姻。”

    许燕动了动，翻过身，将身上的被单压在了身子下面。天太热了，不盖就不盖吧。让她释放心中的幽怨，让她回归天真自然。我关闭了电灯。

    月光如水，潺潺流淌，流遍许燕玉骨冰肌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