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一见面就怼
507 昭阳长公主也都一一应下来了。 她此刻真的是有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觉得自己这些年真的是白活了。 到头来，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平宁长公主也没多留，就回了寿宁宫。 走之前叮嘱了秦卓峰几句，无非也是照顾好昭阳长公主，毕竟这次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这次的事件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而叶浅懿始终是存下了心结，她一直对顾妈妈的死耿耿于怀，现在就更是觉得对不起顾妈妈了，可又有几分的无可奈何。 毕竟很多事情，她也是身不由己的。 而没几日，谢家人上门了。 谢家人上门，比陈氏预计的晚了一天，不过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路上脚程慢了，耽搁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陈氏，叶昭，还有叶浅懿都亲自到了二门上迎接。 叶恺却进宫议事还未归来。 不多时。 谢家的马车进了二门。 这谢家的排场也着实不小，江南南边大都是巨富之人，生活十分奢靡。 谢家是江南首府，排场自然是不小了。 叶浅懿也好些年没见着谢家人了。 这怎么也是她的外家。 自从谢氏过世过，谢家人就很少上门了。 一则谢家从官宦人家成了商贾之家，大约也是怕给叶浅懿丢人吧。 不过叶浅懿现在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些。 其实从前的时候，她还真的有过这样的想法，觉得自己的外家是商贾出身，很是丢人现眼，可现在却一丁点儿这样的感觉都没有了。 这些人才是她的亲人啊。 叶浅懿真的觉得以前是活的糊涂啊。 觉得自己外家丢脸，反倒是亲近周家的人，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上一世，她到底是做了多少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 谢长远率先下了马。 叶浅懿远远的就认出了谢长远，她的小舅舅，虽然谢长远和谢氏并不是一母所生，可谢长远眉眼间和谢氏有好几分相似，他的气质儒雅，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 从马车上下来的第一位自然是花氏，紧接着是谢柔，谢婉。 而后面马车上走下来的就是谢氏的亲妹妹，谢家的姑奶奶，谢素玲，紧着谢素玲的应当就是谢素玲的女儿，荣萱了。 荣家也是大家族，内里也是乱七八糟的，谢素玲如不是在婆家待不下去了，也不会回娘家去了。 荣萱的容貌今年十六岁了，说起容貌来，倒是同叶浅懿有几分相似。 这姨表姐妹生的相似，果然不是一句空话。 陈氏带着叶昭和叶浅懿一同迎了上去。 “舅夫人，姨夫人。”陈氏笑着说道。 花氏这才转眸看到了笑脸相迎的陈氏。 在这一刻，花氏却觉得十分别扭。 为何呢？ 陈氏从前不过是谢氏的贴身丫鬟罢了，可现如今呢，却摇身一变成了侯夫人了。 倒是正儿八经的出门迎客。 俨然是一副女主人的样子了。 真的让她看来，从头到尾都十分的不舒服。 “是陈姨娘啊。”花氏很随意的说道。 叶浅懿一听这话，禁不住皱眉头，趁着刚才的工夫，她也算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花氏。 花氏正在守孝，虽然全身上下都是素白银器，还穿着孝服。 可也能看的出来，这一身的质地都是上好的料子，价格不菲。 而且眉眼间的憔悴和深深的泪沟，都证明花氏最近过得极其不顺心。 不过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花氏和谢长信是难得的恩爱夫妻。 花氏过门后，只生育了两个女儿，谢长信也终生没有纳妾。 宁可把这谢家交给谢长远。 而这谢长远也算是花氏带大的，虽然是弟弟，可跟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不同，断然不会亏待长嫂的。 谢家在南州也是名门望族，谢家子弟无数。 多少谢家的子侄想要过继到谢长信和花氏膝下。 可谢长信愣是没有同意，把一切都交给了谢长远。 谢长远也是正儿八经的谢氏后代，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其实谢家的规矩，谢家男子，四十无子可以纳妾，当然那不纳妾的也要看当事人，若是坚持不肯纳妾，自然也不会被逼迫了。 所以谢长信到底也没纳妾生子，选了谢长远继承家业。 这对花氏来说，算是有情有义的了。 这话是中年丧夫，又是这样恩爱有加的丈夫，自然是肝肠寸断的了。 谢长远信上也是说带着花氏还有谢素玲来散散心的。 可这话是一上来就针对陈氏，实在是让叶浅懿高兴不起来。 本来外家来人，她还是很欢迎的，可是这个大舅母，似乎有些太不知轻重了吧。 即便是大舅舅过世不久，心里难受，可也不该这么针对母亲吧。 一上来就是陈姨娘。 陈氏早就扶正了，这不是埋汰人吗？ 叶浅懿刚想开口分辩几句，陈氏看出来了，立马拉住了叶浅懿。 反倒是依旧笑脸相迎：“一别这么多年，舅夫人看起来却仍旧风采依旧啊。” 这话本也是奉承花氏的话。 “你没看出来我们都是一身孝服吗？我家老爷刚过世不久，你却说我风采依旧，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是故作伤心，心里巴不得我家老爷赶紧死。”花氏直接毫不客气的就怨怼上了。 这话可真是有些鸡蛋里挑骨头了吧。 这不是没事找事儿吗？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子呢。 叶浅懿真是忍不住了。 可是这次拉着她的是叶昭，叶昭也不许她说话。 “舅母，我母亲只是见了舅母开心，说话有些不太合适，舅母不要放在心上。”叶昭赶紧出面打圆场。 而后头马车上的谢素玲，还有谢长远也都过来了。 “大嫂，夫人并不是这个意思。”谢长远也连忙说道。 “就是啊，大嫂。”谢素玲心里也是打着鼓呢，不管怎么说吧，现在陈氏是侯夫人，这刚一下马车，还没进门呢，大嫂就和人家起了冲突了。 接下来这关系可怎么相处啊。 其实这一路上，花氏对她说的话，她还言犹在耳。 花氏虽然人不坏，可是一想清高，而且和陈氏是有些心结在里头的，况且，她从一开始也没看上花氏来，毕竟陈氏是丫鬟出身。 她总觉得陈氏即便是做了侯夫人，也不过是只是一个丫鬟而已。 所以是根本没放在心上的。 当时花氏就对谢素玲说过，一进门，就要给陈氏一个下马威。 别以为扶正成了侯夫人，就有多大架子，她永远都是谢家买来的丫头。 如果当年没有谢氏的话，这陈氏早就饿死了。 一直到现在，花氏还是这个想法，从来没有改变过。 所以才会有这一幕吧。 “果然是低贱出身，上不了台面。”花氏冷冷的瞥了陈氏一眼。 陈氏说不委屈是假的，可是她到底还是忍住了。 其实陈氏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也已经不必在忍耐这些屈辱了。 可每每想到谢氏，她就忍下了。 花氏再不好，也是谢家人。 而当年，她是承了谢家的恩情，如果没有谢氏，她早就没命了。 哪有今天呢。 “够了！”叶浅懿忍无可忍，不管叶昭如何拉扯她，她都忍不住开口了：“大舅母，我尊敬您是长辈，可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母亲，如今她已经是武安侯府正儿八经的侯夫人，我父亲扶正的正室妻子，您这样羞辱她，就是羞辱侯府，大舅母，您既然登了侯府的门，就是侯府的客人，可作为一个客人，您好歹也应该有客人的本分吗？这样羞辱主家的人，就是您的不对了。”叶浅懿毫不客气的说道。 叶浅懿说这话的时候，直接把陈氏护在了身后。 她觉得自己必须要护着陈氏，就像陈氏无数次护着她一样。 虽然花氏是她的舅母，可这件事，她是就事论事，帮理不帮亲。 花氏被这一同言论给惊呆了。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叶浅懿会开口怼她。 其实她从一下马车就看到了叶浅懿。 就叶浅懿这姿容气质，都没法让人不注意到她，的确是一等一出挑的女子。 真是难得一见啊。 只怕是放眼整个江南，也找不出一个与之能相较的来。 自己这两个女儿，根本比的资格也没有了。 在南州的时候，人人都说荣萱生的美，荣萱这容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可到了叶浅懿面前，荣萱就有些不够看的了。 这周身气韵虽然有些相似，可到底也差了一大截子呢。 这丫头是真的明艳不可方物啊。 比当年的谢氏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就像谢素玲，虽然也跟当年的谢氏十分相似，可到底不及谢氏的风采。 都是一母所生。 她夫君谢长信和谢素玲，却都不及谢氏的容貌好。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花氏最开始见到叶浅懿的时候，也生出了几分亲近的心思。 毕竟是一家人。 而她觉得自己教训陈氏，肯定也是替叶浅懿出气了。 在花氏心里，陈氏就是个卖主求荣的叛徒，一个丫鬟出身的女子，做个姨娘就够抬举她的了，现在竟然成了夫人，她到底是怎么坐上侯夫人的位置的。 肯定是使出了什么卑鄙下流的手段。 而对于这样的陈氏，叶浅懿肯定也是无比反感的。 可令花氏没想到的时候，叶浅懿竟然帮着陈氏说话，这可是太离谱了吧。 花氏整个人都愣住了。 “舅夫人，您被在意，懿儿这话没别的意思。”陈氏见气氛一下子就沉静下来了，连忙开口说道。 她也不能说别的啊，大家总不能都站在这里吧。 怎么着上门也是客人啊。 这谢家别的人都糊涂着，可谢长远却是明白的。 毕竟这几年，谢家和侯府的往来，都是谢长远来的居多，所以谢长远知道陈氏是怎么护着叶浅懿的。 说句心里话，陈氏真的没辜负姐姐对她的好，对懿儿，她算是尽心尽力了。 比对自己的孩子叶昭都上心。 所以刚才花氏那些话，叶浅懿才会听不下去出言反驳的。 “是啊，大嫂，先进去再说。”谢长远上前扶住了花氏，一个劲儿的对花氏使眼色。 花氏被叶浅懿怼了一阵，这心里真的是懊恼的不轻，可是她当真还不是个差劲的人。 对陈氏，她是打从心里瞧不上，而且有心结，所以才能这般刻薄，可是对待叶浅懿，她却真的说不出重话来。 花氏心里是真的怜悯叶浅懿，早早的失了母亲，这不又没了亲哥，一个可怜见儿的外甥女。 她夫君谢长信活着的时候，总惦记这个外甥女。 花氏一向疼爱孩子，被自己惦记疼爱的孩子怼两句，虽然有些生气，可到底也没说什么，就乘了轿子往里走了。 叶浅懿怼完花氏之后，感觉心情舒畅了一些，可令她意外的是，花氏竟然没还嘴，这件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也挺让人意外的，毕竟叶浅懿不了解花氏。 谢家人都坐了轿子往后院去了。 而谢长远却借着这个机会，来到叶浅懿身边：“懿儿，小舅舅有话跟你说。”